第16頁 文 / 映彤
娃娃不是他的孩子?!聞言,曲伊耘十分震驚。
「少邦哥!」尤千樺突然投進他的懷裡低泣。
他拍拍她的肩,安撫著:「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你在澳洲,真的還有事業嗎?」
尤千樺盡情哭著,像在發洩多年來所受到的委屈,最後才抬起梨花帶淚的臉,「為什麼任何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谷少邦笑了笑,如對親人般展開包容,「如果你在澳洲真的無法過活,何不回來?」
在聽到谷少邦說這句話時,曲伊耘腦中突地一片空白。
他要千樺回來,那是不是代表──他們關係要終結了?
是的,她應該明白,如果不是尤千樺及時出現,娃娃就差點因她的疏忽而死去。而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他們的婚姻一定也無法維持下去。
只是沒想到,她的婚姻競如此短暫……
娃娃到底是尤千樺和誰生的孩子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倘若他不是對尤千樺還有感情,又怎麼會為娃娃如此付出?
想到此:心痛難忍的她,全身一陣抖顫,手上的東西也跟著松落──
東西落地的聲音,引來谷少邦的注意。
他拉開門,看見曲伊耘彎身撿著掉了一地的櫻桃,他直覺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道:「為何不進來?」
儘管她的內心像下了一場大雨,然她臉上仍堅強的堆滿陽光般的笑容,「我怕打擾到你們。」
對上谷少邦炯然的目光,氣氛頓時陷入膠著。
他注意到她在強顏歡笑,許多憋在心裡,卻苦無機會對她說出的話,就快傾訴而出。
谷少邦唇角一揚,旋即拉她進門。
握著她手臂的大掌,帶著不可一世的專霸力道,頓時激起她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悶痛。
既便知道他們婚姻已走到盡頭,然在另一個女人面前,強烈的自尊心反而不允許她輕易示弱。
「你好,千樺。」
曲伊耘大方的朝尤千樺打招呼,身體則掙扎著想掙脫他握在她腰間的鋼臂,誰知他卻將她鉗制得更緊。
曲伊耘瞼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她隨口找話題聊,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
「呃……千樺,原來你已經在喝雞湯了,對不起,我太慢來了。」
「知道就好,下次動作要快。」谷少邦說著。
「哪裡!是我麻煩了你們。」
「你到底帶了什麼?」谷少邦好奇她緊抓不放的見面禮。
「就一些補血的……」
曲伊耘話還沒說完,尤千樺突然冒出一句──
「謝謝你,大嫂。」
大嫂?!
這個稱謂,讓她突然不知如何接口。
「不……是我沒好好照顧娃娃,讓你們擔心了……」
經她一提,谷少邦凝視著她,質問道:「娃娃學騎腳踏車,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
「我正打算告訴你,沒想到……」
「少邦,你們出去聊好了,我也想陪陪娃娃。」
尤千樺知道他們夫妻需要單獨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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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他們正好撞見陳醫師趕來病房探視關心。
「伊耘,我聽彩文說,娃娃發生意外,她還好吧?」
曲伊耘話未出口,緊跟在後的谷少邦,表情冷肅的代她回答:「謝謝你的關心,娃娃沒事了。」
攬緊她的腰,谷少邦想盡快離開。
「對不起!陳醫師,我們改天再聊好了。」曲伊耘趕忙回頭,頻頻朝陳醫師道歉。
離開醫院後,谷少邦終於按捺不住胸中的熊熊怒火。
「我有一群醫療團隊,你為什麼非得找陳醫師?」
「陳醫師是心臟科的權威,他好意關心,你為什麼老是對他懷有敵意?」
事實上,她也不曾主動找過陳醫師。
見曲伊耘袒護陳醫師,谷少邦的理智頓失,火大的說:「我絕不容許你在我們的婚姻關係中,還與其它男人有牽扯。」
什麼?!他竟然懷疑她和陳醫師的關係不單純!
曲伊耘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你為何迕逆我?如果不是,他為什麼一找到機會,就是像蜜蜂黏者蜜糖一樣,黏著你不放?」
陳醫師的關切,激起谷少邦濃濃的醋意和憤怒。
谷少邦嚴厲的指控,讓她內心的委屈一湧而上,
原來他們的婚姻,一直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礎上,而她竟然還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還等什麼呢?
時候到了,終止關係的時候到了!
第九章
「伊耘,我早跟你說過,坐上禮車是不能回頭的。你瞧,這一回頭,就往娘家跑了。」曲母知情後,反而責怪她的不是。
「你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當時,她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
「很簡單,我若無其事的告訴他,我想回家,就坐上那輛撞到娃娃的計程車回來了。」
當時,計程車司機以為她要送他去警察局,一路上還念唱大悲咒深表懺悔。
不過,在確定娃娃已經脫離險境後,她就沒有再追究了。
「既然若無其事,那就表示你們之問沒有問題了。」曲母鬆了一口氣。
「媽!他的前妻回來了。」曲伊耘沒拿行李,和出嫁當天一樣。
「前妻回來又怎樣,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曲母氣定神閒的說著。
「什麼明媒正娶?根本就是被設計的。」在一旁練書法的曲父,不甚專心的插嘴。
回頭,曲母瞪他一眼,接著又對曲伊耘說:「不管怎樣,你們是在眾人的祝福下結婚的,只要還沒離婚,你就還是他的妻子。」
曲伊耘抑下心中的酸楚,撒嬌的往母親懷裡鑽。
「媽,我覺得你才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所以,我決定從今以後就住在這裡,負責養你和爸。」
曲母呵呵笑著,拍拍貼心女兒的肩膀安撫著:「夫妻床頭打、床尾和嘛!再怎麼樣,你都是嫁出去的女兒了,回娘家住幾天是沒關係,但是過兩天,你還是回去吧!」
「媽──」曲伊耘幽幽的說:「今天下午,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填好、蓋好章寄給他了。」
「什麼?!」曲母板起臉,訓誡她:「伊耘啊!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你才二十七歲耶,難道你當真要當老姑婆?」
「媽,面對現實吧,我跟他的緣分已盡了。」曲伊耘勸母親,也勸自己要想開。
可嘴裡說得灑脫,心裡卻如同針刺,痛極了!
「不行,不行!那我得和女婿溝通溝通。」曲母不死心,急著去打電話。
「媽,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的,我已經作了決定,不會輕易改變。」曲伊耘堅持。
一旁的曲父也忍不住開口,要她別礙事,「老伴兒,你剛不是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和的嗎?想當年,我們鬧彆扭時,你不也跟我提過離婚……」
「好吧!別管別管……」怕被抖出當年的丟臉紀錄,曲母立刻臣服。
「媽,你也有這種經驗啊?我怎麼不知道,你跟爸到底發生什麼事?」曲伊耘追問著。
「沒什麼,一時氣憤,才會……」曲母見情勢不對,趕緊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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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谷少邦從醫院趕回來後,發現曲伊耘不在家裡。
該死的!是因為他說了那些話嗎?
難道她真的聽不出,那只是一時的氣話?
這女人明明不笨,為什麼一碰上愛情,就困在死胡同裡,轉不出來?
可是,如果這是她離開的主因,那麼讓她獨自沉澱、冷靜思考一番,也許能察覺出他對她的愛意。
夜晚,谷少邦躺在雙人大床上,伸手,觸及另一半冰冷的床位,他開始想念她迷人的髮絲、誘人的體香和瑩滑的玉肌……
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有她陪在身旁?
坐起身,他拿起電話想打給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被設定時間開啟的收音機,傳來聲音──
「晚上十點,又到了我們愛情診療室時間,歡迎聽眾朋友收聽心儀的節目。」
一陣悅耳的女性嗓音,倏地貫人他的耳裡。
愛情診療室──這不正是撮合他和伊耘的電台節日?
原來,每晚,曲伊耘都固定收聽愛情診療室這個節日。因為擔心錯過節日,所以她就預先把時間設定好。
到底這個節目有什麼吸引力,可以讓她如此癡迷?
睡不著,加上好奇心驅使,他放下電話,仔細的聆聽曲伊耘每天捨不得錯過的節目……
胡心儀依照慣例,仔細的回答了每個聽眾的來信,最後,有一個自稱是耘耘的聽眾,以callin的方式,在空中和胡心儀對談──
「耘耘,你真的確定,你的婚姻已經走到終點?」
耘耘?
谷少邦聽見這個名字,格外注意。
「他還愛著她的前妻。」耘耘語中隱含著落寞。
這個回答聽在谷少邦耳裡,不禁令他心生懷疑。
「為什麼你可以那麼肯定?」
「如果不是對前妻還有愛意,他如何能將娃娃視如己出,加倍疼愛?」
是她!谷少邦如遭電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