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映彤
前一刻才心傷失去女友的他,下一刻竟被不明物體K得眼冒金星!
Shit、Shit、Shit!他是招誰惹誰了?
撿起強吻他額頭的一支雨刷,杜可風斂眉凜容,精眸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肇事者──
看到了!
一部破破的紅色小汽車,正朝他的方向駛來,他注意到它的擋風玻璃上,只剩一支雨刷形單影隻,獨自奮鬥。
就是這部紅色車了!
他的銳眸鎖定紅車,臉露慍色,握緊拳頭,指關節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第二章
坐在車內的粘珊渝,死命的踩著煞車,只見踏板踩到底,車子依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衝。
這輛二手車是她的代步工具,當初以十分便宜的價格買下它,還暗爽好幾天,沒想到便宜真的沒好貨。
才開了一個星期,雨刷就已經鬆脫,而且下大雨時,車裡還會下著小雨,有時還得穿戴雨鞋雨衣,才能開車;行進間,後視鏡常常會在煞車時掉出來;而儀表板上的各種警示燈,也僅供參考……
最離譜的一次,她的小紅車突然在路上耍脾氣,大剌剌的停在大馬路的十字路口正中央。警察一臉屎相走過來,開給她一張罰單,理由是她妨礙交通,造成車輛阻塞。
唉!人說開車憑感覺、憑經驗;她卻說開車平安憑運氣!
她車子的零件缺缺補補,賺來的錢總不及補二手車零件的花費。
嗟!這回,不知她的車子又在耍什麼脾氣,煞車踏板踩到底,就是煞、不、住!
於是,她不顧雨刷飛落、不顧車內小雨灑落、不顧後視鏡鬆脫,只有不停的繞圓圈……
救郎喔!誰來救救她?
慘!正前方站著一名男子,眼看她即將撞到他。
叭叭叭──粘珊渝猛按著喇叭,希望他趕快離開。沒想到他仍文風不動的站在原地。
"閃──閃──快閃──"搖下車窗,粘珊渝大聲疾呼。
哪來的瘋婆子?開車竟如此橫衝直撞。
杜可風身子一偏,紅色車體隨即呼嘯而過,在他閃過車子的同時,也認出車上的駕駛──
那不正是上次了氣到他的車子,還反咬他妨害風化的惡婆娘!?
他注意到那該死的女人似乎控制不住車子,而那輛車子幾乎已在解體狀態,見情勢不對,杜可風斂起怒意,上前跑到車子旁,"拉手煞車!"
粘珊渝不看還好,一看到額冒鮮血,雨淋一身的杜可風,當場驚慌失措的叫著:"啊──什麼!?"
"快拉住旁邊的手煞車!"杜可風追在她車後咆哮著。
最後,她終於會意的拉起手煞車,才結束一場驚魂之旅。
熄火後,杜可風還幫她推車,讓她把車停靠在路邊。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你到底有沒有領到中華民國駕照?"汗珠汨汨流下,他的咆罵聲也沒停過。
"有……有啊!"那不是她上次對他說的話?
"有怎會連手煞車在哪裡都不知道?你該不會連手煞車存在的意義都不知道吧?"
厚!他學她說話,學得還真徹底!
他的大聲咆哮惹了路人的注目和竊笑,粘珊渝只能用一雙大眼無辜的瞪著他。
見他額前滴血,手沾血漬,火爆的想找人海扁一頓的模樣,讓粘珊渝有了其他聯想,"你被搶劫喔?"
"不,被一個女魔頭砸傷。"
"哪個女人那麼粗暴啊?"粘珊渝替他抱不平。
杜可風瞟了她一眼,倏地塞給她一支K傷他頭的凶器。"拿著。"
接過眼熟的雨刷,粘珊頓時啞口──他的女魔頭,該不會是指她吧?
抬眸再看到他額前的血漬,"你好像傷得不輕唉,要不要包紮一下?"
雨水、汗水、血水佈滿他的一張俊臉……怪可憐的。
"不必。"杜可風逕自打開她車子的引擎蓋,俯身檢視煞車系統。"難怪車子煞不住!"
"怎麼了?"
"你開車從不做例行檢查的嗎?"抬首,杜可風斥責的問。"煞車油竟然一滴不剩。"
"煞車油!?"粘珊渝一時摸不清狀況。
杜可風瞪她一眼,"連煞車油都不知道,你還敢開車!"
一向機伶的粘珊渝,頭一次被罵得狗血淋頭,自知理虧,也只能摸摸鼻子,吐吐舌頭。
"看這裡!儲油槽外部有上、下兩條刻度線,正常儲油量應在兩條刻度線之間。"杜可風指著儲油槽給她看。
粘珊渝低頭,"──知道了!"粘珊渝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就這樣!?杜可風火氣飆升,聲如獅吼,"不只要知道,還要記住,下次要是沒了油,就得加進去,否則難保哪天你不會再出人命!"
"唉喲!火氣不要這麼大嘛!"其實她已經打算退回這部車了,"這輛車我也剛買不久,說實在我也算受害者。"
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他一向是冷靜理智的。
斂下怒火,杜可風的手不經意碰上後視鏡,旋即噹一聲,鏡子已成碎片。
兩人見狀,尷尬的互望對方一眼。
"終於還是碎了,也好,省得我老是要下車去撿!"粘珊渝瀟灑一笑。
老是要下車去撿!?杜可風突然對她的車感到好奇。
"你開的是什麼車啊?人肉戰車嗎?還是紙糊的……"對車子非常在行的杜可風,決定檢查一下她的車。
逕自打開車門,一見車內積水,他猛搖頭,再動車子,儀表板上的警示燈亂亮一通,惹他眉頭一皺。"開這種車上路,你還能活到現在,算是奇跡!"
"我可是花五千塊買來的。"
笨女人!"省小錢,花大錢,送我我還嫌礙眼!"下了車,杜可風不忘損她。
隨他去說,反正過幾天,她就要叫車行的老闆來領車了。等她賺了錢,還怕沒錢買新車。
粘珊渝抽了一張面紙遞給他,"喏,擦擦臉吧,你這樣走在路上,會被人以為是殺人犯!"
殺人犯!?他的眼睛在噴火,會變成這副狼狽樣,還不是她害的!
"不用!"杜可風不領情的掏出口袋裡的手帕,拭去臉上的雨水和血水。
粘珊渝瞥了一眼乾淨雨水和血水的他,其實長得還算人模人樣,身材頎長,濃眉大眼,鼻樑高挺,薄唇微薄,只可惜天生一副壞脾氣。
粘珊渝撇撇嘴,把被冷落的面紙,改往自己臉上擦。"難道你打算站在雨中跟我抬貢?"
經她這麼一提,杜可風才記起他公司還有事,低頭看表,時間已經逼近十一點。
該死的女人,他竟和她耗那麼久!
"先生,順便幫個忙好嗎?"動作迅速的粘珊渝,已經繞到車後,瞅著堆滿女性內衣、保養品和各式健康食品的後車廂,尋求支援。
自從那位陳毓婷來光顧占卜社之後,呷好倒相報,現在她們占卜社的生意可說是大好特好。
今天她特地進了一批新貨,正愁找不到"好搬手",沒想到上天就安排這位壯漢出現,真是天助她也。
"幹什麼?"杜可風不耐的嚷著。
"為了答謝你的幫忙,我想請你到府上坐坐,喝杯茶消消氣。"最好,讓我為你再佔個卜,然後帶上兩瓶健康食品回家……
呵呵呵!那她就卯死呀!
"不必了,我趕時間。"他有預感,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嗄!這麼絕!"好嘛!那借我兩隻手就好。"
粘珊渝抱著一堆產品,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古腦兒全往他身上放。
本能的,杜可風伸出手接過她塞來的一堆商品,會意出她的意思,本想破口大罵,不意瞄到商品上的貼紙時,倏然瞠目──
"伶渝占卜社!淋雨占卜社!"他口中喃喃念著,頓時想起方才陳毓婷的母親跟他提的那間淋雨占卜社。
"噢,這是我和姊姊剛成立的占卜社。"粘珊渝笑瞇瞇的回答他。
"在哪?"
粘珊渝兩手抱商品,只能揚起下巴往上指,"喏,就A棟那五樓頂。"
"伶渝占卜社"的招牌一納入他眼底,杜可風好不容易恢復正常臉色,再度轉為陰沉。
如果他猜的沒錯,毓婷極有可能誤入這女神棍的陷阱。
"走,上樓參觀一下寒舍。"粘珊渝捧著一堆內衣和保養品,走在他的前頭。
杜可風氣一沉,牙一咬,跟在她後頭。
參觀!哼,他不只要參觀,也許他還會拆了她的招牌,拆穿她的面具,再拆了她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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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鐵皮屋搭建的占卜社,雖悶熱,但室內卻乾淨清雅。
屋內四周垂吊各式花草,美化了讓人感覺呆板的鐵皮;神算桌上沒有八卦圖像,只有水藍色星象圖案。
神算桌兩旁放置了兩個玻璃櫥窗,左側櫥窗內放有精緻的女性商品,如內衣、各式保養品;右側的櫥窗則擺放各種健康食品,鹵素燈一打上去,夢幻十足。
"我們是多元化經營。"粘珊渝邊解釋,邊將商品往桌上放。
"多元化經營!?"解釋的倒挺好聽的,杜可風輕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