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櫻桃
他對她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不只是她,連局外人都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意?
紅唇微微上揚,揚出了甜蜜的笑靨。
「你覺得阿厲怎麼樣?」梅姨也湊過來探消息。
扯到了她,她不禁笑得有點尷尬,眼神又朝附近的他溜過去。
水嫩芳唇忍不住抿了抿、潤了潤,想起了被他吻住的感覺。
上回在「麗莎花園」,他借口想吃櫻桃餡把她吻個徹徹底底,一雙大掌也沒有錯過良機地游移過她曼妙的身軀,留下了熾燙的烙痕,那種親密接觸,她每次想起,都會臉紅。
她總會忍不住想,再多做些櫻桃餡當唇蜜似地塗在唇上,誘他品嚐……
「怎麼只顧著臉紅?說話啊!」梅姨催促。「到底覺得他怎麼樣嘛?」
「也沒怎麼樣啊……」卷玩著發尾,她有些難為情,眼神又鉗他瞄過去。
「看我幹嘛?」厲少甫凶巴巴地瞪過來,臉上彷彿有一絲等不到答案的焦躁。「對我有意見啊?」
她趕緊收回目光;三個人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造次。
厲少甫挽起衣袖,露出兩條精壯的胳臂在一旁敲敲打打,忙得不得了。
不一會兒,一個大型的遮陽棚在天井側邊被豎起,他再三確認了穩固程度後,往屋裡走去,搬出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
「喂!你們三個要聊天過來這裡聊!」他勾勾手指。
「不要。」松伯最近愈采愈喜歡跟他唱反調。「我們要曬點太陽,體內的維生素D才會被活化,幫助鈣質吸收,以後才不會得骨質疏鬆症。」
厲少甫看著他,撩下性子。「要曬太陽也不必衝著日正當中。」
梅姨看著五彩繽紛的遮陽棚,驚喜地問,「你去哪裡弄來這個棚子?」
「倉庫。」
「哦!我想起來了,自從三年前舉辦過園遊會後,那個遮陽棚就沒再拿出來用過了。」梅姨想起了倉庫裡雜亂無章的景象。「大家都把一些有的沒的堆在那裡生灰塵,遮陽棚拿出來的時候,一定很髒了?」
他聳聳肩。「這很重要嗎?」
三個人一起抬頭去看那光潔如新的傘面。
「你清理了很久?」東方綾問著,怪不得之前聽到他在沖水刷洗的聲音。
「幾個小時。」厲少甫不耐地伺道;「你們還要站在那裡多久?」
松伯皮皮地回應。「不是跟你說,我要讓陽光活化體內的維生素D嗎?」
厲少甫放棄了說服他的重責大任,眼神轉了個方向。
「東方綾,要聊天到遮陽傘下聊!」他的口氣好比趕鴨子上架。
「我……」她為難地看著兩方人馬。「我陪兩位老人家站在這裡就可以了。」
厲少甫終於親自走過來拉人。
「女人家曬黑不好看!何況,你的鼻尖已經脫皮了,還想捨命陪君子?」
「脫皮?」東方綾驚呼一聲,連忙護住寶貝鼻子。「我的鼻尖脫皮了?」
「幹點點。」他避重就輕地說道。
「完了完了,我變醜了!」她小聲地疼惜著嬌嫩的肌膚。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少曬點太陽就沒事。」他的口氣沒半點溫柔,依然凶巴巴。「我已經把遮陽棚搭好了,你要是不會利用就是笨蛋!」
「哦——」松伯與梅姨有志一同地發出暖昧的聲音。「原來你是怕東方小姐曬傷了,才搭遮陽棚的啊!早說不就得了?」
狼狽的潮紅潘上那片黝黑的肌膚。
被戳中心思,厲少甫的眼神變得殺氣騰騰,兩把眼刀只差沒砍殺過去。
東方綾心中一暖。原來,他是為了她才跟灰塵奮戰,勞動了一個上午?那他幹嘛不邀功,反而還一副不關他的事的模樣?
他老是把體貼藏住,用橫眉豎跟對著她,長久下去,那可不行!
雖然她愛探索他潛藏在粗獷中的柔情,但偶爾也會想聽聽他真實的心聲,聽他說幾句關心她、愛護她的蜜語甜言。
他待她好,連小地方都不忘呵護她,這可以說是一種「寵愛」的表現吧?那他為什麼還「惦惦的」,好話從不說一句?
「好了好了,都別再鬧了。」梅姨一手拉一個,識時務地道:「我們都到那邊去,免得熱昏了頭。
松伯還在耍調皮。「椅子髒髒的,不想坐!」
「你坐下來用屁股磨一磨,很快就乾淨了。」厲少甫沒好氣地說。
東方綾趕緊打圓場。「我去拿抹布過來擦。」
厲少甫輕哼了一下,大步跟在她身後,也進屋裡喝水。
看著他們舉指之間情意濃濃,兩個老人家都眼瞇瞇地笑了出來。
「我說阿厲也真好笑,明明對東方小姐關心得要命,還死不承認!」
「他就是喜歡鬧彆扭,愛又不說愛,嘖嘖嘖,真是不坦率!」
莫非,他還在想著以前那個身材好、容貌佳、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那個女人哪有對他死心塌地?她可是傷了他很深耶!」
「怪不得他現在對女人都有心理障礙,凶得不得了……」
「噓!東方小姐過來了,別再說了!」
松伯與梅姨扭頭看著東方綾,同時閉上嘴,一臉討好的笑。
「你們在聊什麼?」她擦了擦桌椅,臉上漾著好奇的微笑。
剛剛一陣風吹過來,好像送來了松伯與梅姨的耳語,她聽到了一些些,是關於厲少甫跟某個女人的話題。
厲少甫?某個女人?
她有沒有聽錯?他最討厭跟女人打交道了,怎麼可能會跟某個女人扯上關係?
「沒有啊!我們沒在聊什麼。」梅姨眨眨眼。
「我們在說今天天氣很好。」松伯也眨眨眼。
兩人又同時瞇瞇地笑了起來,心虛的笑容裡,有幾分粉飾太平的味道。
東方綾開始懷疑,風吹來的那些耳語,不是她錯聽的幻覺。
用過了午餐,老人們都回到房間午歇。
東方綾動手作了一些牛肉三明治,提著剛泡好的紅茶到草坪上找厲少甫。
他雙臂彎曲墊在腦後,平躺在草坪上,修長的雙腿蹺著悠哉游哉的姿勢。
他不怕日曬,古銅色的肌膚經日光洗禮之後,變得更富男人味。閉目養神的他,斂去平日銳利的眼眸,竟多了幾分讓人心動的溫柔,豐潤的雙唇彷彿也在誘惑她上前,獻出一吻。
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心跳怦怦,但……他的生命裡曾會經出現另一個女人嗎?
松伯和梅姨的耳語,不期然地躍進她心裡。
「幹嘛?」他懶洋洋地睜開跟,舒了個懶腰。
襯衫在他上身繃緊,完美的肌肉曲線畢現,他坐了起來。
「什麼?」
「我問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沒有呀!」她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喝了一小杯醋,心裡正酸著。
打從她認識厲少甫以來,就知道他對女人頗有成見,除了「安康老人養護中心」的幾位老奶奶,她從沒見過他對哪位女性客氣過。
她以為,他對女人一直都是抱持著絕對排斥的心理,一旦發現事情似乎不是如此,便有點不是滋味……
「吃東西。」她將三明治遞給他,看著他大嚼特嚼,卻絲毫沒有胃口。
莫非,他還在想著以前那個身材好、容貌佳、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那個女人是誰?
她幾度開口,紅唇卻吶吶地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厲少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有話快說,有屁快……」他自動收住不雅的說詞。「不要在那裡吞吞吐吐!」
一句話在舌尖滾了半天,終於跳出檀口。「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嗎?」
他愕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
「我在問,你以前談過戀愛嗎?」她固執地問。
他的表情變得彆扭。「這是什麼鬼問題?」
這才不是鬼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很重要!
東方綾繼續認真地問道,「在你生命中,有哪個女人對你的影響很深遠嗎?」
「很多女人都影響我很深,你想問哪一個?」他打著迷糊仗,不肯正面回答。
她躊躇了一下,終究敵不過好奇心,硬著頭皮往下問。
「其中,有哪個女人是身材好、容貌棒,又曾經傷害過你的嗎?」
一個摸模糊糊的女人身影在腦海中一晃而逝,他的表情一下於變得冷硬,在嘴裡嚼啊嚼的三明治,好像突然間變餿了。
「誰跟你嚼了舌根?」有些事屬於過去,他根本不願想起,更遑論被旁人提及。
「哪有?」她吶吶地否認。
她這也不算是說謊,畢竟誰也沒有對她說些什麼,是她不經意間聽到的……
他大口大口地吞掉夾著生菜、牛肉片、美乃滋的三明治,忿忿地喝了一大杯紅茶,那副模樣,有著她前所來見的狠勁。
「你怎麼都不回答?」她益發肯定她聽得沒錯,懊惱地問:「那就是有羅?」
「你淨問我做什麼?」他拍掉手中的麵包屑,也拉下了臉。
「為什麼不先澄清你自己的那個部分?」
「我?我怎麼了?』
「你上回沒有對我說清楚,閻介霆是你的誰?」他充滿醋意地說著。
東方綾一愣,有些心虛。「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