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易小虹
「頭好昏…」褚妙妙摸著藥效尚未消退的腦袋,回想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她記得自己被抓上車後,忽然被那些人蒙藥迷昏,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這裡是」褚妙妙蹙眉望著身處的房間。
她從未見過如此沒個性的房間,古典的華麗歐式傢俱擺設,純白的落地蕾絲窗簾,雪白的長絨毛地毯,還有床頂自上而下流洩下來的金黃流蘇圓形床罩,儼然就是童話故事中小公主的城堡閨房。
這種公主調調的房間令她全身不舒服,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這裡到底是…」她撫摸眼前的蓬鬆枕頭和身上的舒適毛毯,納悶的自問。
「醒了。」正望著週遭環境發楞時,那男人的聲音又忽然出現。
褚妙妙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關洛虎,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該死的微笑,修長結實的身材襯托著他一身虎豹紋襯衫,搭配上黑皮褲和復古寬厚銀腰帶,整個人看起來相當帥氣。
「昨晚睡得好嗎?」關洛虎緩步走來她面前,笑望一臉吃驚臉色的褚妙妙。
「你到底是誰?」她收回驚愕的問。
「我是關洛虎,台皇集團的現任總經理。」他的微笑視線不曾離開過褚妙妙的小臉蛋。
關洛虎?
褚妙妙打量眼前的他,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忽然襲來——自己和這陌生男子雖是剛認識,為何她卻感覺到兩人似曾相識引
這個男人的名字中也有個「虎」字呢,和小虎哥的虎字一樣,不過眼前這傢伙顯然不是小虎哥。在她的記憶中,小虎哥沒這麼帥、身材也沒這麼高壯,再說,他們又不是在演電視電影,怎麼可能會如此戲劇性的在這種情況下重逢呢?褚妙妙想也沒想,直接否決了他就是小虎哥的可能性。
「想說什麼?」關洛虎望著她的迷糊神情一笑。
「不,沒什麼…」褚妙妙只好拭去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你們到底為了什麼抓我來這裡?」
被綁架的人通常都被關在廢屋、工廠之類的地方,歹徒臉上通常都有可怕的刀疤傷痕,眼前的豪屋美男,顯然和綁架相差過遠。如果不是綁架,難不成是被邀請來作客?
「這個……說來話長。」關洛虎笑頓了下,「簡單言之,你和我們家小姐非常神似,我需要你以水欣小姐的身份去見一見老爺子。」
水欣小姐?褚妙妙皺眉。
「只要你願意配合,酬勞絕對豐厚」關洛虎雙手環胸,微微一笑。
「我對酬勞沒有興趣,對冒充別人更是無意,本小姐要走了。」說著她就要跨步離開。
關洛虎雙手一伸,攔下她的去路。
「你這什麼意思?」她怒眼一瞪。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那溫和臉孔下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你知道你綁架的人是誰嗎?趁我父親還沒動員找人之前,你最好識相的放我離開…」
「這不是綁架,更不是威脅,這是一筆生意。我不管你是誰,只是要你充當一個即將臨終老人的孫女罷了。」他抓起她的雙手,微慍地湊近她的臉蛋。
「我才不要…我…」掙扎動作在觸及他領上的徽章後驟然停止。
這個徽章是…她盯著那枚金色徽大早出神。
她想起來了,這個是專屬台皇集團的徽章標誌,台皇集團,也就是那傳聞中經常遊走黑白兩道的龐大企業集團,是父親近年來致力調查追蹤的對象。聽說,這集團以合法掩護非法,是局裡下一波整頓掃黑的對象之一。
如果她可以藉這機會接近這集團和這男人,偷偷搜集證據,一舉破獲台皇的違法案件,那不就可以破案立功了?」
「如何?」關洛虎緊抓的力道終於稍稍鬆手。
「你真的是台皇集團的人?」褚妙妙小心翼翼的問。
「我剛說了。」他狐疑盯望她鬼靈精怪的模樣,不明白她的神情為何在瞬間轉變。
「好,成交,我就勉強留下來幫你這個忙,酬勞就免了,我就當作是做善事。」褚妙妙態度一轉,很爽快的點頭答應。
一旦她立了功,相信從此可以脫離倒茶水、影印的內勤地獄,說不定,還可以獲頒優秀警察之類的獎章,讓局長父親從此對她刮目相看……沉浸在自己的立功幻想中,褚妙妙愈想愈興奮。
「那……謝謝你的幫忙了。」關洛虎略顯頭痛的打量她,更佩服她那千變萬化的豐富表情。
期待今晚和英港的談判能夠順利,讓水欣能夠平安歸來,不然明天真得要這難以捉摸的小野貓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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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欣低泣著,淚水令她受傷的雙目更覺刺痛。
這個週末,她和爺爺前往別墅渡假,沒想到別墅忽然發生大火,接著她昏了過去,醒來後便身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大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清楚爺爺和這些人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她只知道這些人是針對爺爺和自己而來。
現在爺爺生死不明,而她卻被抓來這不知名的地方。雙眼因為大火而受傷,紗布下的淚水,更令她暫時失明的雙眼感到刺痛不堪。
她該如何是好呢?在虎大哥救人之前,難道她就任由這些人監禁下去嗎?
江水欣想著想著,傷心的哭了起來。
無依無靠的自己,除了兄長般照顧她的關洛虎,這世上再也沒人能讓她相信和依靠了。
就在江水欣慟哭成淚人兒時,忽然,一道毛骨悚然的壓迫感令她停止了哭泣。
安靜死寂的空間中,莫名的灼熱視線感忽然自房內某處傳來。
「是誰?誰在房間裡?」江水欣豎起耳朵,好確定自己身處環境的安危狀況。
充滿詭異氣息的冷寂空間中,除了她自己的緊張呼吸聲,沒有任何的回應。
雖然如此,江水欣依舊感覺得到房間有其他人存在。
「再不出聲,我就要喊人了…」江水欣害怕的繃緊神經,整個人畏縮到床頭。
可是無論她怎麼喊話,對方就是沒有回應。靜肅到可怕的空氣,存在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莫名壓迫感。
忽然,對方緩緩移動了腳步,輕微的腳步聲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停步之後,整個空間再度陷人寂靜和灼熱視線的壓迫感中。
「是誰?想做什麼?」江水欣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莫名窒息感,她伸手解開雙眼的紗布團,用力扯下。
忍痛睜開雙眼,被灼傷的眼睛和冰冷空氣一接觸,刺激的疼痛感令她痛得掉淚。
然而,一陣疼痛後,她卻什麼也見不到。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茫茫視線。光線的明暗和物體位置,她隱約感覺得到,除此,她的雙眼便什麼也瞧不出來了。
江水欣將自己的雙手在眼前晃了晃,再度確認自己完全失去視線後,她驚愕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我是你,我會在眼睛恢復前,乖乖包裡好紗布,不讓傷口惡化。」沉默許久,那人終於出聲。
江水欣為之一驚,漠然無情的冷酷聲調,令人心寒到底。
「你…一直在這個房間裡?你到底是誰?」她顫著聲音問。
縱使眼前一片模糊,江水欣依舊可以感受到,此時他打量自己的那種可怕視線感。
火焰凝視著她取下紗布後的臉蛋,不吭一聲的打量著。
台皇老爺的寶貝孫女竟然有落在自己手上的一天,真是沒有想到……他神情複雜的低視眼前一臉驚恐的江水欣,雙手不知不覺的伸出,掐向她纖白的頸項。
「你要做什麼…」江水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侵犯動作所震懾。
模糊不清的視野中,強烈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雙手已然威脅了自己的生命,他那毫不留情的力道,幾乎要折斷了自己纖弱的頸子。
「不要亂動,不然我輕輕一捏,你的小命上幾刻就沒了。」火焰面無表情抓著她的白頸,急躁的掀起她頸後的長髮。
江水欣根本無以對抗,只能如同垂死天鵝般,神情痛苦的拉扯他的手,呼吸急促的坐以待斃。
「沒有」當火焰見到頸後僅是一片白皙,他的世界頓時一片黑暗。
沒有胎記……妹妹頸上該有的胎記並沒有出現,這麼說,台皇老爺的孫女並不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怎麼會…經過這些時間的等待和求證,好不容易才推敲出江水欣就是妹妹的可能性,消息來源竟然不正確?深受刺激的火焰,更是加大力道,往她纖細脖子上掐去。
「你到底要做什麼?放開我…」江水欣忍痛的低喃,感覺就要昏了過去。「求你…住手…」原本身子就虛弱,此時她更是體弱到無力抵抗,只能顫著身子,發出細微的哀求聲。
「台皇和我們英港向來是死對頭,如今你落在我們英港手中,自己得有受辱、受死的覺悟。」火焰終於鬆開了手,冷望著她雪白頸項上的鮮紅抓痕,語氣是閻羅王般的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