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夏瑄
「去浴室沖洗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江牧聰笑問。
「呃?我……我……還是等等好了……」程琬萱滿臉通紅地搖頭。
雖然他們才剛經歷過那麼親密的事情,但她還是很不習慣和一個男人裸裎相對,更別提是要共洗鴛鴦浴了!
她那副不勝嬌羞的模樣,讓江牧聰的眼神一柔,情不自禁地又給了她一記纏綿的親吻,直到差點又忍不住摟著她共赴雲雨時,才終於放開她,走進浴室。
程琬萱紅著臉,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一幕幕激情的畫面,她俏臉的熱度就始終居高不下。她咬著唇,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江牧聰的女人。
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了……
就在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剛才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表情時,浴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聽起來像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天哪!怎麼一回事?該不會又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程琬萱的臉色立刻刷白,她緊張地衝往浴室,而當她推開門,看見裡頭的情景時,差點忍不住發出尖叫——
江牧聰倒在地上,四周散佈著玻璃的碎片!
「怎……怎麼會這樣?」她震驚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浴室天花板的燈罩莫名其妙地掉落,看來是不幸砸到江牧聰的腦袋,而這忽然的強烈撞擊,當場將他給砸昏了。
看著江牧聰昏迷倒地的樣子,程琬萱整個人如遭雷殛,一股剜心的痛楚自她的胸口蔓延開來。
她似乎已經看到,才剛萌芽的愛情,頓時離她遠去了……
第八章
醫院的手術房外,程琬萱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等待著手術的進行。
她的臉色蒼白,不時抬頭望著手術房門上方亮著的「手術中」的紅色燈號,心中既焦急又難過。
剛才聽護士說,江牧聰頭部的傷口不小,必須要進行縫合手術,這讓她難過自責得不得了。
雖然那玻璃燈罩不是她拆下來砸在江牧聰的腦袋上,可是他一定是被她給帶衰到了,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意外。
要不然,浴室燈罩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掉下來,還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腦袋,將他給砸昏了呢?
程琬萱咬了咬唇,心裡十分擔心江牧聰現在的情況。
自從被救護車載到醫院之後,他就立刻被送進手術房裡,而她則如坐針氈地在外頭等待。
憂心如焚的她,實在是沒辦法靜靜地坐著等待,她忍不住起身在手術房門外來回踱步,覺得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個鐘頭那麼的漫長。
每隔個一、兩分鐘,她就忍不住望著那「手術中」的燈號,由衷希望手術能夠盡快順利完成。
除了祈禱江牧聰的傷勢不要太嚴重之外,她也不禁回想起過去和她交往過的男生。他們總是不斷地發生意外,到最後一個一個都被嚇得遠遠逃離。
現在,江牧聰又發生了這樣的意外……雖然他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離開她的,但是,現實畢竟是殘酷的。他都進了醫院,還會像先前說的那樣,無論如何都會守在她身邊嗎?
程琬萱的心裡泛起一陣疼痛,猜想著到最後,江牧聰終究還是會對她避如蛇蠍一般,躲得遠遠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我應該早就習慣這樣的結果了……為了他好,我看還是……還是算了吧……」
程琬萱哽咽地喃喃自語,彷彿要替自己即將面臨的失戀提早打預防針一般,但是她發現一點用也沒有。
一想到自己恐怕終究還是得和江牧聰分手,她的心就覺得痛不可遏。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這麼心痛?我應該早就習慣了呀……可為什麼,這一次我的心卻更加的疼痛了……」
一股強烈的鬱悶,將程琬萱的心狠狠地揪擰起來,這種椎心刺骨的痛楚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是因為這一回,她對江牧聰的愛太過於濃烈、太過於深刻,所以才會感到這樣異常的疼痛嗎?
程琬萱傷心得直想掉淚,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的難過、這麼的痛恨自己這種特異的「掃把星命格」。
過了不知多久,「手術中」的燈號終於熄滅了,護士小姐推著病床出來,而江牧聰則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程琬萱焦急地上前一看,就見江牧聰的頭部包紮著層層紗布,整個人尚未清醒過來。
見醫生也跟著走出了手術室,程琬萱立即關心地上前詢問。
「醫生,請問一下他現在的情況怎樣?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放心吧!雖然他頭上的傷口不小,但是剛剛我看過了X光片,幸好頭蓋骨並沒有碎裂,只是皮肉傷而已。在傷口縫合之後,只要小心靜養就可以復原了,不過……」
「不過什麼?」程琬萱緊張地追問。
剛才她聽醫生說只要小心靜養就可以復原,心裡頓時放下一塊大石,但沒想到醫生後面還有未竟的話語,一顆心又不禁緊張地揪了起來。
「你先別擔心,我要說的是,通常頭部受到重擊之後,我們會提醒病人以及身邊的親友注意他的情況,若是發現有腦震盪的跡象,一定要立即來醫院複診。等會兒護士會拿單子給你,上面有注意事項等等的說明。」
「喔,原來是這樣。我懂了,我會小心注意的,謝謝醫生!」
程琬萱鬆了好大一口氣,向醫生道了謝之後,她便跟著推病床的護士小姐一起進入恢復室。
雖然程琬萱覺得自己的「帶衰」害慘了江牧聰,實在沒臉見他,可是她又真的是太在乎也太擔心他了,因此便一直守在病床邊,等著他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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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部一陣陣的疼痛,將江牧聰從昏迷中擾醒。
他一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程琬萱則一臉憂心地守在一旁,兩隻眼睛早已哭得紅腫。
對於這個出乎意料的情況,他詫異地愣了愣,一時之間完全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怎麼了?」
他記得自己在汽車旅館的浴室裡,正打算要稍微沖洗一下,怎麼現在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浴室天花板的燈掉下來,把你砸昏了,你頭上有傷口,剛才醫生已經幫你縫了幾針。」程琬萱有些哽咽地說。
「啊?這麼嚴重?」江牧聰一臉錯愕。
「不過醫生說你的頭蓋骨沒有碎裂,只要好好靜養就會復原,還有就是要注意一下有沒有腦震盪的情況。」
「我竟然被浴室的燈給砸昏了?這會不會太扯了一點?」江牧聰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只怕會被他的親朋好友們大肆嘲笑一番。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瞥見程琬萱一臉的自責,便知道她又習慣性地將一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了。
「我沒事的,你放心,不要難過了。」
程琬萱咬著唇,傷心地搖頭,眼淚又再度如湧泉般地落下。
「好了,你不要這麼自責,這件事根本與你無關咽!你絕對不要又認為是因為你帶衰,所以才害我變成這樣的。」
「不!就是因為我!全都是我的錯!我是個只會給人家帶來霉運的掃把星!我自己知道的……」程琬萱哽咽地說。
「你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你就是太有責任感了,才會把這些意外巧合全都歸咎到自己身上,看你這個樣子,我真是為你感到心疼。」
這幾天以來,他總是見她為了一連串的意外而痛苦自責,看在他的眼裡,他也同樣的難受,他真的很不希望她一直讓自己背負起根本不屑於她的責任。
聽著他充滿憐惜的話,程琬萱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真心誠意。然而,雖然她的心裡十分感動,卻也不忍心再見他不斷地發生意外。
忽然間,一個讓她心痛至極的念頭閃過腦海——如果他將來終究會因為她的帶衰而離開,倒不如她現在就忍痛放棄一切!
這麼一來,至少他可以少碰到幾次災難、少發生幾次倒楣事。
「我看……我們還是……還是分手好了!」她忍著心中的痛楚,說出這個令她難受至極的決定。
「你說什麼?」江牧聰錯愕地瞪著她。
分手?他該不會聽錯了吧?
程琬萱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內心經歷一場激烈的天人交戰。
她是這麼地愛他,而他也是一樣地愛著自己,這樣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有什麼理由不能在一起?
可偏偏,她又不希望自己該死的「帶衰命運」危害到江牧聰,讓他一再地發生各種意外。
想到這裡,豆大的淚珠就不住地淌落,怎麼也控制不住。「我不想再害你了,我們還是分手吧!」
程琬萱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讓她傷心欲絕的話語,而說完後,她再也克制不住地趴在病床邊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