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春意無邊

第10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馬於甄一笑,「我知道,我被是通知來領取那個酒鬼的。」

    「嗄?那你一定是方小姐了,那位先生念了你一個晚上呢!其實有什麼事慢慢說就好,兩個相愛的人若因為一點小誤會就分開真的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我想這位先生真的很愛你,如果他真做錯了什麼也是值得原諒的……」

    說著,老酒保抱歉的抓了抓頭,笑得靦腆,「唉,你別怪我這老酒保太多話,我是過來人,嘗盡太多心酸事,看他這個樣子就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便多說了幾句。」

    點點頭,馬於甄又是一笑,「不礙事,你說的沒錯。」

    「是嗎?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他開心的咧嘴笑了,像是難得找到了知音人。

    「嗯。」她輕應了聲,幽幽地看了冰川澤明一眼,兩手插在褲袋裡,冷冷的看著他像個瘋子似的猛灌酒。

    「再來一杯!酒保!酒保!你死去哪兒啦?客人我還要酒,你要賣是不賣?快出來!你給我出來!」

    酒杯被冰川澤明重重的敲在吧檯上,砰砰有聲,大有應聲碎裂的危機。

    「小姐,你快過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很需要你呢,我看這位先生一時半刻醒不了,我先走了,這裡就留給你們兩個,你若需要人幫忙,探出頭找幾個服務生把他扛回房間就可以了,啊?」

    「謝謝你,老伯。」淡笑著點點頭,馬於甄目送老酒保離開後直接走向吧檯,把酒杯從冰川澤明手中給奪走。

    「該死的!還給我!」手裡一空,冰川明一惱,大聲嚷嚷的抬起頭來,「是哪一個烏龜王八蛋把我的杯子給拿開……」

    「是我。」對上他愕然的眸,馬於甄溫溫的對他一笑。

    「甄兒……」他迷起眼,看了又看,似乎不太確定是不是她。

    「是我馬於甄,看清楚了嗎?」

    「甄兒,真的是你啊,你來看我了?你知道我現在很傷心所以來看我了,是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天底下只有你一個人是最關心我的……」冰川澤明開心的捧著她的臉,濃熱的呼吸因為不斷的話語而密密吹拂上她的頰畔。

    她被擾得心思絮亂,想拉開他的手,他強力的手臂卻快一步把她的腰身給摟進懷裡密密的包覆著。

    「不要離開我,甄兒!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不可以離開我!」

    「不……」她虛弱的呻吟著,兩手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妄動,他站立起來把她攔腰一抱擱上了吧檯。

    「說,甄兒,說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親耳聽你說。」狡猾的舌尖滑向她的耳垂,一聲又一聲地在她耳畔說著……

    「求求你,澤明……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她的身子因他的吻而蜷成縮成一團。

    「說!」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我是!我求求你……啊!」

    最後,是半醉的冰川澤明把衣衫不整的她給抱進飯店房間……

    他,真的醉了嗎?

    不,他只是藉酒裝瘋的趁著自己的失意要了她,霸道的、卑鄙的要她在不得不的狀況之下承認她是他的女人,為的只是因為骨子裡他對她的心虛,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惆悵……

    方樺,他以為在他半醉半醒之中會把馬於甄當成她,或者說,他希望馬於甄可以替代他對方樺的相思而滿足他?

    天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今夜,他真的想抱的女人是甄兒嗎?

    疲憊不堪的冰川澤明想得頭痛欲裂,頭猛然一甩,起身大踏步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衝起澡來。

    他不該再想方樺的……她已經是另一個男的女人,永遠不會是他的,不是嗎?

    她不需要他的保護,也不需要他寬大的羽翼為她遮擋雨了,是他不夠格,是他害慘了她……

    可是,只要一想到晚上她在他懷中落下的淚,一想到在噴水池旁倆人久別重逢難捨難分的吻,他就再也捨不下那個柔柔弱弱的她……

    方樺。

    該死!他好恨自己……

    他怎麼可以腦子裡想著另一個女人,卻貪戀著甄兒的身體來安慰他的寂寞與空虛?

    是吧?他就是這麼卑鄙又可惡的大壞蛋,連他自己都無法饒恕……

    第六章

    「早。」

    陽光初透,馬於甄的眼才睜開,睫毛上便被印上溫柔的一吻,映入眼簾的是冰川澤明那大孩子般的純真笑容。

    很奇怪,眼前這個已經二十五歲的大男人,他的笑卻總是能勾起她的寵溺之情,然後把對他的那些亂七八糟情緒給丟在一旁,愣愣的沉溺在他那純淨得毫無雜質的笑容裡。

    純淨無雜質,單單指的是他的笑容,可不是他的心。

    「你一夜沒睡?」一大早地,他已睜著大眼在床上等著她醒,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

    「誰說的?我睡得很好。」他用手支著的頭一偏,在她性感的唇上又吻了一記,「你呢?大懶豬?今兒怎麼起得這麼早?照理來說,你應該趴在床上動彈不得一整天才是。」

    他若有所指的話並沒有讓馬於甄一如往常的羞紅了臉,反而只是淡淡的撇開眼,輕輕地推開他的擁抱,套上睡袍想要翻身下床——

    「甄兒。」他動情不已的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入懷,頭一低又要吻她,湊近的唇卻被她的雪白素手給堵住。

    「你早上沒喝酒,沒理由藉酒裝瘋了。」她幽幽的瞅著他的眼,聲音淡漠得像他只是個陌生人,一個她一夜情的對象。

    冰川澤明的心一緊,皺起眉,「甄兒……」

    「你沒有對不起我,昨晚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也沒有把我當成別的女人,這樣就夠了。」

    什麼跟什麼?這個女人究竟在說什麼?要是別的女人一大早這樣對他,他可能會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偏偏對她,他不可能這麼做。

    不要問他為什麼!天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不想看到她老是把他當成個比她小,比她不成熱的男人看待的緣故吧?性格的把她甩下來的結果,只會換來她對他的嘲弄,說他孩子氣?

    還是,他就是受不了女人對他的冷淡,和她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模樣?是身為男人的狂妄自尊想要征服她那近乎穿著盔甲般剛硬冰冷的心,狠狠的剝落她高傲堅強的外衣,想要親眼看見她的脆弱,向他臣服?

    「你把自己說的像是個小太妹。」他冷冷地嘲弄著。

    「言重了,以我的年紀來說,小太妹這三個字對我還算是恭維了,你該說我是老太太在養小白臉。」

    「你——」他氣得迷起了眼,對她損人又損己的高竿程度恨得咬牙切齒。

    馬於甄看著他氣白的俊容,莞爾一笑的伸手拍拍他的臉,「說你是個孩子,真是一點也沒錯,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你氣得殺人,對不?果然我們兩個是不適合的,我一直都明白。」

    一把扯住她的手,冰川澤明陰冷的眸子幾乎要化成冰,「你見鬼的明白些什麼?你只是永遠的自以為是而已!把別人對你的關心與在乎輕易的丟在地上踐踏,這樣你就可以活得更開心嗎?」

    「我沒有。」他把她的手扯得好疼!她微微挑眉,卻沒吭聲。

    「死鴨子嘴硬對你一點處都沒有,你只會因此失去一切,不會因而護得更多!」

    「那是我的事。」

    「你還是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馬於甄一笑,淡淡的苦讓垂下的睫毛給掩住,「你心裡最在乎的那個女人不是我,我永遠不要當第二,如果我在你心中是排行第二,那我寧可不要,你當然可以欺騙我,但是你不可能騙了自己的心,不是嗎?你我心知肚明你心裡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是誰。」

    「那又如何?你要一輩子跟一個已經嫁作人婦的女人計較誰在我內心的份量比較重嗎?如果我一輩子忘不了她,你就一輩子不接受我?是這樣嗎?」他痛苦的望住她,竟是心如刀割。

    他痛什麼呢?他比較愛誰這個答案,根本就不需要去尋找就已經昭然若揭了,但,為什麼他會對她說出口的話心痛?她接不接受他與否會比他失去方樺時還要痛嗎?

    會嗎?

    她,其實只是要她愛的男人永遠可以把她擺在第一位,如此而已。

    要忘記初戀情人談何容易呢?一個已經過去的往事,一個沒有辦法寫下句點的故事總是充滿著無限可能的,不是嗎?

    她以為自己有那種雅量可以接受他的過去,可以接受他把另一個女人擱在心頭上的事實;但是,當她親眼見到他為了追那個女人而把她一個人丟在會場裡,當她親眼看見他們難分難捨的緊緊相擁、吻著對方時,她還能若無其事的欺騙自己一切都無所謂嗎?

    「你該如釋重負的。」她卻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了濃濃的挫敗與苦楚,為什麼?她的存在讓他兩難?

    可笑,這是不可能的事,除了那個女人已婚的事實,她不以為現在還有任何理由阻擋他去愛那個女人。

    「我對你而言是很容易割捨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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