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葉心
「是!是!我很粗暴，可以了吧!反正只要你快樂就好了!」以琦拍拍曉敏的肩膀感性地說著。
「以琦，我真的好愛你哦!」曉敏感動地抱住好友，她真幸運有這種朋友!
「喂喂!分開、分開!在走廊上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蔡宗穎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
「幹嘛!嫉妒啊!」以琦看見察宗穎心頭突然一陣難過。看來他是注定失戀了。
「什麼嫉妒?!」蠻牛重出江湖。
「真是!你們兩個怎麼有那麼多事好吵?芝麻綠豆的事也能讓你們臉紅脖子粗，搞不好前輩子你們兩個是一對冤家哩!」曉敏決定三不五時就刺激他們一下，說不定能喚醒兩人心底對彼此的感情。曉敏相信，以琦值得一個出色的男人來愛她。
「對啊!說不定以琦前輩子是個土匪，殺了我家的豬狗牛羊!曉敏說的對，我跟你是梁子結大了!」
「哼!搞不好情況剛好相反。你這土匪劫村盜捨的時候，誤殺我家的土狗小黃、母豬阿肥跟公雞阿飛，所以，
我跟你勢不兩立!」
「不是啦!」冤家的關係不是這樣子的啦!
曉敏企圖扭轉他們的觀念，但是吵的正熱鬧的兩人都沒理她……十幾分鐘後。
「呼!累死了!渴死我了，曉敏，有沒有茶?我快渴斃了!」以琦伸出舌頭，像一隻小狗般連忙找水喝。
「還知道要休息啊!」曉敏忍不住出言諷刺。從她和宗穎開始吵的時候，自己就回來教室了。懶得理他們，兩頭蠻牛！
「哎喲!吵了這麼久，我的脖子八成又粗了不少。回去得量量!」以琦忍不住擔心地摸摸脖子。
「神經!下午沒課，我打算回家睡覺補眠，你呢?」
「我?大概也回家『困』吧!」以琦瞥了眼在教室另一端的宗穎，無精打采的回答著。
不一會兒，以琦突然遞張紙條過來。
曉敏，宗穎怎麼辦?你打算告訴他袁康彥的事嗎?宗穎從大二起就很喜歡你了……我怕他會受傷難過。
曉敏看完字條，心中忍不住想問：以琦看宗穎受傷，她心裡不是更難過嗎?
你希望我怎麼做?突然跑去告訴他有關康彥的事不是很奇怪嗎?不如你去幫我暗示他吧!比較不會突兀。
以琦接過紙條，，忍不住苦笑。栗她去暗示宗穎……宗穎會理她嗎?他們兩人在一起似乎沒一刻安靜，總是以吵架開場，以吵架結束。
這時，曉敏又遞來一張紙條。
拜託啦!擇日不如撞日，反正今天下午沒課，你就幫我去找宗穎嘛!
雖然她和康彥之間未必會發生戀曲，但是曉敏仍不希望宗穎把時間、感情花費在她身上。她也得替以琦著想啊!宗穎自己可能沒發現，一開始他的目標的確是自己；可是時間一久，曉敏感覺他其實在和以琦吵吵鬧鬧之間已經喜歡她了。真是遲鈍的一對，不幫他們找機會撮合還不行呢!
以琦為難地看著她，然後低頭寫了。張小紙片。
好吧!我盡量。但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相信我，你也知道，我和他一向沒能安靜的說過一句話。
以琦收到的紙條，上面沒有任何字，只有一個大紅心。
「真是!交到你這個狀況百出的朋友，算我倒楣!」
「嘿嘿！」曉敏只得陪笑。
搞定啦！
下午一點半。
「媽，我回來了。」
「曉敏，今天怎麼這麼早?」林燕蘭關上行李箱，起身對女兒說著。印象中，她很少這麼早回家。
「嗯，下午沒課。昨晚沒睡好，所以早點回家補眠。你和爸爸的行李整理的差不多了吧?明天下午就要出國了。」
「曉敏，別一副被拋棄的樣子。看你這樣，叫我怎麼能安心出國呢?」林蒸蘭其實也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堅強，她和何燦凡也很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台灣。就在此時，一個念頭突然在她腦中閃過。也許她可以……嗯，和老公商量看看吧!
「媽，想什麼?」
「沒……「沒有啦!你累了吧?先去睡一覺，三、四點的時候，我再叫你起床。」林燕蘭憐愛的撥撥女兒的頭髮，日後想這麼做還不容易呢!
「嗯，那我去睡了。」
曉敏回到房裡，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明天的事。睡覺吧!昨晚睡不到四個小時，她快累癱了。突然，她心頭一陣沒由來的心慌，昨晚和小彥見面是真的嗎?小彥真的回來了嗎?如果只是一場夢怎麼辦?如果真的是夢，那就讓她再做一次夢吧！
這是曉敏睡前唯一的念頭。
下午三點半，瓊林大廈前。
「華珍姊，謝謝你載我來。今天工作結束的早，你說不定可以去找劉大哥。」
「再說吧!他今天好像要上節目，面且，公司知道我們還有聯絡會生氣的。喏，你要的棉被。」她不想談這個話題。
「哦，謝謝。那我上去了。」，
「嗯，早點休息吧!功課記得讀，明天我一定會讓你
去上學的。晚上我再CALL你，告訴你明天的行程。」
「Ok!拜拜!」
看著華珍開車離開，康彥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很想幫她，卻不知從何下手。他還是趕快上樓吧!康彥發覺已經有三、四個路人對他側目以待。也對啦!他抱著棉被、枕頭站在路旁，的確滿奇怪的。上樓吧!
「伯母，你好。」
「小彥!回來啦!快進來。」真巧!才剛和老公在電話裡聊到康彥，他馬上就進門了。
「伯父和曉敏還沒到家嗎?」
「燦凡今天公司幫他辦餞別會，要七、八點才會回來。不過，我已經叫他盡早回來，我想，今天晚上我們四個人一起出去吃飯。」
「那我還真的來對了呢!」
「對啊!哦，小彥，麻煩你去幫我叫曉敏起床好不好?睡太久的話，她今天晚上就睡不著了。」
「沒問題!」
康彥來到林燕蘭所說的房間。敲敲門，沒回應。曉敏大概還在睡吧!
「小彥，你直接進去叫她就是了。我允許你!」林燕蘭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於是，康彥打開房門進去。
「曉敏?」康彥小心翼翼地進門，放柔聲音地喚著。原來女孩子的房間是這樣的啊!沒什麼特別嘛!一張床、一張書桌……他房間也有啊!對哦!曉敏已經大四了，幾乎不玩洋娃娃了。
「曉敏，起床羅!」
「嗯……」此刻在夢境中，曉敏也正夢到小彥正在叫她。好溫柔、好熟悉的聲音。她開始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小彥一定在那裡!
「別走……」為什麼總是找不到他呢?她已經走好遠了。
「曉敏，起床了!小懶豬!」康彥蹲在床邊，沒有察覺到他眼中流露的眷戀。
在夢境中，曉敏一直找不著康彥。她迷路了!突然，眼前出現一道白光——是爸媽!正當她想向他們奔去時，卻發現他們正在向她道別。
「不!別離開我!大家都不見了!爸媽、小彥……」曉敏不斷夢囈著。
「曉敏，怎麼了?作噩夢了嗎?快醒醒，別怕!」康彥輕搖著曉敏。
「別離開我……」曉敏突然驚醒，卻發覺自己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別哭了，沒事了。曉敏乖，別哭了。只是夢而已，醒來就沒事了。乖!」康彥抱著曉敏，輕拍著她的背，低沉的嗓音逐漸安撫了她的情緒。
「小彥?」曉敏突然覺得好安全，這才發覺原來自己流淚了。
「是我，我在這兒，別怕。作噩夢了？」康彥依舊將曉敏摟在懷中沒放開。
「嗯。」曉敏在康彥懷中逐漸放鬆自己，將頭棲靠在他肩上。「我夢見大家都不見了，我好害怕。」
「傻瓜，就算伯父、伯母出國了，也還有我在啊!再過幾天我就要搬來隔壁，所以你不怕沒伴啦!」康彥一邊。說著，一邊輕撫著曉敏及肩的長髮。
此刻，他倆都好珍惜擁著彼此的感覺。
「小彥，你和袁伯伯上來台北之後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坐離康彥的懷中，曉敏問出她最好奇的事。
「知道自己考上大學後，我迫不及待地搬離和爸爸一起住的那個家。因為，反正住在那兒的一直只有我一個人。爸爸很少回家……」-應該說幾乎不回家。」
「為什麼?伯父住哪兒呢?」
「他?每天都有不同的地方可去，每天都有不同的床可睡。你是問星期幾?」
「小彥，別恨袁伯父，我想離婚對他的打擊不亞於你。」袁伯父這種行為稱得上是自我放逐吧!
「我知道。但我氣的是他的逃避!他在逃避事實，放不下過去，卻放得下自己的兒子!」康彥愈說愈激動。這些話積在他心底好久了!
「小彥……」
「你知道嗎?在嘉義的那段時間，每天放學後，我都會到附近的一間廟裡祈求爸媽他們能和好如初，不管颳風下雨我都一定會去。我已經厭倦了每天回家擔心他們其中一人離開我，離開這個家。所以，當他們決定重新開始時我好高興，即使要搬家、要離開你，我心中仍雀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