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葉雙
「唯今之計——只有殺,」咬著牙,瞇起了眼,柳雲華心中深沉的恨意全寫在臉上。
既然他們兩姊弟這般不識好歹,妄想破壞她的計畫,那就全殺了吧!
「殺了他們兩人?」
「先找人殺了大的,那小的沒了靠山,還怕他不乖乖回來嗎?」
「這……殺人?!」他這輩於壞念頭不少,可殺人這檔子事卻沒想過,也沒做過。
就連當初要害房初城,也不過是偷偷在藥膳裡塞進幾塊蘿蔔,讓他吃了體寒變癆罷了,如今柳雲華這聲「殺」,只怕真要見血了。
「怎麼,不敢?!」挑起了柳眉,柳雲華的臉上清晰可見鄙夷的神情。
只要是男人,在被自己的女人這樣質疑時,大體什麼都敢做,於是房世清胸膛一挺上蒙氣萬分地說道:「有哈不敢的,我不過是賤命一條,就算為你犧牲,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這將軍府戒備森嚴,要殺也不是件易事。」
他這段話說進了柳雲華的心坎兒裡,只見她緩了緩臉色,起身步至他身前說道:「只要你的心裡有我,其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女人嘛,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副胸膛,這房世清雖說身份地位不怎樣,可生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對她也挺忠誠的。
單憑著這兩點,就好過她那死去的夫婿,那兩個賤種的爹。
「你想怎麼做?」帶著些不安,房世清問道。
「咱們殺她不成,不代表旁人不能下手,我有得是辦法整治那兩個雜種。」陰惻惻的笑了上這次她會斬草又除根,絕對不會讓他們姊弟有苟延殘喘的機會。
第六章
「大姊,大姊……」
大老遠的,那熟悉的聲音便傳進了房初傾的耳際。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有多久沒有聽到初城那精氣神都十足充沛的聲音了?
再定睛瞧瞧他那不用人攙扶,便能昂然行走的模樣,她的心情更是激動萬分。
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
縱使得要時時面對赫勤天的癡纏,與那教人臉紅心跳的逗弄和勾引,可只要瞧者了眼前這個下再病撅撅的弟弟,這一切便已值得。
她原本以為初城還待在房家,正想央求赫勤天去替她接人,沒想到她還未開囗,他就已經想到了。
不能否認的,她此刻內心裡堆滿了感激,她的淚雖盈眶,麗致的臉上卻閃現著滿足的笑花。
她起身迎向房初城,將他還稍嫌瘦弱的身子給抱了個滿懷。
「姊,別這樣抱,要是讓姊夫給瞧見了,只怕要吃味了。」忸怩的掙脫房初傾的懷抱,房初城的臉上不再有以往在房家的憤世嫉俗,他欣喜的調侃著姊姊。
他瞧得出來,將軍姊夫對姊姊很好很好,他願意相信這樣的男人真的能給她幸福。
「初城,別亂說!」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怎麼人人都不忘在她面前提起赫勤天,總說他這兒好,那兒棒的,彷彿和他一比,自個兒真是高攀了似的。
如果只是青兒說他好也就算了,怎麼就連初城這個被大娘害得不肯輕易相信人的孩子也說他好,他究竟是怎麼收買人心的?
「我才沒亂說,姊夫對姊姊可好了。」
「哦,怎麼個好法?」
「將軍姊夫對我很好,每日必來探我一回,甚至不惜用最珍貴的千年靈芝來調養我的身體。」
「這泛樣便收買你了嗎?」用錢來砸人,沒哈了不起的。
「姊夫他收買的從來就不是我,我知道他只是愛屋及烏,真心待姊姊好。」雖然十四了,可終究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房初城很不服氣的反駁著姊姊的話,一點冤枉氣也不受。「他要是不愛姊姊,又何必待我這個陌生人好。」他急呼呼地說道。
淺淺的掀起了一抹笑,房初傾並不是鐵石心腸,也不是不知道赫勤天待她好,只是……不能也不願接受。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扯著房初城的手步至涼亭,不想讓大病初癒的他太過勞累。
「來,告訴姊姊,這些天過得可好?」
「當然好,那將軍姊夫啊……」簡直可以說是崇拜了,他開囗是赫勤天,閉囗閉口也是赫勤天。
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房初傾正想說些別的,不遠處卻響起了一陣嘈雜聲響,她定睛一瞧,隨即一凜,對著房初城說道:「初城,你先進房去。」
「為啥?」不懂得姊姊原本帶笑的臉龐何以突然變得冷肅,他順著她的眼光瞧了過去,一張稚氣的臉上在轉瞬問堆滿了怒氣與懼意。
「我不進去,我要待在這兒陪姊姊。」他努力地壓抑下自己對柳雲華的懼意,堅持與姊姊同在。
「你……」大娘來此必定不會是好事,她下希望初城再受傷害,只是面對他的固執,她也沒轍。
她不語,定定的坐在亭子中,等待著柳雲華的到來。
「嘖,真是好大的架於啊。」柳雲華才一趨近,便以拔尖的嗓音對著房初傾不滿的數落道:「怎麼才嫁了人,便不認我這個娘了?」
「大娘。」冷冷的招呼了一句,對於眼前這個女人,她很難有什麼熱情。
雖然「恨」這個字對她來說很沉重,可她還是必須承認,自己是恨她的,為了她對初城所傲的事,她會恨她一輩子。
「哼!廢話也不多說了,我今天來只有一件事。」末將她眸底的恨意瞧進眼裡去,柳雲華端著房家主母的架子,還將她當成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女兒。
「大娘請說。」房初傾冷冷地抬頭,連招呼她坐下的打算都沒有。
眼見她沒有半點兒起身的意思,柳雲華只好逕自落了坐。
「我要帶走初城。」柳雲華也不同她客氣,直接說明來意。「他怎麼說也是房家的命脈,沒道理跟著你這嫁出去的女兒。」
「不可能。」縱是她拚了命,也不會讓初城再回到那令人憎惡的房家,更何況柳雲華現下腳踩的是將軍府的地,她絕沒有能耐動她姊弟倆一根寒毛。
「你……」這樣斬釘截鐵的拒絕,著實讓柳雲華的臉上掛不住,只見她突地起身扯住她,想也沒想的就揚起手,準備像在房家一樣狠狠地教訓她。
「啪」地一聲響起,房初傾的頰應該感受到疼,可她並沒有,只感到一個猛力的拉扯,然後一股熟悉的氣息便竄入了她的鼻端。
她俏然的抬眼,眸裡先是納進了一堵厚實的胸膛,順著往上瞧去,便見赫勤天俊逸的頰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紅。
他……他竟然……替她受了那一巴掌?!
這個多麼驕傲的男人,怎堪忍受這樣的屈辱?
「你……」
「別說話也別怕,一切有我。」赫勤天對她牽唇而笑,輕聲安撫著她的驚慌後,這才轉向柳雲華。
溫柔的神情一斂,他臉上瞬間換上的冷意和怒意,足以教堂堂六尺以上的大男人膽寒。
「他們姊弟倆如今已經在我的護衛之下,如果我是你,絕不會再敢動她一根寒毛。」
面對著眼前的男入,柳雲華到底也不是省油的燈,心中雖然害怕,可仍是挺著腰對他說道:「你是誰,憑什麼不准我教訓初傾?不管怎麼說,初傾到底還是我房家的孩子,我絕對有教訓她的資格。」
「我是赫勤天,初傾的夫婿,方纔這巴掌就算我替初傾還你房家的養育之恩。」
一發現房初傾竟然陰錯陽差的沒嫁給藥罐子,反而嫁了這般俊逸貴氣的男人,柳雲華心中的憎恨怒意更是筆直的往腦門上竄去。
當下,也顧不得掩飾什麼,便開始質疑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初傾嫁的是朱家二公子,自古以來嫁娶就是憑父母之命,我若執意告朱家和你騙婚,不想成全這樁婚事,也並不是不可行。」
她望著赫勤天,相當有把握地說道,可事實上在他那凌厲目光的凝視下,她的心跳如擂鼓,只差沒硬生生的給跳出了胸囗。
只是靜靜的凝著柳雲華,赫勤天不發一語,等待著。
果不期然,她還有下文。
「但怎麼說你是個堂堂大將軍,應該丟不起這個臉,所以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房家可以從此不過問初傾的事,你將來就算要休妻娶妾,房家也不會吭上一聲。」
「什麼條件?」挑著眉,赫勤天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胸臆中的怒火被隱藏在銳利的目光之下。
「初城怎麼說也是房家的獨脈,沒道理寄人籬下,所以我要帶走他。」
「就這樣?」他挑眉問道,凌厲的目光悄然的往房初傾的方向一掃,只見她向來冷冷的臉上佈滿了驚慌和不安。
唉,她還是不夠信任他。
「對,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不能對不起初城他爹的在天之靈。」望著赫勤天那彷彿在考慮答應的神色,柳雲華急切的點點頭。
呵,還以為這個大將軍真是什麼三頭六臂,結果一樣也是個怕麻煩的傢伙,看來他之所以想娶房初傾,只是貪著她的美色,一旦失了新鮮,怕她還不被踢到一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