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唐淇
「真是奇怪了,你的照後鏡為什麼要算在我的身上?」
這該死的女人,擺明了是想賴帳!他按捺著性子道:「裝蒜小姐,你為了搶車位把我的照後鏡給撞斷,難道不用賠?」
「什麼時候?我沒做過啊!別硬賴給我喔!」秦浣兒強壓抑住滿腔的罪惡感,放聲強辯。
「什麼?!你沒做過?」他簡直快氣炸了!「照這個情形看來,你是不打算『認罪』羅?」生平最討厭被人當成凱子爺的他,渾身的怒火像是火山欲爆發般正蓄勢待發。
看著那張俊美的臉上滿是殺氣騰騰,秦浣兒原本就不怎麼大的膽子瞬間縮小了一大半。
她顫聲問道:「你……你想幹嘛?別亂來羅……」
他露出邪邪的笑容說道:「放心,我不打女人的。」話一說完,只見他邁開步子往她的小愛車走去,然後,他舉起右腳,狠狠地朝白色車身使勁蹦了一腳,車門頓時凹了一個大洞。
「你……你竟然踢我的車門?!」眼看愛車在自己的面前遭人蓄意破壞,秦浣兒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我告訴你,刑事毀壞是要坐牢的!」
「什麼時候?我沒做過。」俊臉上露出頑皮神情,他學著她的口吻耍賴道。
什……什麼?!氣得險些原地猛跳腳的她,真想立刻拿把槍把這個男人給射,射,射成個大蜂窩,才足以洩她心頭之恨!
「你想耍賴嗎?明明就是你踢壞了我的車門!」
他譏諷地反問:「裝蒜小姐,請問你有錄影存證嗎?」說到這兒,他話語一頓,口氣也跟著改變,「對於不遵守行車規則、黑心、喜歡佔人便宜的騙子,我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在你的身上。」
什麼跟什麼嘛!竟敢說她是騙子?!她走上前打算理論,卻發現自己只到對方的下巴,氣勢上就足足矮了人家一大截。
「喂!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什麼黑心,喜歡佔人便宜的騙子?小心我告你譭謗!」身高雖然不及人家,但若是比說話大聲,她自認不落人後。
駱雋當然不會被她的虛張聲勢所嚇到,他把眼前的女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認她有一副好身材、俏臉蛋,著實是個美人胚子。
他的俊臉泛起一抹冷笑。「那我會打開大門歡迎你來告。」
「哼!像你這種土匪,不讓你吃點苦頭是不行了!」明知是自己理虧在先,但面對這男人囂張跋扈的模樣,她就是不想認輸。她很快的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110報案中心嗎?我要報警,有個男人企圖毀壞我的車,而且還相當的暴力……」
十五分鐘後,警員出現兩人面前,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是誰報的警?」
「是我!」秦浣兒趕忙走上前,「警察先生,這個男人故意毀壞我的車門!」
「哼!」駱雋接著她的後面辯白,「是她撞壞了我的照後鏡還想賴!」
極富這方面糾紛經驗的警員察看了一下「案發現場」以及物證後,隨即開口道:「聽我的建議,庭外和解吧!」
什麼!!和解?!
駱雋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秦浣兒,然後趁著警察不注意之際低下頭在她的耳旁壓低嗓音道:「算你運氣,三八婆!」
被他「口頭修理」的秦浣兒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雙手叉腰、鼓起腮幫子的她恰北北地對著他的俊臉破口大罵:「去你的杏仁蛋糕QQ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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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久才來?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方念慈一臉焦急地詢問女兒。
「別說了!總之是倒楣透頂!」秦浣兒忿忿地道。雖然她是省了賠對方照後鏡的錢,卻讓自己的寶貝愛車慘遭「毀容」,更別說還被警察給狠狠地訓了一頓。
真是可惡的臭男人!難怪人家都說帥哥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秦浣兒強迫自己別再去想那個超沒水準、超沒風度的暴力男,她看了看對面那張空椅子,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我說親愛的母親大人,在婚前就讓女人等這麼久的男人,恐怕你得好好考慮、考慮喔!」她伸了個懶腰,嘟著嘴說道。
「你駱叔叔應該是在等他的兒子一起來,又或者是因為公司事情忙才給耽擱了。」方念慈笑著為親密愛人說話。
「唉!難怪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秦浣兒沒大沒小地嘲弄母親。
「啊!來了、來了!」方念慈望向門口的雙眼泛著燦爛光芒。
「真是抱歉!因為公司臨時有些事,耽誤了一些時間,對不起,你們等很久了吧?」駱競德將公事包放在桌邊,笑著為自己的遲到連聲道歉。
「你別急著說話,先坐下來吧!」善體人意的方念慈一點也不介意心上人的遲來。
「想必這一定是你的寶貝女兒秦浣兒小姐?」駱競德一臉慈善地笑問。
沒等母親開口,秦浣兒便飛快地搭上話,「沒錯,駱叔叔,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媽咪喜歡的人果然並非浪得虛名啊!」她天生的皮性格在此刻全洩了底。
看著坐在眼前年紀輕輕、染著一頭深咖啡色長髮的秦浣兒,雖然她的臉上未施脂粉,卻是如此絕麗出眾、靈雅甜美,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真是既伶俐又可愛;從她率真沒心眼的笑容看來,應該是個相當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駱競德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小女生。
「那敢問秦小姐對我這個『不同凡響』的駱叔叔打幾分呀?」駱競德有點羨慕方念慈有個如此伶俐可愛的千金。
「嗯……」秦浣兒瞇起眼睛審視了一會兒,然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八十分。」
突然,有道低沉富磁性的男性聲音從秦浣兒身後響起,「不錯嘛!你給我老爸的分數還挺高的。」
身穿黑色風衣的駱雋看起來更加高大挺拔,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帶著些許陰鷙。他望向方念慈的黑眸中滿是懷疑與敵意,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是打從心底不相信方念慈這個女人是真心愛著他父親,八成又是個貪圖駱家龐大家產的愛情騙子。
「雋,你來啦!我來介紹,」駱竟德笑著將自己的驕傲介紹給方念慈母女,「這是我的獨子,駱雋。」
「你好。」高大的駱雋一點也沒注意到身旁那個嬌小的秦浣兒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是你?!」驚愕到不行的秦浣兒突然對著他的臉亂沒形象的大叫,惹得鄰座的客人不約而同地朝他們四個人行注目禮。
循著高分貝的怪異尖叫聲源望去,映入眼廉的是剛才在停車場裡遇到的那個「惡質裝蒜女」,駱雋除了驚訝外,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陡然浮上心頭。
他低下頭一臉不屑地睨了秦浣兒一眼後,旋即別開頭,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裡,而且此刻,他更加肯定方念慈絕對是衝著駱家的錢來的。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個裝蒜女不僅嗜錢如命,而且還厚顏無恥、對著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能教養出這樣離譜失德的女兒,相信方念慈也好不到哪裡去!駱雋在心裡暗自忖道。
「你們兩個認識嗎?」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對盤,駱競德狐疑地問道。
「不認識!」駱雋答得乾淨俐落。
他竟然裝作不認識她?此時的秦浣兒除了生氣,更覺得一顆心泛著莫名的痛。
她挺直背脊,嘔氣地道:「我認錯人了!」說完,她狠瞪了駱雋那張撲克臉一眼。
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法國晚餐讓兩家人吃得相當開心,大家有說有笑,唯獨駱雋從頭至尾沒開過尊口。
向來喜歡熱鬧的秦浣兒自然無法漠視這麼沉悶的他,她問他在美國留學時曾不曾發生過什麼新鮮趣事,但他都充耳不聞,當她是隱形人似的,理都不理她;而她也盡量忍住脾氣不發作,一切只為了母親的終身幸福。
席間,方念慈起身去化妝室,駱雋則藉故公司有事而提早離席,高大的他先是堵在化妝室門口,週身散逸出冷冽迫人的寒氣。
沒多久,方念慈自化妝室出來,看見駱雋時,她心下已有了譜,於是笑問:「有事找我?」
心思細密的她當然明白駱競德向來引以為傲的兒子挑明了對她不信任,從他一踏進餐廳到現在,這種毫不避諱的敵意從未間斷過,只是她實在不懂他這樣強烈的敵意究竟所為何來。
「我尊重父親的決定,但是,很抱歉,在我的心中,堅決認定只有生養我的母親才是駱家唯一的女主人!還有,好好待我父親,其他的就請你別妄想了。」駱雋毫不客氣地放話。
他得承認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風韻猶存,也顯得善良而無害,不過,話說回來,有哪個心懷不軌的騙子會在未達目的前露出狐狸尾巴?他絕對會嚴密監探她的一舉一動,不會讓貪財騙子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