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綺戀吸血愛人

第14頁 文 / 唐婧

    也許他說得對,一對男女的最好結局,並不一定非是要成為一對戀人。

    「快走吧,別只剩了安可曲,還有,」他語帶遺憾,「我還得撥點時間來開解開解,我那還傻愣愣地喜歡著傑斯的親妹妹。」

    第七章

    那一夜安妮跳了好幾支舞,卻只有過一個舞伴——白蕪,他答應傑斯要好好照「顧」安呢的,他沒有食言。

    和白蕪翩翩起舞原是她夢想了好久的事情,可那一夜,她腦海裡想的竟然全是傑斯。

    白蕪一定跟白蘋說了些什麼,因為從那夜開始,安妮和白蘋之間又回到了最初那種橋歸橋、路歸路、大眼瞪小眼的情況了,有人說想讓兩個女人失和的最有效辦法,就是在她們之間夾進個男人,這樣的說法一點也不為過。

    白蘋不理睬她,安妮倒不怎麼放在心上,交朋友這種事本來就得隨緣,強求不得,反正她身邊早有個喜歡黏人的辛西亞,雖然言語不是那麼通暢,但總好過自己孤孤單單對著月亮唱歌。

    白蕪在當夜就離開了,舞會結束時,安妮悵然若失地在窗口送走了她的騎士,她想,他還會再出現的——在她有難的時候。

    那一夜之後,傑斯卻不再像往常般會突然山現在她的眼前了。

    她不知道他是聽進了白蕪的話不再給她壓力,還是他所謂的「第一次對個女人產生了興趣」是有時間限制的,畢竟她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瞧。

    愛情讓人患得患失,愛情讓人無所適從,愛情讓人歇斯底里。

    在她選擇誠實面對時,他卻選擇了放棄?

    這樣的結果,算不算得笑話一件?

    幾天後,傑斯和渥夫的決鬥如期在凱撒廳中舉行。

    這件事情就算安妮有意想要略過,卻依舊不斷由同學們之間興奮的耳語獲得資訊,更別提她身邊還有個八卦女王辛西亞了。

    「你是一定要去的啦,安妮,」辛西亞不分晝夜整天整夜提醒著她,「雅德斯兩大美男子正式交手,想想看,那會是多麼刺激的場面呀!」

    管他刺激不刺激!一來,安妮本身就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感興趣;二來,她更沒必要去看個已經對自己不在意的男人與人廝殺,所以她並沒打算去觀戰。

    可末了借口肚疼的她,還是讓辛西亞在硬塞了幾錠腸胃藥後給架去了凱撒廳。

    還沒進廳裡,嘈雜的鼓噪聲響已如雷動般傳出,安妮連和辛西亞說話都有些吃力。

    「別看了吧,」她在辛西亞耳邊輕吼,「這麼多人不但看不清楚,還有可能被人給踩死。」

    「別擔心,我有辦法。」

    不知道辛西亞是從哪拿到的通行證,總之,在亮了亮手上的牌子後,她們就讓那些學生會維持秩序的人給放行進了最靠近決鬥台旁的貴賓席區。

    一走近,安妮果真見著了兩個空位,空位旁是面有憂色的白蘋,見了她,白蘋淡淡地和她點點頭,又將視線轉回競技台上。

    坐下後,安妮瞪向辛西亞,「你怎麼這麼有本事,還有通行證直達貴賓帝?」

    她嘻嘻笑了一下才說出實話。「老實跟你說吧,這兩個位子是托你的福啦,通行證是渥夫給的,他指名要你來觀戰,而我,」她吐吐舌頭,「只是搭順風車。」

    難怪!安妮沒好氣白她一眼,難怪這女人無論如何也要從廁所中將她給挖出來。

    要她來,究竟是渥夫的意思,還是傑斯的?

    在她還來不及思索之際,眼前戰鬥已然開始。

    在剛到安奎拉拉的頭一個月,李黛絲曾帶她來到羅馬參觀那被稱為羅馬最壯麗的古跡——羅馬競技場。

    這處競技場是在西元前八十年開始啟用的,聽說當年每逢午後舉行至死方休的血腥格鬥比賽時,可容納六萬人的觀眾席永遠都是人滿為患,比賽分為人與人斗及人與獸鬥,為了慶祝開幕,那時格鬥比賽日以繼夜持續了一百天,殺戮了五千頭動物。

    更勝一籌的是圖拉真皇帝所舉辦的比賽,那一回比賽整整持續了一百一十七天,多達九千名格鬥士喪命,這種殘忍的比賽一直到西元五世紀西羅馬帝國滅亡後才結束。

    競技場的歲月或許終了,可羅馬人流竄在血液中,喜歡觀看此類競技斗局的因子似乎沒稍減,所以這會才會有這麼多觀戰的人群。

    畢竟是貴賓席,她們的位子視野極好,安妮甚至可以看見傑斯那沒有溫度的銀灰色瞳子,不過他的眼神不曾瞥向她們這邊,她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在這裡。

    人就是蠢,當人家在意時不為所動,這會見人不搭不理,卻要忍不住傷心。

    在她東想西想之際,競技台上兩名學校裡最頂尖出色的男子已比劃了數回合,進刺退守,無論之在攻擊或抵禦上都有令人目眩神馳的心驚。

    常常一個快劍霍地刺去,人群中正揚起一聲接一聲的驚呼時,場中應戰的男子已然旋身化解了窘局,並趁勢再挺進一劍。

    傑斯及肩的墨色長髮和渥夫的燦金髮色在閃動的劍影間躍動,兩個同樣高大俊挺的美男子較技時,那矯健的身手、靈動的姿態和專注的眼神,對諸多觀戰的少女而言,無疑是另種視覺上的饗宴,不說別人,光是辛西亞就不知發出幾回衷心的歎息。

    如果可以,她會寧可化身為他們手上的長劍,被他們握在掌心裡。

    安妮盯著戰局,心底卻不知為何始終覺得不太對勁,末了她終於發現問題癥結所在。

    「辛西亞,雖然我不懂西洋劍的規炬,但由電影裡得到的印象,那些人不是都該穿護甲、戴頭盔的嗎?」

    「是呀!是應該的呀!」辛西亞嘴裡隨便應著,眼神卻不曾由戰局中稍離。

    「可他們……」安妮再度將眼神轉回競技台上,臉上出現和白蘋一樣的恐懼,「什麼也沒穿呀!」

    「是沒穿,」她依舊回答得漫不經心,「穿了護甲頭盔的叫戰技比鬥,不穿的叫生死拚鬥,換言之,若在場中受了傷或是送了命都怨不得對方的。」

    安妮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你騙人!」

    「鬼才騙你。」辛西亞撥空給了她一記衛生眼。

    「如果這一戰攸關生死,為什麼師長們不出面制止?那是條人命呀。」她依舊不信。

    「別傻了,安妮。」辛西亞表情有著不耐,滿臉儘是受不了被一再打斷的痛苦。「正因為彼此都沒有保護措拖,才更能算得上是意志力的拚鬥,這種決鬥通常都是比到一方棄械即止,只要有人拋下了劍那就是認輸了,勝者是不可以趁機再補上一劍的。」

    這會安妮總算是明瞭白蘋的憂心了,若在別人身上,棄械投降也許算不上什麼,可對這兩個同樣傲氣自負的男子來說,要他們投降?那還不如要他們去死!

    所以這場戰局是非得有人血不可了。

    安妮不知道白蘋這會的心思,她究競是寧可渥夫見血,還寧可是傑斯?

    她的目光轉回了競技台上,心突然抽疼著。

    那一回,她還沒來得及和爸媽道別,他們就在萬丈高的白雲頂上分崩離析,在湛藍無垠的海面上炸成了碎片,讓她連向他們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回,若傑斯真有事,那麼她是不是又得再承受一回由著悔恨噬骨的痛楚,因為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其實,她是愛他的。

    是的,她是愛他的。她的心向自己招供著,不管他如何野蠻不馴、如何不解溫柔,她的心,早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這個血液中流有蝙蝠因子的狂傲男子了。

    戰局始終緊繃,可到目前為止傑斯似乎略佔上風,他陰冷的唇始終緊抿,就同他無情的劍鋒一般,一個回身、兩次退旋,他冰冷的長劍在渥夫肩上、腰際分別劃下了幾道傷口,淺淺的,有血絲飛揚的,卻不致命。

    雖不致命,可安妮已瞧見白蘋搗著嘴輕呼的心疼表情,那一瞬間,安呢感覺得到,對於渥夫,白蘋其實並不如她自以為的無動於衷,對傑斯的愛慕,也許只是她過於規律的生命中的一個脫軌。

    下一瞬,在安妮還未及從白蘋臉上轉回視線,她聽見在場觀眾們有志一同的尖叫,不僅如此,全部的人都站了起來,男人們瞪大了眼,女人們搗上了眼睛。

    她轉回了視線,然後她看見渥夫的長劍,直直地、直直地——

    插在傑斯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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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蘋發出了尖叫,安妮卻沒有,她只是撞翻了貴賓席上的幾張椅子,全然沒考慮自個穿的是長裙,狼狽萬分、七手八腳的她,用著不夠修長的四肢爬上了死靜的競技台,衝向傑斯。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心不斷地控訴著,在她還沒來及告訴他她愛他時就要離開了?

    安妮飛掠過了傻愣住身子的渥夫,他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

    噢!去他的見鬼吧,去找他的白蘋吧!這不就是他在暗算傑斯一百零九次時,就應該料想得到的結局嗎?這就是他想要的,在人前贏過傑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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