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唐席
「好吧,反正當學徒本來就要從最苦的事做起,」她放棄攻擊,卻沒放棄誘惑,「可是我帶的衣服都洗光了,可以先穿著你的浴巾吧?」
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知道這種表情最惹人憐愛。
「隨你便。」耿玦的眼光隨著話意在她裸露的身上飄,眼神順理成章地往下移……立時又覺得氣血翻騰。
他舉步走開——再跟她相處一秒,自己不是被她殺掉,就是瘋掉。
「等一下,你剛剛說這些要怎麼處理?」她指著地上的登山背包,—個故意,浴巾順利滑到腳旁。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讓他輕易溜開?
轟的一聲,耿玦的心跳停了、血液停了……什麼都停了。
他的眼神變得又深又沉,緊緊地鎖住她。
荒木堇在那樣的眼神下,倒抽一口氣。
她錯了!她敵不過他,這是玩火自焚!腦門閃過這個警訊,雙腳立即驚惶地往後挪。
但她慢了一步,他已經像餓狼般撲上來,單手鎖住了她慌亂的腕,雙唇鎖住她驚恐的唇!
「啊……」老天,電流在體內亂竄,心臟跳得好快,快得令人喘不過氣來。明知這是報父仇的好機會,她的腦中卻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能想、不能做,只能籠罩在那特殊的男性氣息中。
當他撬開她的嘴,把舌頭伸進來時,她沒來得及反抗,整個人就浸染在一股濃濃的特殊感覺裡,本能的抗拒消失,身子好像要被融化了。
是男人的原始本能,還是心底的渴望?耿玦還沒弄清楚,只知道他想要她!
當她的舌頭纏上來回應他時,他內心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當她口中發出銷魂的吟哦時,他體內的慾望就更張狂。
自然而然的,他的手鬆開她的手腕,撫上那裸露的胸脯,唇舌也隨即跟進。
「嗯……」荒木堇輕喘著,她的心好熱、身子好熱,雙手移上他的頸背,虛軟地伸入衣服裡,汲取他的體溫。
這絕對是殺他的好時機,可是她卻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腦海裡縈繞的是三年前與他相處的種種,他總是柔柔的、優雅的笑著。
內心深處彷彿有一扇門,被他特有的氣息吹開了。
「啊……」當火熱的吻移到腰腹,她的身子忍不住輕顫著。
為什麼她會這麼焦躁?這麼想要他?她狂野地扯掉他的衣服,渴望更多肌膚之親。
耿玦停不下來,也不想停。她太好、太美;而他太想要她。
他比誰都清楚,如果她現在殺他,他絕對難逃一死,但他就是知道,她不會殺他,至少現在不會。
他蹲下身,抬起她勻稱修長的腿到唇邊親吻。
荒木堇更焦躁地驚喘著,長腿無力地擱在他的肩上,任他為所欲為。
她心裡焦躁、雙腳發軟,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瘋掉。
但念頭一轉,全身繫統隨即跟進,理性回來了、思考能力回來了、行動力也回來了。
他最缺乏警覺的這一刻,正是她為父報仇的絕佳時機!她看見不遠處,半隱藏在窗簾後,用小鐵珠串成的繩子。
天助我也!她極盡所能地伸長手,指尖剛好構著那繩子。
「啊!」就在她展開動作之前,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貫穿她,把她的行動和念頭驅得丁點不剩,讓她只能跟他的律動而律動,只能隨他狂肆的衝刺顫抖、融化。
「放鬆,嗯?」耿玦怎麼會不知她在想什麼?他早就掌控了她的一切。
「啊——」隨著他緩慢的退出、進入,身子的需求更熾、呻吟隨之拉長,而心上的不滿,也隨之增加。
她瘋狂地扭擺身子,他卻慢條斯理;她想要更多,他卻可有可無,荒木堇終於因難耐渴望而低聲哭泣。
「你欺負我……」嗚……他是壞人、是惡魔!嗚……他的心機怎麼這麼重?
耿玦輕笑了起來。她這樣子,可愛多了。
「你希望我重重的欺負你,還是別欺負你?」他愛憐的啃著她的耳垂,用柔得膩人的嗓音問。
「嗚嗚……」這種問題,教她怎麼回答嘛!
他的骨架頎長強健,肌肉結實充滿彈性,全身充滿一股不可言喻的健美張力,這毫無隙縫的貼合,令她安心又舒服。
「原來你這麼飢渴。」他惡質地嘲笑,靜止不動地感受她毫不遮掩的急躁。
「你……」荒木堇又氣又惱,想替自己爭口氣,卻在他一連串的衝撞中失去了理智。
她的雙頰緋紅,身子像海面上的浮木,隨著他的律動載沉載浮,全身的血液集中在一點,等待極度緊繃後的完美釋放。
她害羞又苦惱的模樣可愛極了,一切都是極品,不愧是他想要的人。耿玦得意地加快身下的動作。
「啊——我……我……」在激情的臨界點,荒木堇狂野的甩著頭,覺得自己快融化了。
在荒木堇銷魂的吟哦、甬道激烈的收縮中,耿玦覺得自己也即將抵達臨界點。
「堇!堇——」他更劇烈的加快動作,激狂的吻住她,將火熱的種子射入甜美的深處,一起攀登美妙的高潮。
在他吻她的那一刻,荒木堇空虛的心房瞬間滿盈,所有的苦悶、委屈、惱恨,都消失無蹤,只剩激情的餘韻不斷地在體內、心底蕩漾。
她依舊抱著他,覺得那寬大的胸膛好溫暖。
「看來你似乎意猶未盡,想再來一次?」
直到他嘲謔的語氣在耳畔響起,荒木堇才乍然清醒,連忙從他身上下來。
噢,老天!她剛剛那到底是什麼姿勢啊?
荒木堇趕緊撿起地上的浴巾包住身子,羞得恨不得鑽到地心去。
「別忘了把我吩咐的事做好。」耿玦逕自拉好褲子、抄起衣服,舉步上樓去。
「喂,哪有這樣的!?」荒木堇不服氣的喊。
做了就跑?他不知道這樣惡質到最高點嗎?起碼也該留給她殺他的機會嘛!
「不做就滾出去。」耿玦回以同樣的答案。
「喂!」荒木堇覺得好委屈,他留在她體內的疼痛還沒褪去,他就變得這麼無情,什麼意思嘛!
他不是該疼她、寵她,讓她殺了他嗎?怎麼還叫她做女傭做的事?
太可惡了!如果這樣還不能鬆懈他的戒心的話,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
問題是自己也太不應該了,居然白白流失那麼多機會!
討厭,都怪他啦,怪他從三年前就迷惑著她。
可惡,她要離開他,絕對要離開這個惡質到家的男人。等衣服干了,就離開這裡!她發誓。
但離開這裡,怎麼替父親報仇?這一切豈不白費?
不行,為了報那不共戴天之仇,無論怎樣的屈辱,她都要忍下來,直到時機成熟、幸運女神看顧她的那天,便把他千刀萬剮、凌遲至死!
沒錯,她要留下來,親手殺掉他!荒木堇如此決定,即使這可能只是個借口。
☆☆☆☆☆☆☆☆☆☆☆☆☆☆☆☆☆☆☆☆☆☆
原來洗衣服是這麼困難的事。
荒木堇咬著牙,在後面的洗衣台洗著耿玦交代的衣物。
她的體力嚴重透支,雙腳站不住,身子又痛得要命,她現在該做的,是倒到床上好好睡一覺,而不是在這裡洗這勞什子衣服!
現在可是三更半夜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半夜是用來睡覺的,不是用來洗衣服的!
但是,問題在於,如果她不馬上做耿玦吩咐的事,恐怕會被攆出去,那不就前功盡棄!?不行!她是荒木會的繼承人,若不能忍辱負重,怎麼挑起那麼大的幫派?
可恨!她剛剛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他的!只怪自己太不中用,被「那樣」就力氣全無,什麼都忘光光……
都怪他太強壯、太迷人、太……
嗚……她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要去撞牆自盡了。
還是努力搞定眼前這堆髒東西吧!
這些衣服,真是又髒又臭啊!她忍不住碎碎念。
「可惡,人家好歹是黑道世家的大小姐,幾時洗過自己的一衣一褲?為什麼現在得在這裡洗這些又是汗臭,又是泥巴的髒衣服!?」
她邊抱怨,邊用三根手指頭,把衣服放進倒了半瓶洗衣精的水裡,在指頭沾到水之前,趕緊撈出來,衣服濕了,但汗臭跟泥巴都還在。
「這麼髒,怎麼洗?」荒木堇頭痛極了。
管他的,她豁出去了,如果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她荒木堇就不姓荒木!
她把衣服用力按進水盆裡,找來門後的掃把,把柄當做木棍,學時代劇裡河邊洗衣的婦女,用力往水盆裡的衣服打。
衣服是打到了,但水盆倒了,激起的水和泡沫灑了她全身。
天啊!怎麼這麼難?衣服到底怎麼洗嘛?
「想掀了這裡是不是?」聽到巨響的耿玦急急走到後頭,不料卻看到一隻臉上、身上都沾著泡沫的貓咪。
他要很費力,才能忍住大笑的衝動。
「我很努力了。」荒木堇一臉無辜的轉身看他,他那雙深邃的眼,好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她的心忍不住加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