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斯琴
「而且，看到你一臉蠢樣實在忍不住教人想欺負你一下。」
是啊！是啊！盡情的欺負她吧！快點欺負她吧！杜宇晨的臉上再度出現那種痞痞的笑容。
第四章
──咦？
什麼？
他說她「一臉蠢樣」？
所有的意亂情迷瞬間不見，小梨僵硬地躺在沙發上看著杜宇晨邪惡的笑容，才發覺她又被他給耍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小梨撐起身一臉凶狠地瞪著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杜宇晨也直起身，坐在她身邊，講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是說因為我長得好欺負的模樣，所以才想叫我待在你公司工作，讓你欺負個夠是嗎？」她雙手發抖地問。
「大概就是這樣吧！」
「大概你個大頭鬼！」小梨終於忍不住撲上去又捶又打又踢。是可忍孰不可忍，簡直是藐視人嘛！
「喂！你幹麼對我投懷送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讓我喚醒你的回憶啊？」
奇怪！她明明盡了全力打他啦！但他好像一點也不痛的樣子，還輕而易舉地制住她施暴的手腳，真是太不公平了。
「誰對你投懷送抱？你少臭美了！」
小梨氣呼呼地停下來喘口氣，可惡！他是什麼做的？怎麼都打不痛啊？他？看他一臉開心的樣子讓她更是火大。
可是為什麼她越是生氣，他就笑得越開心？他……果然是變態！
「哈！哈！欺負你真是一件有趣的事。」他笑到肚子痛，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因為你總是一臉搞不懂狀況卻拚命想弄清楚的呆樣，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放你一馬。不過……」
「不過什麼？」小梨屏氣凝神地注視著他。
「如果你拒絕的話，難保我不會去騷擾你，或是把你昨夜的醜態公諸於世，你不會希望事情變成那樣吧？」
惡魔！這個人絕對是惡魔，她終於知道湘婷為何這麼痛恨這個男人。他簡直是撒旦的化身。
「再說，你現在不也失業了？一時之間很難再找到新的工作吧？我給你原來工作的薪水再加一成，這樣你就不會沒錢繳房租被房東趕出去啦！」
他、他怎麼知道？
杜宇晨歎氣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一定又想問我為什麼知道吧？」
哇！他有超能力，連這個都曉得！
「你昨晚喝得爛醉時說的，你一邊吐一邊哭，還不停說著被裁員的事，甚至大罵你們經理豬頭，真是難看。」
聽他這麼一說，小梨忽然想起來似乎有這麼一回事。沒想到她平時累積的情緒在喝醉酒後完全爆發出來，難怪人家說酒後吐真言，看來不是說假的。
「在還沒找到下一個工作前，就先做做看吧！」杜宇晨轉過身去，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看。
咦，是她的幻覺嗎？小梨覺得他轉過身的那一剎那──好像臉紅了。
他之所以要她來這兒上班，是想幫她解決她的煩惱吧？
望著他寬闊的背影，小梨覺得她無法移開視線，心裡像是有什麼漲得滿滿的，就快溢出來了……杜宇晨……
「當然，我受到了教訓，不會再自討苦吃，讓你看店還不如直接宣佈關店比較省事。」他頭也不回的說，聲調又回到先前的冰冷無情，根本不像她以為的害羞。
什麼臉紅？一定是她的幻覺！
厚！這個男人，嘴巴永遠不饒人，真是不能太相信他說的話。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公司的環境。」他自顧自地往門口走去。
小梨嘟著嘴跟著他走出辦公室。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感到一股暖流在心房流動，臉上不自覺地浮起一朵微笑。
走出辦公室，杜宇晨開始一板一眼地介紹起公司的環境。「一樓是門市，你看過了，二樓是業務部，三樓是我和秘書還有你──會計──的辦公室，四樓是研發部。公司除了有門市之外，最大的業務來自批發，我們是整個中南部最大的情趣用品批發商，大媽──也就是我的秘書──她處理所有訂單，有關你的工作內容她一清二楚，有不懂的就問她吧。」
小梨目瞪口呆地跟著他走過二樓的業務部，整齊乾淨的辦公室、此起彼落的電話鈴聲、傳真機的聲音、電腦的鍵盤聲，還有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這簡直和一般公司辦公時的情景沒兩樣嘛。
這、這、這和她想像中的差太多了──她以為他開的只是一家小小的情趣用品店罷了，沒想到竟然是最大的批發商，而且公司看來還頗具規模哩。小梨覺得自己此時彷彿是夢遊仙境的愛麗絲，好奇地四處觀望。
只是雖然眼前是一幅正常的辦公室忙碌情景，但仔細一聽談話內容，可是讓小梨差點吐血。
「是的，我們的報價是最公道的了。我再跟您確認一下，您要訂二十組的狂情慾火震動自慰套、三十組超級持久按摩棒、十套花樣年華內衣……」
「我們最新研發的『處女情懷自慰套』，保證觸感絕佳宛如真實的陰道，還附有不同等級的震動程度，馬力十足、超強耐用又省電，一定讓您的客戶滿意百分百……」
「老闆∼∼我們的『威力剛神奇猛男液』保證是西班牙原裝進口，效果持久，比威而剛還贊，許多店都賣得嘎嘎叫，您要不要訂兩箱？我們常賣到缺貨耶……」
小梨有些神經虛弱地跟著杜宇晨離開二樓的業務部──聽到剛剛那些話，她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嚇得差點停了。杜宇晨似乎沒發現她的異樣，繼續簡報公司業續。
聽到杜宇晨說出公司去年的業績，她不相信地瞪大眼睛，她沒聽錯吧？他說的是那個數字？
「一億？去年做一億？」她追著他往四樓爬。
「沒錯，預估今年加入網路營業後會增加三成。」他說。
哇！她沒想到一家情趣用品店可以賺一億，真是暴利！
「我打算下半年度開始搶攻國際市場。」他又說。
還有國際市場？太猛了吧！小梨沒想到情趣用品居然還有國際市場，這簡直超出她的想像，真是不可思議啊！
「你說的是『國際市場』，我沒聽錯吧？」她小心翼翼地求證。
「那當然，我們的研發部已有很大的成果，在許多產品上不但有很大的改良，而且創造很多新產品，很有潛力。我已申請專利，打算開始找各國的代理商舖貨了。」杜宇晨回頭瞥她一眼，冷靜地分析給她聽。
哦！我的乖乖！他不是開玩笑的，他是認真的。情趣用品在許多人來看或許是不入流的行業，但小梨從沒想到有人那麼認真去看待這一行，而且做得這樣有聲有色。突然，杜宇晨在她眼中不再只是「變態男」，而是一個頭腦冷靜、有思考遠見的企業家。
「這是我們的研發部門，Dr.BULLA，美國賓州大學性學研究博士，研發部門的領導。Dr.BULLA，這位是殷小梨，公司的新會計。」杜宇晨站在一個頭髮、鬍子都花白，身材微胖的男人旁，一臉慎重的介紹。
哇！外國人耶！她該講國語還是英語？看著杜宇晨鄭重的態度，小梨不知不覺也被感染。她緊張而結巴地在腦袋裡搜羅著貧瘠的英文字彙。「NICE……NICETOMEETYOU……I』M……」
「省省你的破英文吧！Dr.BULLA聽得懂國語。」杜宇晨冷冷地吐她槽。
啥？不早說！害她緊張個半天，小梨瞪了瞪冷眼旁觀的杜宇晨，覺得他好像是故意不事先說明，好看她出糗的。果然他的笑證實了她的猜測，他已經迫不及待開始欺負她了。
「哈！哈！哈！你不用在意，我到台灣已經十多年了，雖然看不懂中文，但聽和說都沒問題。我的中文姓名叫鮑德威，歡迎你加入公司。公司很少有女性員工加入，能看到小雪以外的其他女性員工出現在這家公司實在太棒了！」
小雪？他指的是杜宇晨的秘書洪麗雪嗎？感覺這個名字和那張酷酷的臉實在搭不起來。Dr.BULLA爽朗又親切地笑著和小梨握手。
鮑德威的熱情歡迎讓小梨鬆了口氣。「還請多多指教。」她有禮地回應。
「對了，既然你們來了，要不要看看我們剛研發成功的新產品？」鮑德威不等兩人答應，逕自興奮地從實驗台上小心翼翼地捧來「新產品」。
只見那栩栩如生的「新產品」昂揚地挺立在他們面前。小梨額冒直線地瞪著鮑德威手上的那具「新產品」。
不會吧？這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新產品？和先前在門市看的那些按摩棒沒啥兩樣啊！怎麼說是剛研發成功的新產品？
「你們一定在心裡想這沒什麼特別對吧？」鮑德威直接說出他們的心聲。
小梨直覺地點頭，想想不對又搖搖頭──再怎麼樣人家是這方面的專家，她不過入行第一天，實在沒啥資格批評。杜宇晨則是不發一語地支著下頤看著「新產品」，也是一臉狐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