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舒嬋
「無業遊民。」
她就這麼回答小艾，因為她真的看不出他在上什麼班。
「嗄？」小艾一臉同情。「那嫁過去之後不就要你養他？」
呂薇心呆呆地看著好友。
「你沒想過這個問題嗎？」小艾將她呆滯的表情如此解讀。「他遠從加拿大回來跟你求婚是很浪漫，但現實問題也得考慮啊。他應該有讀大學吧？看他讀什麼科系，我叫我哥哥問問他們公司有沒有適合的職缺，他們電子公司很喜歡聘用那些ABC的。」
「小艾，你可不可以別那麼認真看待我跟他的事？」呂薇心面露苦笑。「什麼『結婚』啦、『嫁』啦，這種恐怖的詞語少在我面前提好不好？還有，你不用替他擔心工作的事了，他就算一直不工作也能活得好好的。」
小艾露出一臉迷惑。「都已經訂婚了，你還沒下定主意要嫁他嗎？是不是就因為他沒工作，所以——」
「鏘」地一聲鐵器落地聲打斷了小艾的話，她們倆好奇地一同循聲往左前方看去，正好敲見骨科的王醫生一臉頹喪地蹲下身收拾他摔落一地的飯菜、餐盤。
「王醫生這幾天好像怪怪的。」
呂薇心碰過他幾次，幾乎每次都恰巧碰見他出狀況。
「唉，遇人不淑咩！」
小艾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語氣裡頗為同情。
「遇人不淑？」呂薇心好奇追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咦，你不知道嗎？」小艾發揮八卦女王的本領，將她搜集來的「情報」與好友分享。「就我們『醫院之花』桑莉詩下的『毒手』咩。她釣上了王醫生之後，發現人家家裡沒她想的有錢，還得供兩個弟弟讀書的學費，二話不說就把王醫生甩了，馬上又搭上一家貿易公司的年輕董事長。王醫生遭受重大打擊，要復還得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吧？」
「原來如此……」呂薇心夾了一口煎蛋，皺著鼻子說：「莉詩真是我們院裡的『醫生殺手』，換成是我絕不敢一而再的跟自己的同事交往，每回分手後還若無其事的跟對方共事，那不是很尷尬嗎？」
小艾輕蔑地撇唇說：「她那種人臉皮厚比城牆，才不會覺得尷尬哩！聽說她那些名牌包包、服飾等等，全是向歷任男友A來的。有些男人就是賤，一見到美女就被迷得暈頭轉向，都人財兩失了還對她念念不忘，也不曉得是桑莉詩太會騙男人了，還是跟她交往的全是笨蛋？」
呂薇心聳聳肩。「也許人家真的有用心談感情，只是每回遇上的都不是真命天子而已，你別把她說成那樣了。」
小艾看看週遭，再把椅子挪近她，神神秘秘地湊近她耳旁。
「你不知道，我一個學妹剛好在莉詩先前待過的那家醫院工作，聽說她是跟那邊的外科主任發生婚外情被揭發才離職的。那個主任家裡是南部的大地主，要不是人家元配鬧自殺鬧得很凶，懷了孕還差點流產，驚動了男方長輩出來『花錢消災』，還硬將那主任送出國『冷靜』，只怕莉詩早就踩著人家大老婆的屍體去做她的豪門少奶奶了。那種眼裡只有錢的女人最恐怖了！」
「這件事你可別亂說。」呂薇心叮嚀她。「不管是真是假都跟我們無關，你一說就結仇了。」
「我知道，我才懶得理她咧！」小艾訕訕地揮揮筷。「反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會看上那種只有外表的女人，肯定也是個沒眼光的蠢男人，吃虧上當也是活該，只要是會迷上桑莉詩的男人都算『劣質品』，剛好幫我淘汰一些院裡的未婚單身漢，不喜歡她的就可以是我的下手『目標』了。」
聽著小艾半諷刺、半認真的口吻，呂薇心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如果桑莉詩那麼厲害的話……
她就推成力諾來過過這個美人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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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in、Brain、Brain……」
在五光十色燈光交錯照映下，Brain終於穿著一身亮銀勁裝，背著一把電吉他，以吊鋼絲的方式現身在歌迷的齊聲吶喊中。
就在最前排的位置，兩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子也摘下護士帽，拿在手中跟著「搖旗吶喊」，狂熱的程度完全不輸身旁十幾歲的少女。
而就在較高的那名護士身旁，一個戴著花色墨鏡的男子則有些愕然地看著她們倆。
成力諾在偶然間聽見呂薇心和小艾談論起Brain這個歌手，惋惜著買不到限量演唱會門票的事，便悄悄透過關係拿了三張貴賓券，把她們直接由醫院拉來了這裡。
兩個女人本來還在埋怨他連換衣服的時間也沒挪給她們，直說穿成這樣很丟臉，結果一進會場還不是跟那些小女生一樣，攝影機照過來照樣又喊、又叫，「丟臉」兩字早忘到腦後了。
不過音樂聲一下，以女性為多數的觀眾終於不再狂叫，也十分有默契地想到原先被眾人遺忘的座位，一一坐下。
這個叫Brain的歌手長得很有型，電吉它也彈得不錯，但歌聲在成力諾耳中聽來卻是普普通通，沒什麼特殊風格。
不過，在場其他人好像不這麼想，商業取向的情歌讓一大群女歌迷聽得如癡如醉，每首曲子一結束一定是鼓掌聲伴隨尖叫，外加好幾聲拔尖的「Brain，我愛你！」，聽得人耳膜都快震破。
還好呂薇心沒跟著嚷嚷。
成力諾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挺會吃醋的。
光是看呂薇心裡一直只有台上那名男歌手，完全冷落了他，心裡就已經很不是滋味了，如果再聽她對別的男人嚷「我愛你」，他恐怕會直接拉她離席。
「好棒哦！」
在特別來賓上場演唱的空檔，小艾一臉崇拜地看著成力諾。
「太感謝你了，既然你懂得『愛屋及烏』，那我就百分百支持你快點把薇心娶回家，天天幫你在她耳邊說盡好話！」
呂薇心白她一眼。「一場演唱會就把你收買啦？真沒朋友道義！」
「小姐，你知不知道Brain這場演唱會的門票有多難到手？消息一發佈，我第三天剛知道立刻上網訂購，就只剩後面那些得拿望遠鏡才看得清楚的爛位子了。力諾肯定是為了給你驚喜，不曉得花了多少功夫才弄到這三張票，你這個人該知道感恩，明白人家對人有多用心，別再耍小姐脾氣對人家愛理不理——」
呂薇心一掌就把貼在她耳朵邊大聲嚷嚷的小艾那張臉推開。
「那是你太小看他了！」
她跟小艾說完，又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轉睇向成力諾。
「憑他，這點小事一通電話就OK了。」
成力諾微笑點頭。「但也要我有那分心，對吧？」
他一句話堵得呂薇心無話可反駁，在一旁拉長耳朵聽他倆對話的小艾，卻搞不懂為什麼一個「無業遊民」一通電話就能拿到三張貴賓席的票？
在兩首安可曲後，演唱會終於圓滿結束，小艾和呂薇心心滿意足地一邊聊，一邊等著人潮散去再起身。就在此時，突然有一位佩戴工作人員識別證，穿著打扮像藝人保鑣的魁梧男子上前和成力諾攀談幾句，然後便退到一旁，像是在等他一樣。
「你們兩個想不想到後台去和Brain拍照留念，順便聊上幾句？」
「真的可以嗎？！」
成力諾才剛說完，小艾立刻像中了頭彩一樣興奮地跳起來。
他淺笑含道。「我已經叫人打點好了，Brain會送你們他的簽名CD和海報，也會和你們合照，還有些時間可以讓你們發問、做其它要求之類。」
「親一下可以嗎？」小艾哈得很。
「你可以，薇心不行。」成力諾凝視著呂薇心一雙紅唇。「這雙唇是專屬於我的。」
呂薇心在他的凝視下驀然紅了臉。「你少噁心了，我才不屬於誰！」
她羞臊的一別過臉，就瞧見小艾曖昧地瞅著她邪笑，立刻惡狠狠的瞪了小艾一眼。
「好啊，我去見Brain，問他缺不缺女朋友？」呂薇心故意說給成力諾聽。「做偶像明星的女朋友好像也滿好玩的。」
成力諾輕皺了一下眉，但隨即又舒展開。
「只要我說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他應該不敢拿他的演藝事業開玩笑。」
呂薇心語帶鄙夷地說：「想仗勢欺人嗎？你是怕我看清除去了碩望集團未來繼承人光環的你，其實只是個虛有其表，沒什麼長處可以勝出的男人嗎？」
聽清楚「碩望集團未來繼承人」這幾個大字，小艾直接張嘴傻愣，不過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成力諾輕揚起兩道濃長有型的俊眉，眸裡綻放起自信斗焰。
就在呂薇心因他眸中的異樣光采而有些恍神，成力諾二話不說便單手托住她纖腰，飛快送入他懷裡，狠狠地在她倔強的小嘴上狂吻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