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晴宇
"你是什麼東西!"陳林秀花對他啐了一口,眼光越過他,對著陳雅淳教訓。"死丫頭,我真是白養你了!竟敢給我帶不三不四的男人回來教訓我,今天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我就不是你娘。"說著就要衝上前去揪住陳雅淳。
"夠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女人,即使是你也一樣。"席璋抓住陳林秀花的手腕,憤怒地瞪著她。
聽到他如此強烈的告白,以及母親這樣凶狠的表情,陳雅淳再也受不了了,原本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潰堤而下,狂喊一聲,轉身往屋外狂奔而去。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母親?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席璋想追上去,卻又顧忌陳林秀花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司機看到陳雅淳拔足狂奔,而董事長又沒追出來,趕緊進到屋裡看看狀況。
席璋一見到司機進來,趕緊先交代他。"跟上去,隨時和我保持聯絡。"
"是。"司機轉身跨出屋外,追陳雅淳去了。
陳林秀花驚愕地看著席璋。
看到他身邊竟然還有個"跟班",還對他這樣唯唯諾諾的,她不禁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
席璋鬆開她的手,冷聲開口道:"坐,我們把事情談清楚。"
"好、好、好。"看到席璋比撒旦還可怕的神情,這下她再也犀利不起來。
接下來完全由他主導一切,陳林秀花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不,是根本不敢開口。
第十章
陳雅淳跑到附近的小公園,窩在溜滑梯底下狂哭;司機雖然追上她,卻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注意著她,並趕緊打電話通知席璋。
直到席璋來到公園,要他回車上等候,司機才敢離開。
席璋走到她身邊。"雅淳。"
她抬起頭看他,眼睛和鼻子都紅通通的。
她這無辜的神情,讓他非常的不捨。"別哭,都過去了,嗯。"他將她拉起來,輕輕地攬進懷裡,輕撫著她的背。
他的心好痛啊!她每抽搐一下,他的心就被扎一下,血液彷彿也跟著被一點一點的抽離。
她只是緊擁著他。
他緊緊地抱著她,真想將她嵌入身體裡,徹底的保護她。
"別哭了,走,我們回家。"
她抬起頭看著他,眸底有說不出的惶恐。
她不要再回那個沒有溫暖的家,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他投以一個溫暖的笑容。"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他緊摟她一下,帶著她往車子走去。
司機早已將車開到公園口,他摟著她上車,直接回台北。
一路上,雖然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可是她知道,她億萬個願意,願意跟著他,不求什麼,只要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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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已經是深夜了,席璋將在車上就已經因疲累至極而睡著的陳雅淳抱下車,放到自己的大床上。
他坐在床沿愛憐地盯著沈睡中的她,眸底仍然有著萬般的不捨。
"這些年辛苦你了。"他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他一點都不後悔下午答應陳林秀花開出的天價"聘金",只要能夠讓雅淳快樂,讓她脫離那個有些"變態"又沒絲毫溫暖的家庭,傾家蕩產他都願意。
他就這樣站在窗前思索著他和雅淳的未來,他只希望她醒來之後,會願意接受他,陪他一輩子。
陳雅淳睡得並不安穩,在翻了第N次身後,她醒過來了。
映入眼廉的是不熟悉的環境,以及席璋寬闊挺拔的背影,她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是的,她愛他,很愛很愛他,地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只知道除了他之外,她這輩子無法再接受其他的男人。
席璋捻熄手上的菸,轉過身,卻與她盯著他的雙眸對上。
被他當場逮個正著,陳雅淳臉頰泛上一抹紅彩。
席璋臉上掛著笑容。"怎麼醒了?睡不習慣?"他喜歡看見她這種模樣,顯得嬌艷動人。
"不是,你……不睡覺嗎?"聲音細如蚊鳴。
"哈哈哈……當然要啊!請問我可以上床將你擁入懷裡,睡個好覺、作個好夢嗎?"他壞壞地問著。
她瞅了他一眼,才似有若無地點了一下頭。"嗯。"
"謝謝。"他誇張地道謝,然後愉快地跳上床,將她扎扎實實地擁入懷裡,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吧。"
"嗯……今天……我媽她……你們……"她還是很關、心下午她衝出家門後,他和母親之間的發展。
"都解決了,睡覺嘍。"他不想多說什麼,至少在這個時候。
"可是……"
"再不睡,我可要吻你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喔──"他壞壞地提醒她。
"但是……"
"原來你真想要我吻你啊,早說嘛。"作勢要吻上她。
她連忙搖頭"不是……"
但他卻只是輕啄她的唇瓣一下。"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現在只要睡好覺、作好夢就行了。"
"嗯。"
"雅淳。"
"嗯?"
"我想天天抱著你入眠。"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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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淳回到自己的公寓,準備收拾些重要物品。
自從那天從老家回來後,她就沒有再踏進過這裡,一直都住在席璋那邊。
打開門一看,這才發現她離去前放在茶几上的水杯仍然放在原處,只是裡面的開水已經乾了。
她露出一抹苦笑。看來,嬌艷也沒回來過。
以這樣的情況看來,這裡大概是不需要再繼續租了。
前陣子和嬌艷通上電話,才知道她自從上次發生擦撞之後,就一直和對方往來;而且從她的語氣聽來,她似乎正沈醉在幸福裡。
坐上佈滿薄塵的沙發,拿起電話撥給嬌艷。既然她也沒再回來,那就沒有理由繼續花這個租金。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嬌艷沙啞的聲音。"喂。"
"小姐,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睡啊?你是睡到現在,還是睡午覺?"這嬌艷很少賴床的啊!總是活力十足地嚷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是嗎?
"雅淳?"聽到她的聲音,嬌艷拍開環在她腰上的大手,倏地坐起身。"你跑哪裡去了?你們經理說你沒做了,我記得你不是才剛去日本玩過嗎?這麼好的業績,怎麼突然就不做了?"她擔心地追問著。
"嗯……這故事有點長。"
"沒關係,你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嬌艷再次揮開爬上身的大掌。
"是嗎?你……在打蚊子?"她怎麼一直聽到啪啪啪的聲音?
嬌艷隔著話筒面紅耳赤的。"我在打吸血蟲啦!別理他,你繼續說。"嬌怒地瞪了男人一眼,警告他別再毛手毛腳。
"真的沒關係?"
"嗯,快說啦,我真的很擔心你欸!"
"是嗎?可是我都沒接到你的電話喔,我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呀!"陳雅淳提醒著她。
"那、那、那……那是因為我前陣子很忙啦,所以才沒空撥給你。"
她說的是實話。前陣子她又要上班,又要去醫院,晚上還得陪"他"去"賺錢",能夠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活到現在,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先別管我,你的事比較重要,到底發生什麼事?"
看嬌艷這麼堅持要知道,她也不打算隱瞞,將自己這陣子發生的事,包括席璋陪她回家後,和母親吵架的事,都告訴了她。
聽完她的描述,嬌艷竟然傳來哽咽的濃厚鼻音。"哇∼∼對不起啦,你發生這麼多事,我竟然都不知道也沒在你身邊陪你……嗚嗚嗚,我還算什麼朋友?"
"你未免想得太嚴重了吧?!何況你不是說前陣子你也發生了些事情,我不也沒過問、沒關心?"雅淳試圖讓氣氛輕鬆些。
"那不一樣啊!還好有席董在……我就說他喜歡你吧!真想不到會像在演電影一樣,他竟然同意給你媽五百萬的聘金?!真是便宜了他們。"嬌艷嗤之以鼻地喊道。
對於雅淳的母親及那兩個沒用的兄弟,她壓根兒就瞧不起他們。
"是啊!我這下可有得還了。"五百萬的聘金只是其中之一,母親竟然還獅子大開口的追加小聘、喜餅等她想得出來的理由,硬是又拗了兩百多萬。
雖然席璋不皺一下眉頭的一口答應,她卻覺得對他有些愧疚。
"還?!還什麼?"
"他拿了那麼多錢給她,難道我都不用負責任嗎?"就算要用她的"身體"來換,也得抵個好幾十年吧?!
嬌艷驚斥道:"笨蛋!他要是不喜歡你,幹麼和你媽他們周旋?他雖然有錢,也不需要這樣花呀!說穿了,他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如果還一直抱著什麼還不還的態度,小心他真的不要你,讓你連想要用身體報答的機會都沒有。"
白癡也看得出席璋用情之深,而雅淳在言談中,其實也早已透露出自己的心思,怎麼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