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施玟
她的直覺果然是對的,她對危機的敏銳度救了她一命。
「冷……嫂嫂。」原本想直接喊名字的任頤洮,很快的改了口,「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該有的感謝還是得表達,不然她心裡會很難受。
「你沒事就好。」無所謂的笑了笑,冷芹褪去女強人的氣勢後,意外的和藹可親,「我的飛機時間也差不多了,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你要去哪裡?」任頤洮衝動的開口問她。
「東京,我決定重新拾起畫筆,想回去補足學位。」輕柔的笑了笑,冷芹揮手向他們道別。
一切都是巧合,任宵律在接到隼嚴譽急忙告知妹妹有危險的電話時,馬上扔下手邊的雜事,在打電話報警後,也不顧一切的趕到,但卻意外的與一襲黑衣的冷芹擦身而過。
止住腳步,她對他的影響力並沒有隨著婚姻的結束而灰飛湮滅。
他知道自己還是愛她的。
「發生什麼事?」甩甩頭,他讓自己不再牽掛冷芹,轉為關心妹妹的安危。
「這傢伙意圖謀殺洮洮,你有打電話幫我報警嗎?」隼嚴譽不肯鬆懈的繼續踩著他的手,那把蝴蝶小刀早就被任頤洮踩在腳下了。
警力隨即趕至,也很快的接手控制場面。
「哥哥,你快去追冷芹。」任頤洮突然想起的喊道,「她要出國唸書了!」
她的話讓任宵律錯愕的呆滯了下,但隨即他搖搖頭。
「我和她已經離婚了,從今以後,各走各的路。」他低喃的說,語氣裡卻還是隱約的流露出痛楚。
「你會後悔的,哥哥,我知道她是愛你的。」她衷心希望他們倆也能得到幸福,於是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他,「這是冷芹要我交給你的,你收著吧!」
「嗯。」任宵律淡淡的應聲,視線卻眷戀的鎖在冷芹消失的電梯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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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意外並沒有影響到任頤洮參加同學會的興致,反正天塌下來有老公隼嚴譽扛著,所以她是滿心雀躍的來到巖手屋。
「洮洮,你又成了新聞人物!」謝旻琝一見到她走進店裡立刻高聲的喊她,而餐廳裡的六部電視機,全都在播放新聞記者採訪的現場報導。
今天謝旻琝不但是主辦人還身兼餐廳負責人,所以她乾脆停止對外營業,只專心的招待這群老同學。
「是啊!」她很無奈的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謝旻琝,「我是為了拿你交代的絲巾才會遇上危險。」
「喔喔,真是的。」謝旻琝接過小袋子後,抱歉的說:「我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早知道就不要你送我了。」
「沒關係,有我老公挺著我。」任頤洮抬頭甜蜜的對他一笑,隼嚴譽也回她一抹笑容。
「老……老公?!」謝旻琝又是誇張的低吼,「我還跟那些未婚的男同學說,你只是有男友……天啊!我要被剁掉了啦!」
「很抱歉,洮洮早就是我的人了。」兩人的雙手在任頤洮的小腹上交纏,兩隻手上的戒指也相呼應的告知世人。
「你是……任頤洮?!」很快的,陸續有人走進巖手屋,他們發現任頤洮也在現場時,訝異的都先找她打招呼。
「嗯,你們好。」依靠在隼嚴譽的身旁,任頤洮發現與人群接近的感覺真的很好。
「喔啊,還是旻琝厲害能找到你!」又是一陣的低呼,「我們……天啊,這是你老公嗎?好帥。」
「呵呵,謝謝你的讚美。」任頤洮搓搓越笑越得意的俊臉說:「不過很抱歉,他是我的男人。」
「唔,老婆,我確定我很喜歡你的宣示。」隼嚴譽開心得不得了。
「不客氣啦!老公。」
「任頤洮,剛剛上社會新聞的人不是你嗎?」又是另一個驚呼聲響起,而她也越來越熟練的點點頭後,大方的承認。
同樣的事在這個晚上不斷的重複,而隼嚴譽也一直陪伴在她身旁,陪她應付越來越好奇的老同學,直到深夜,他們才意猶未盡的向眾人告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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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情經過數日後,隼嚴譽決定帶她回烏來的別墅渡假休息,任頤洮終於忍不住的再次開口問他,在此之前他一直以慣有的笑容逃避的問題。
「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我會發生事情?」戳戳他的胸膛,她將頭枕在他胸前,眼睛望著滿天的星星問道。
「水晶球。」親吻她頭頂發漩,他歎口氣的說:「我本來要趕回家接你去會場的,媽說你先離開了,於是我想先換件舒服的衣服再出門,沒想到那顆水晶球居然開始發燙,我放開手以後,就看到一道黑影撲向你,在沒有仔細考慮的狀況下,我直接奔出門,並在路上撥了通電話給宵律要他報警。」
「好神奇,沒想到連你也看得到……」任頤洮低歎,「我以為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看來它真的是我們的幸運物。」
「沒錯。」摟緊身旁的她,隼嚴譽同意的說:「但我覺得該是把它送回去的時候了。」
最近這些天夜裡,他一直夢見陌生的河畔上,有個吉普賽裝扮的女郎,手裡拿著那顆水晶球,隱約間,他認為他們與水晶球的緣分即將盡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她低喃著,「我們什麼時候去法國?」
「等你懷孕滿四個月,可以出國時。」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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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巴黎依舊寒冷,被羽絨大衣緊緊包裹住身子的任頤洮緊握著丈夫的手,緩緩的走在塞納河。
隼嚴譽的手提袋裡裝著那顆水晶球,他們順著河道走,努力的想尋找昔日任頤洮奇遇的地方。
只可惜他們已經來了五天,並未找到她記憶中的地點,明天就是他們回台灣的日子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的話,他們就得被迫放棄,繼續帶著水晶球回台北。
「我印象中,應該是在這附近沒錯。」焦急的任頤洮東張西望的尋找記憶中那熟悉的景象,再一次次的歎息中,她幾乎準備放棄。
「沒關係,」吻吻她冰冷的臉,隼嚴譽安慰道:「或許是它和我們的緣分未盡也說不定。」
「嗯!」無奈的喟然,任頤洮只能選擇同意他的話。
不能親自和奇遇的女郎道謝,她心中不免有些許的失落,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放棄。
「越來越晚了。」隼嚴譽小心翼翼的轉過她身子,「我們該回去飯店了。」
低著頭無奈的走回采時路,突然一道影子遮住他們的去路。
任頤洮訝異的抬頭,赫然發現他們尋找多日的人就在眼前。
「譽……」她扯扯隼嚴譽的手,一雙眼直直的朝前頭望去。
他看到她了,其實在夢裡他早就見過她。
「你們來了。」一如記憶中的暗啞聲,吉普賽女郎的唇上有一抹淡淡不易察覺的笑容。
「是的,我們來了。」任頤洮笑著用法語回答她。
而隼嚴譽從身上的手提袋裡,取出水晶球交給妻子。
「我們來還您水晶球,而且還要謝謝您。」獨自捧著水晶球向前一步,任頤洮將來意說出。
吉普賽女郎伸手接回水晶球,修長的手指撫過水晶球表面後點了點頭。
「它已經功成身退了。」轉回身,她捧著水晶球獨步離開,「看來是替它尋找下個主人的時候了。」
「等等,我想問,為什麼是我?」雙手與向前握住她手的隼嚴譽十指交纏,任頤洮終於問出心中懸掛已久的問題。
「沒有為什麼,只是緣分。」吉普賽女郎略帶滄桑的聲音飄來,「是緣分讓它找到你,也是緣分讓你們相遇,珍惜你們的緣分……」
最後的話幾乎是飄散在空中,飄進他們的耳裡。
「緣分……」任頤洮低語。
「很奇妙的緣分。」隼嚴譽同意道。
他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彼此心裡都有股莫名的感動。
珍惜你們的緣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