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施玟
人的本能與動物的本能相似,被欺負時都會下意識的保護自己。
娃娃保護自己不被陌生人亂摸,而任頤洮昔日的主管也下意識的揮手朝娃娃推打,娃娃受到驚嚇的從她懷裡捧出。
慌張的它邁開小毛腿,從任頤洮等人的眼前跑走。
「娃娃!」
任頤洮心慌的迅速從後頭喊它,但踩著高跟鞋的她跑不快,眼看著娃娃慌張的在街口張望,似乎聽不見她的叫喊,當它駐足在衝口,她幾乎要抓住它時,娃娃又害怕的向前逃走。
街頭的紅燈在瞬間轉成綠燈,娃娃前進的腳步被突然出現的車輛嚇愣,任頤洮急得含住眼淚,也不管自己危險與否,就準備衝到馬路中救出娃娃。
她才剛順利的抱住顯然被嚇壞的娃娃,卻讓不遠處急駛而來的機車給嚇著。
任頤洮只能無助的抱緊娃娃,雙眼瞪視著迎面而來的機車。
「洮洮!哥!」淒厲的喊叫聲出自隼衿暙的口中,任頤洮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往紅磚道上,隨即而來的碰撞聲更讓人不知所措。
隼衿暙狂奔到他們身邊,她先扶起呆滯住的任頤洮並接過她懷裡的娃娃,而後者則僵硬的將身子往原本她站的地方。
她心底最恐懼的事經發生了,隼嚴譽高大的身體躺在街口。
「不……不可能……」硬是拖著沉重的腳步,任頤洮走向他,眼淚早就不受控制的狂落。
彎身跪在他身邊,隼嚴譽對她揚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他們身邊除了不斷叫囂狂吼的年輕機車騎士外,還有一群圍觀的人。
「你……」蒼白的臉對上他慘白的臉,顫抖的聲音讓她未語先淚。
「你嚇壞了我……你沒事就好。」
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他臉龐,隼嚴譽痛苦的閉上眼。
「小姐,你們不要命也不要找上我啊!你們……」年輕機車騎士在旁邊不斷的狂吼,隼衿暙當場吼得比他更大聲。
「他們怎麼了!」她一手小心的抱著娃娃,一手指著騎士怒罵,「你難道不知道市區騎車時速不能超過五十公里嗎?你看起來這麼年輕,等會警察來了,我一定要他們查你的駕照!」
「你……我……」年輕機車騎士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他發現自己好像是頗理虧的一邊,只能認命的闔上嘴。
「救護車什麼時候才會到?」微顫抖的唇,任頤洮哭著問。
手裡摟著已經昏厥的身,人往往只有在失去時才知道能擁有的珍貴。
她不懂為何他要這麼做,她明明就拒絕他了……
天啊,誰來告訴她這團混亂該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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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獲通知的任宵律,在醫院急診室外的椅上找到哭腫雙眼的妹妹,和抱著娃娃一臉呆滯的隼衿暙。
「發生什麼事?」他決定放棄已然呆傻的妹妹,直接詢問隼衿暙。
「洮洮之前的上司……想輕薄她,娃娃受到驚嚇跑到街上,洮洮追上後……差點被車撞上,是我哥哥救了她。」雖然還是抽噎著,但她的確比任頤洮鎮定許多。
「他不該救我的。」任頤洮豁然抬起頭,迷濛的淚眼讓人憐惜,「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他……」
隼衿暙難過的將娃娃交給任宵律後,轉身抱住她。
「別這樣,你這樣,哥哥會難過的。」她輕拍的哄著她,連自己的眼淚都忍不住往下落。
任頤洮盡情的在好友充滿暖意的懷抱裡放聲大哭。
任宵律緊握拳頭。他知道那傢伙是誰,或許眼下他尚且無法替妹妹報仇,但他相信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咳,不好意思,病人清醒了,你們可以進去陪他。」急診室年輕的醫師尷尬的打斷相擁而泣的兩個人,親切的告訴她們好消息。
「喱,對了。患者身上的傷並不嚴重,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他操勞過度的關係。」醫師突然又補充道。
「我警告過他了!」任宵律歎了口氣,「要他在東京不要太過操勞,他就是不聽,硬是將一個月的工作量,厘縮到一個禮拜完成,這樣不累倒才有鬼。」
他意有所指的暗示妹妹,人家這麼勞累是為了什麼。而任頤洮也抬起頭,有些害怕、猶豫的望著哥哥,對他話中的暗示十分明白。
隼衿暙見她還在遲疑探視的腳步時,不禁開口鼓勵她,「去吧!哥哥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們。」
任頤洮頭一點,不再遲疑。
她一走進藍色布簾後,隼嚴譽疲倦的眼神便眷戀的鎖住她緩緩接近的身影,他對她揚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我以為那是夢。」他一直懷疑在救護車上不斷哭泣、還一直緊緊握住他手的女孩是她,沒想到這是真的,他沒有在作夢。
「為什麼要救我?我對你這麼壞。」她吸泣的低喃,心疼他的臉和手臂為了保護她而掛綵。
「你只是保護自己而已,那不是你的錯。」他依舊體貼的替她開釋,讓她含著淚笑了。
「謝謝你。」她微微顫抖的手輕輕覆蓋上他的手。
他馬上緊緊扣住她的,十指交纏的感覺讓他欣慰。
視線游移在他擦傷的臉龐,任頤洮眉心緊緊蹙起。
「醫師說,你是疲勞過度。」她有些輕斥的說:「哥哥告訴我,你為了早點回來,把時間壓縮的忙個不停。」
「我想回來重新追你,」手指緩緩縮緊,隼嚴譽將她牢牢的握在掌心,「因為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你。」
他的話在她心底造成不小的漣漪,連她眼眶也紅了。
「笨蛋。」任頤洮嘴裡輕柔的低罵他,心裡卻暖暖的,上揚的唇角洩漏出她的心情。
第六章
任頤洮的日子過得既輕鬆又愜意,但久了也覺得索然無味,尤其她哥哥又不喜歡她在家裡接生意,總是怕她會惹上麻煩事。
於是她想開始尋找新的個工作,今天她帶著娃娃到隼嚴譽公司附近的小餐館等他下班,順便買了好幾份報紙準備找工作。
只是若以她的能力所能尋找的工作,和她之前的工作性質都差不多,一定難免會遇到以前的老同事,最後她歎氣的放下報紙,手撐著下顎,雙眼茫然的朝「小貓花園」的小花園望去。
她瞧見娃娃慵懶的在花圃圍牆上慵懶假寐的可愛模樣,娃娃喜歡這裡,因為這裡除了有同陪伴外,還可以在陽光下散步,這間餐廳也是隼嚴譽發現後帶她們來的,久了,就成了他們約會的地方。
下班時間一到,隼嚴譽匆忙的拿起公事包就離開,完全不在乎同事笑話他越來越心急,想早點和任頤洮碰面才是最要緊的事。
走進小貓花園,他與老闆打招呼後,就瞧見任頤洮坐在他們習慣坐的座位上發呆。
「在想什麼?」隼嚴譽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後才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你又喝太甜的咖啡了。」
他們在一起已經有段時間了,他發現當她心裡有什麼煩躁的事時,她就會開始把糖一瓢一瓢的加入咖啡中,直到她回過神為止。
而他剛剛在她唇上嘗到蜜糖的味道。
「沒有,我想再找工作。」揚起一抹無力的微笑,任頤洮趴倒在桌上,整個人無力癱軟。
「怎麼了?不是在家幫人看水晶球嗎?」他伸手撫過她細嫩的臉龐,她憔悴的模樣讓他看了心疼。
「哥哥說那不是長久之計,還說在家裡替人算命不好,萬一有意圖不軌之徒就糟了。」她歎氣的將哥哥的話轉述給他聽。
「他顧慮的也對。」他很少干涉她的生活方式,即使他也不喜歡她在家裡替人算命解惑。「只要你決定好,想怎麼做就去做吧!」
「嗯。」撐起無力僵硬的身子,任頤洮回應他甜甜的一笑。
娃娃見到他來了也迅速的跑回來,跳入隼嚴譽懷裡。
「現在它比較愛你。」任頤洮見狀稍稍吃味的說。
「異性相吸啊。」大掌撫弄貓咪的銀毛,他臉上著一貫的溫柔微笑。
「最好是。」她伸手搓搓背叛她感情的娃娃,有些不是滋味。
「連貓咪的醋都要吃?」對她明顯的醋勁,隼嚴譽樂得笑開懷,「想不想上山泡溫泉?」
「你瘋了,我們還帶著娃娃耶!」她驚呼他的意外點子,而且也想不出哪裡的溫泉可以帶著貓咪。
但十月底的氣候逐漸轉冷,泡溫泉的確是很大的誘惑。
「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他搞笑的對她眨眨眼,讓任頤洮笑了開來,當場點頭答應。
隼嚴譽一手抱著貓咪,一手圈緊任頤洮的腰,走出餐館迎向窗外即將西落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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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擁擠的下班車潮中緩緩的朝台北郊區移動,任頤洮發現他們的目的地是烏來山區時,整個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我們要去烏來?」她興奮的問道,車子也在此時轉上山區道路。
「聰明的女孩。」隼嚴譽利用停紅燈的空檔,側身親吻她的臉頰,「怎麼我有種你很開心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