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喬軒
他精通大部分的樂器,除了鋼琴之外,絃樂器是他最擅長的一種。他演奏樂器的風格太過自我,無法與別人配合,但花蕊的鋼琴卻能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是專為搭配他的曲風而生!
那一拍即合的默契,暢快淋漓的表演,使他演奏完後情緒無法收回,直到此刻回想起來,他的心仍然深深悸動。
凌岳加深了吻,舌頭模仿著他腦海中真正想做的事,在她口中重複進襲與撤退的動作。
花蕊被他吻得渾身虛軟,兩隻無力的手臂被他半強迫地拉上肩,交握在他的頸後。
「凌岳……」她模糊地喊著他的名字,神情慾言又止。
「怎麼了?」他掠開她頰邊的髮絲,似乎對她想說的話很感興趣。
「你……真的是那個ChesterLing?」
「原來Jesse告訴妳了?」原來她想問的是這個。她迷惘的模樣使他喉間逸出低笑,他輕點她的鼻尖。「沒錯,我是。嚇到妳了嗎?」
花蕊呆呆地看著他。天哪!他真的是ChesterLing本人!
「看樣子妳被嚇壞了。」他噙著笑意繼續攻佔她的唇。
他摸索到她洋裝背後的拉煉,往下一拉,輕而易舉就將無袖的衣服扯下肩。
他的吻游移到她纖秀的肩頭輕磨慢咬,大手覆住她胸前的小巧渾圓,他感覺自己慾望勃發,就像個十七歲的少年。
他放倒椅座,修長精壯的身軀疊上了她,他巨大的悸動正抵住她最柔軟女性的一處。
老天!凌岳幾乎想歎息--不只是音樂,就連他們的身體都如此契合!
忽然巷口有車子駛進來,片刻後,他聽見有人下車甩上車門,「砰」的一聲,拉回他的理智。
「凌岳?」她睜開迷濛的眼,看著他翻身離開她的身上。
她不太清醒的模樣可愛得讓他幾乎想「就地開動」,但是他考慮到她的保守,考慮到這是她家門口……終於,他強迫自己壓下慾望。
他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然後幫著她把衣服拉好。
「很晚了,快進去吧!」
花蕊想到他們剛剛差點就……做了那件事,她羞得頭都抬不起來,慌亂地點頭。「謝、謝謝你送我回來,我今晚……呃,很愉快!再見!」
她不敢再看他,用最快的速度下車,然後再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門,快步逃進公寓裡。
她慌亂的模樣又惹得他發笑。
片刻後,二樓的窗透出亮光,那應該就是她的住處吧?
「會再見的,小蕊,而且不會太久。」他眼色溫柔的凝望那扇透出亮光的窗子好一會兒,才開著車子離去。
第三章
台北市某棟小公寓的二樓,飄散出陣陣麵包香。
早上七點整,有兩名大搖大擺的食客登堂入室,前來花蕊的小窩打劫食物,臉上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模樣,看樣子已經習慣成自然。
「噹」的一聲,烤得香脆的大蒜麵包出爐了。
花蕊端著金黃色澤,散發著濃濃蒜香的麵包上桌,她很滿意烤出來的成品,笑得眼兒彎彎。「來,言彤、齊湄,這是剛出爐的麵包,趁熱吃!」
「我正好餓得要命,那我就不客氣了。」齊湄長手一伸,拿了麵包就往嘴裡塞,吃相像餓死鬼投胎。
和齊湄比起來,言彤就像個教養良好的千金小姐,連吃麵包也要用刀叉。
「小蕊,妳昨晚好像很晚回來?」住在三樓的言彤一面優雅的切割盤中的香蒜麵包,一面詢問正在解圍裙的花蕊。
花蕊一臉不自在,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吵到妳們了?」
她們同在這棟公寓住了三年,每天早餐一定一起吃,感情好得像親姊妹一樣,所以她知道言彤一向淺眠,連樓梯間開關門的聲音都會把她吵醒。
「別緊張,妳沒吵到我,」言彤伸手指向隔壁。「是齊湄告訴我的。」
正在大啖香蒜麵包的齊湄,拍了拍手中的麵包屑,那些屑屑全落在她的黑色T恤上,她不但完全不在意,還把卡其短褲充當毛巾來擦手。
「啊就我昨天半夜在陽台晾衣服,剛好看到有人送妳回來,而且還是開那種車頭上有只獵豹的……」
「Jaguar!」言彤立刻叫了出來。
贊贊贊!一聽就知道這男人有品味又有錢!
言彤漂亮的杏眸放射出驚人的亮光,她一掃平日的優雅,從位置上跳了起來,捉住花蕊。「小蕊,妳什麼時候認識那種『好野人』的?怎麼不通知一聲?」
服務於展現廣告的言彤,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金龜婿,從此金盆洗手,不問世事,專心做她的少奶奶。
「我……才見過他兩次而已,也不算認識啦!」她支支吾吾的否認。
談起凌岳,花蕊的小臉就浮現淡淡紅暈。
昨晚是她這輩子最浪漫的約會,凌岳的身影還出現在她的夢中,夢中的他像迷人的魔鬼,她完全無力招架,任他對她做出比昨晚更過分的事……
嗚……不行!別想了!花蕊摀住鼻子,深怕有顏色的畫面會害她突然噴出鼻血。
「小蕊,快說,他長得怎樣?帥不帥啊?他是做什麼的?家住哪裡?」言彤拚命追問,對這號人物充滿興趣。
說不定這個開Jaguar的男人有兄弟、表兄弟、堂兄弟……嘿嘿嘿!
「厚∼∼言彤,妳很無聊ㄟ!男人帥有什麼用?帥的男人一定花心、自命風流、嘴又賤……」齊湄像是想起了誰一樣,切培根的姿勢像在砍人。
言彤沒好氣的嗔她。「不是每個人都像妳那口子好嗎?」
「啪」的一聲,齊湄用力把刀叉拍在桌上,火大地站起身。「媽的!什麼這口子、那口子,妳給我聽清楚,那王八蛋跟我沒關係,不要再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才沒那麼倒霉!」
言彤以手掩唇,高聲笑道:「哦呵呵呵∼∼妳那麼激動幹嘛?我有指名道姓嗎?妳幹嘛對號入座?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言彤,妳……」齊湄氣得嘴角抽搐。
可惡!這女人真夠毒,專踩人家痛處!
眼看兩人快吵起來,花蕊連忙端起盤中最後一塊香蒜麵包。「這是最後一塊麵包了,誰要?」
「給我!」齊湄粗魯的伸手一抓,直接送進嘴巴裡。花蕊的美食攻勢奏效,齊湄立刻忘記爭吵。
不過言彤還沒死心,抓著她猛搖。「小蕊,快快快,快回答我的問題啊!那個開Jaguar的男人到底怎麼樣?你們交往到什麼程度了?」
一開口就問交往情形,花蕊窘得耳朵發紅。「我……我們只是朋友,不算交往。」
「只是朋友,妳會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言彤才不信。
誰都知道小蕊到現在仍堅守著十點鐘的門禁,這男人很有本事喔!竟然可以讓她超過十二點回家。
她狐疑地問:「小蕊,妳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沒有啊!」花蕊回答得很快,還低下頭去攪拌奶茶,深怕洩漏了眼中的心虛。
言彤越看越覺得有鬼。「妳先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在演奏會中場休息時認識的。」她沒說謊,他們的確是在音樂廳「認識」的,只是之前他們還打過照面而已。
「嗯嗯……原來是這樣啊!」言彤聽得頻頻點頭。
「他和我談音樂,買咖啡給我喝,下半場演奏會要開始前,還將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然後--」
「然後他一定對妳說,等聽完音樂會之後一起碰個面,對吧?」
花蕊張大小嘴,驚訝地低呼。「妳怎麼知道?」
言彤眨眨靈活的大眼,笑盈盈的繼續猜測。「妳以為他會送妳回去,可是他沒有直接帶妳回家,還帶妳到別的地方去,對不對?」
「對對對!」花蕊笑著點頭,完全不知道人家在套她的話。「他帶我去PUB,還教我品酒喔!」
品酒?!齊湄眼角抽搐。哇咧∼∼這女人怎麼這麼好騙?還傻傻的跟陌生人走,沒被吃掉算她走運!
看著花蕊彎彎的笑眼,言彤突然覺得頭很痛。果然!小蕊太單純,一定是遇到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了。
言彤維持僵笑,道:「齊湄,請妳跟我到廚房一下好嗎?」
「沒問題!」齊湄點點頭,配合的擺出輕鬆的模樣,自然地和言彤一起走進廚房。
一離開花蕊的視線,兩人就頭碰著頭,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講話。
「剛認識就帶去PUB喝酒,媽的咧!這男人果真不安好心眼,要是哪天被我遇到,我非親手劈了那男人不可!」齊湄說得咬牙切齒,還隨手拿起流理台上的水果刀,唰唰的舞出刀光劍影,看上去殺氣騰騰。
「這下不妙,看來小蕊遇見一個專業級的。」言彤柳眉微蹙。短短一夜就讓她棄守門禁,簡直太神了!
齊湄突然把舞得虎虎生風的水果刀往砧板上一插,「咚」的一聲,刀鋒砍入砧板裡,刀柄還微微振動。
「乾脆我去找那傢伙,給他一點警告,叫他別再打小蕊的主意,妳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