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夢蘿
「你要我繼續下去嗎?曉竹。」他嗄啞地低問。
他不願見到她事後才後悔,她必須是心甘情願把自己給他才行。
白曉竹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不住喘息著,他們的心相貼,所以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得和她一樣快。
她不是小孩子,不難想像再這樣親吻下去接踵而來的是什麼。
以前她毫無經驗,不明白激情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她能體驗到,才瞭解它的神奇魔力。
它使人軟弱無力、意亂情迷,一度不想理會隨之而來的種種問題。
但她和他的情況畢竟和其他情人不同,他的母親和她的父親是夫妻,他們是一家人,如果因一時情不自禁而和對方上床,將來恐怕連見面都覺得尷尬。
為什麼他喜歡的不是她呢?
想到這兒,白曉竹心裡好難受,眼淚就這麼一滴滴滾下臉龐。
「曉竹?」岳逸凡被她的淚水嚇了一跳,怎也沒想到在這情慾當頭,她居然說哭就哭。
他該不會把她嚇哭了吧?
「你……我討厭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喜歡我?到底為什麼嘛!」她索性直接哭叫起來。
「誰說我不喜歡你,曉竹,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的心意——」
「我就是不相信,不行嗎?」她頂回去。
瞧她這是什麼話?岳逸凡暗自苦笑,她自己不肯相信他,卻硬要把過錯推到他身上,怪他為什麼不喜歡她。他又要去找誰申訴,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相信他?
「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他只能期盼哪一天她的腦袋能開竅了。
又來了,每次她這麼質問他,他總會這樣回答她,根本提不出可信的憑據,他永遠不瞭解她想要的不過是他可以提出使她相信他的理由罷了。
為此,她噘起紅唇,表情全是控訴;而匆匆放開她,一心只想立刻沖冷水澡的岳逸凡,自然是沒看見她這含怨的表情。
白曉竹杵在原地,兀自氣得半死。
第九章
趁著岳逸凡在中午趕回公司時,白曉竹立刻打電話給玫瑰,讓她知道岳逸凡準備留下來的事,以免遠在國外的玫瑰為她擔心。
而當她提到先前她和岳逸凡之間的對話時,玫瑰立刻義正詞嚴地訓了她一頓:
「我實在無法相信你居然會這樣回答岳逸凡。曉竹,他都親口向你表示他喜歡你了,你居然還說你不相信?你是哪根筋不對勁?」
「我只是想要他提出讓我相信他的理由,這有什麼不對?」白曉竹可覺得很無辜。
「一定非要他提出憑證,你才肯相信他?你這是什麼歪理?你怎麼不想想他為你所做的?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對你的心意?」
「玫瑰,我不是說過他極有可能是為了報恩嗎?更何況他早有喜歡的女孩子。」
「先別說報恩的事,岳逸凡說過他有喜歡的女孩子,而那個人不能是你嗎?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玫瑰,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白曉竹覺得奇怪。
以往玫瑰都和她持相同理念及想法,今天她是怎麼一回事?
「我會這麼想,自然有我的道理。首先是你找不到對方的照片,跟蹤也毫無收穫;再者昨天我才打電話給他告知你的事,他便大半夜不睡覺趕去看你;這不打緊,最重要的是他親口向我說,你是他今生的唯一,這樣可以證明他對你的心意吧?」
聞言,白曉竹許久未出聲,她難以置信地揪住自己的胸口,慢慢消化這令人吃不消的一席話。
這不是真的吧?
若當真是如此,這一陣子她豈不是自找罪受,讓自己活得好不快樂?
她努力想找出岳逸凡喜歡的人是誰,而這個人真的會是她嗎?
沒錯!這十多年來,他的確為她做了許多事——
她曾經因頑皮跑去摸小狗的尾巴,是他替她趕走想要攻擊她的小狗,卻因而被反咬一口。
他也曾經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跑到房裡安慰她,從此只要有打雷的夜晚,他便會自動前來安撫她的情緒。
他當然也替她趕走那些在門外站崗的男生,沒有一次例外,更從來沒有人打得過他,所以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敢上門來。
更有一次她差點被壞人帶走,也是他拼了命和對方纏鬥,才令壞人見情勢不對,立刻逃之夭夭。
這十多年來,有太多太多的例子,是道也道不完,她卻完全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倘若真是為了報恩,他也做得太多了;但若是因為他只是單純想守護她這個天生迷糊蛋,卻老是被她誤會他別有用心,那她真是太該死了。
認真說來,她除了會給他製造麻煩,心情不好就使使小姐脾氣和他嘔氣以外,她好像從未真正替他做過一件有助於他的事。現在想來,真令她汗顏。
她……這麼差勁,岳逸凡真會喜歡她嗎?
「曉竹?曉竹?」玫瑰的聲音由彼端一再叫喚著。
「呃?對不起,玫瑰,我在想事情,一時忘記你在線上。」白曉竹回過神,連忙道歉。
「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專注?」
「我在想你的話,玫瑰,如果岳逸凡和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他始終不表白?」
「因為就是有個笨蛋自始至終都不肯相信他的心意,還要他提出實據來,你說他的表白有用嗎?」玫瑰揶揄地調侃道。
「你不要取笑我,玫瑰,我現在心情亂糟糟!岳逸凡的事,再加上騷擾電話,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真希望你能來這裡陪我。」
「那個電話騷擾事件你就交給岳逸凡處理,你只需搞定你和岳逸凡之間的事就好。」玫瑰提出她的看法。
「你和岳逸凡一樣,總是自信滿滿,卻不肯直接告訴我究竟你們有何打算。」白曉竹悶悶地指出。
就是有這兩個人在,她才會永遠像個不懂世故的女孩,因為天塌下來,自然有人替她頂著。
倘若玫瑰不是女生,她真會懷疑是岳逸凡在和她通電話呢!
她總覺得玫瑰和岳逸凡有某種程度的特質很相似,但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沒錯!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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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和玫瑰的通話,白曉竹很意外地接到毛文義的來電。
「毛大哥,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碼?」她訝問,全然忘記自己給毛文義電話號碼的事。
「曉竹,你忘記了嗎?前兩天是你把號碼抄給我,說要替我付洗衣服費用的。」毛文義提醒她。
「啊!對喔!我居然忘記了。毛大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現在就在公司,我只是抽空打電話給你,問你今天早上怎麼沒去早餐店幫忙,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啦!我是因為……」話至此,白曉竹突然心頭一震。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但這個念頭就這樣突兀地從她心裡竄起。
但有可能嗎?
毛文義看起來不是這種人,而且她不也曾證實毛文義是老實人,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這萬一只是她的胡思亂想,隨便懷疑毛文義,豈不誤會大了?
「曉竹?」見她許久未出聲,毛文義喚道。
「啊?毛大哥,沒、沒什麼,我只是昨晚沒睡好。謝謝你打電話來關心我。」
「不用客氣,曉竹,反而是我要向你道聲恭喜,恭喜你和總經理要結婚了。」
「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曉竹?」
「喔,謝謝你,到時候一定請毛大哥喝喜酒。」白曉竹不知道岳逸凡在玩什麼花樣,但她肯定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她自然不可能在毛文義面前拆穿他。
「我一定會去。」毛文義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匆匆結束通話。
而白曉竹心中的疑惑,卻愈來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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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岳逸凡。」
在房裡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他回來,白曉竹卻教他臉上傷痕纍纍、慘不忍睹的樣子嚇得尖叫出聲,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見他傷成這副模樣,她的心整個揪在一起。
「我沒事,曉竹。」岳逸凡往後跌坐在沙發上。
「你都被傷成這樣子了,還說沒事?你說是誰打傷你?」她說著,立刻跑去找醫藥箱,想為他上藥。
然而整個套房都翻遍了,就是沒有醫藥箱這種東西,為此她慌得更是淚水直流。
「怎麼辦?我找不到醫藥箱。」她跺著腳,像是熱鍋上的小螞蟻跑來趵去,著急地毫無頭緒。
「曉竹。」岳逸凡幾乎被她這可愛的動作逗笑。
「不行,你不能再坐在這兒,快點跟我去看醫生。」她索性跑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臂。
「別急,曉竹。」
「你叫我如何不急?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你受傷啦!快點跟我走。」她好心疼,他知不知道?
岳逸凡露出微笑,一種溫暖襲遍他全身,守候這麼久,終於有所獲了。
「我沒事,你先坐下來,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