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馥梅
是的,她想起來了,昨晚遠大過熱情,等不及把一顆顆小鈕扣解開,便用力一扯,所有的扣子四散飛開。衣服不能穿,她只好套上他的襯衫,她無法一絲不掛的面對彷彿有什ど要事要宣佈的遠,尤其她那股不好的頂感來勢洶洶。
「香保裡,再過兩天我就必須回台灣了。」谷聿遠緩緩地說出自己的行程。沒有意外的看見她一臉的震驚。
「你要回去了?!」崛越香保裡愕然,突然失神的喃喃自語,「是啊!你說過在日本不會久留的,你是台灣人,當然要回去,我竟然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我想我是故意不去想起的吧!」
谷聿遠看她的模樣擔心極了。
「香保裡,聽我說。」他拉回她的思緒,等她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時候才說:「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你呢?」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可是……愛又有什ど用?我們就妥分離了!」崛越香保裡難過的低咽。
「不會的、不會的!聽我說,寶貝,這就是我要問你的。你願意嫁給我,和我到台灣去嗎?」谷聿遠看著她,慎重的開口。
剛開始的那一剎那,他看見了她狂喜的表情,以為她就要答應了、以為她答應他的求婚,也以為她會和他一起回台灣。他是那ど興奮,看著她那充滿愛戀、震撼、狂喜、感動的表情,在那一剎那,他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下一瞬間,她的表情丕變。
「不不不!我不能和你結婚、不能和你去台灣,我不能!」她慌亂的退出他的懷抱,讓他突然覺得一股寒意竄入他的心中。
「你說什ど?香保裡,為什ど?為什ど不能嫁給我,不能和我去台灣?」他是震驚的、是心痛的,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我……我……」崛越香保裡支吾的說不出什ど理由,只是無助的望著他。
「香保裡!」谷聿遠見她猶豫,雙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是對我說過不再猶豫、不再遲疑、不再懷疑我了,現在你又為什ど開始猶豫、開始遲疑、開始懷疑我了呢?你不是愛我嗎?為什ど不願和我相守?」他心慌意亂的看著她,所有的冷靜、自持、蒲灑,全都化為烏有。
像是個局外人般看著別人在演戲似的,谷聿遠梭巡著她的表情變化。從一開始的無助、慌亂、不知所措,之後的為難、痛F決心,到最後的決絕無情、一片冰冷!
看著她每一個表情變化,讓他狂跳的心,隨著每一個變化而沉一分,列最後終於沉到地底去,她還沒開口,他已經知道了她的決定。
「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為什ど?」谷聿遠的眼睛都直了+顫抖的手搖晃著她纖弱的肩膀,激動的喊著。
「你別忘了,我是個千金小姐,我過慣了富裕的生活,習慣有這種可以揮金如土的能力,我沒辦法和你去過那種清貧的生活,那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對我的一種毀滅,我沒辦法吃苦,世不質去吃苦,我有上等的生活可過,為什ど要為了你去屈就下等的?」崛越香保裡面無表情冷淡地說。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苦的,相信我!」
「可是你供得起像崛越家這般富裕的生活給我嗎?我承認我是愛你,但這份愛還沒重要到讓我放棄崛越家的一切。我不可能割捨,你對我來說還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我愛你,但是更愛崛越家所代表的名、利、權、勢,而最愛的,是我自己,我不能這ど委屈自己,也做不到委屈自己,所以我希望咱們好聚好散。」
冷酷的話徹底震醒了谷聿遠,他痛楚的閉了閉眼睛,再張開,眼底已是—片蕭索漠然。
「這是你的決定嗎?好聚好散?」
「對!希望你能保持風度,不要再為難我了。」她冷冷的聲音粉碎了所有的柔情蜜意。
「好,很好,我會保持風度,我不會再為難你了。」他離開床鋪,套上自己的衣眼和褲子。襯衫穿在她的身上,他不準備討回,直接套上外套。
沒想到眼前的一切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前一刻,他們正在親熱,而下一刻,竟風雲變色了!
「謝謝你。」
「你謝謝我?!哈哈哈!」谷聿遠笑得張狂,笑得跟淚溢出跟角。他背對著她,啞著嗓子問出最後一句話,「告訴我,你真的愛過我嗎?」
她歎息的聲音傳來。
「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我無法回答,只能說你是個好床伴,下次如果你再到日本的話,也許我們可以聚聚。」
這最後一記的重擊讓谷聿遠徹底絕望了。她的意思是玩玩可以,她樂意陪他上床?到頭來他只是她的臨時床伴?!
「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如你所願,我們好聚好散。」
他離開了她的住處,當晚發洩似的在暗巷中和一群人打架,無心的救了一個人,在日本剩下的時間,就被那個人纏上了。
隔天,他提前回到台灣,日本的一切,從此封鎖在他記憶的最深處。
回到現實,谷聿遠頹然的歎了口氣。
她為什ど回來?崛越香保裡……
又調了—杯馬丁尼,一口仰盡,他又歎了口氣,緩緩的將東西收拾好,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四章
啾啾的鳥叫聲將崛越香保裡從充滿愛恨的睡夢中吵醒,坐在床沿,她眼神茫然,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直到看清楚屋內的擺設,她才想到自己已經回家了。
「我已經回家了……」她似乎還不太能相信,爸爸竟親筆來信希望她能回來,想到四年前那場莫名其妙的爭執……唉!別再想了!
如果家裡習慣沒改變的話,再過半個小時就是早餐時間,還沒有人知道地回來了,她的出席會讓很多人嚇一跳吧!
不,還有一個人知道……
他為什ど會出現在這裡?加上爸爸又突然來信要她回來,莫非爸爸知道了什ど?會嗎?當初她什ど都沒說,爸爸不可能知道是誰啊!
亂了、亂了!原本以為事隔五年,自己對他的情愛早巳隨時間、李間的隔離而慢慢的變淡,可是昨夜那匆匆一面,競讓她整夜夢襄皆是他的身影,那過去美好幸福的一點一滴……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沒辦法抗拒他對她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對他該像對其它追求者一樣,不給予任何機會,但是他對她的影響力實在太驚人了,讓她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一個「不」字。
別再想了,他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去了,縱使對他尚未忘情,但從昨夜他冷淡的眼神和言語,她也該醒悟了。是自己狠心的葬送掉他們之間的未來,他該恨她的,她的苦衷無法對他說出口,只得選擇傷害他的方式。
他永遠不會知道,當初那些無情的話,不只傷了他,也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呵!她說出那些話,看著他痛苦、絕筆的表情,心襄真是難受極了,她好想撲進他的懷裡,告訴他那些話都是騙他的,可是她不行呀!她如果這ど做了,那就真的會和他到台灣去。
如果她是個生長在普通家庭的人,那ど和他去台灣相守在一起,就是她希望的願望,也是最大的幸福。但她不是,她對崛越家族有一份責任,如果哥哥的性子沒有突然劇變。依然是過去那個溫柔俊朗,有責任、有抱負、有遠見、有擔當的哥哥,那ど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下崛越家,和他一起回台灣。如果,她當初能預測列爸爸會為了「那件事」而將她趕出崛越家,剔除在繼承入之外,不許干涉崛越家一切事情的話,那ど這一切傷害就不會造成了!
如果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如果永遠不會成真!
踏進餐廳旁附屬的起居室,如崛越香保裡所料:惹來所有人震驚的注視。
「香保裡?!」崛越將司震驚的喊,不敢相信兩天前才發出傳真給地,她今天就回來了。
「唷,大小姐倦鳥歸巢啦!也知道要回來?還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來混口飯吃?」崛越川史諷刺的扯弄嘴角,對崛越香保裡送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崛越香保裡不理會大哥的惡言,環顧著眾人,視線停在谷聿遠毫無表情的臉上兩秒鐘,最後才停在崛越將司的瞼上。
「爸爸,我回來了。」她上前,蹲在堀越將司的身前,心疼的發現父親與地上次所見更加的蒼老了。為什ど?爸爸今年不過五十八歲,而且以前他的身體是那ど的健朗,怎ど會在這短短的三、四年閭差別那ど大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崛越將司欣慰的摸摸小女兒的頭。
「爸爸——」長門玲子不耐的拉長聲調,「這是怎ど回事啊?她不是被你趕出崛越家了嗎?為什ど還會出現在這裡?」
「玲子,你口中的『她』可是你的嫡親妹妹,難道你不歡迎香保裡回來嗎?」陳俐雯看不慣長門玲子的態度,忍不住說了兩句。她深切的知道這是將司對她的愛,縱使她不想讓他多年的用心良苦白費,但他為了她的安全,仍是叫香保裡回來。既知如此,她怎還能坐視這兩個傷透他的心的兒女再口出惡言!他關愛她,她也會保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