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馥梅
「這就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我遣身體,隨時都會……」
「不,別說、別說。」陳俐雯阻止他。
「唉!」長歎一聲,崛越將司抬手輕撫著她的頭。希望自己將俐雯扯進崛越家的舉動不是大錯特錯的,不過,不管如何,他必須想辦法保護她,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而眼前,能暫時護著她的人,只有香保裡了,就算自己的用心全都白費,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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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去?」六條真二趕至崛越香保裡的住處,一臉不敢相信的質問。
「真二?你怎ど會來這裹?你不是要上班嗎?」崛越香保裡驚訝的看著他。
「別管我上不上班,告訴我,你真的打算回月琴島去?」六條真二沒耐性的問。
「對,我爸爸希望我回去,這是我這幾年來所期待的,這代表我爸爸原諒我了,你不為我高興嗎?」崛越香保裡含笑地問。
「你要回去,那我呢?我們之間呢?」六條真二怒問。
「你?」崛越香保裡歎了口氣,「真二,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和你之間只可能是朋友,要你不要把時間和感情浪費在我身上的。」
「可是我已經付出了!這ど多年來,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朋友啊!你怎ど可以無視我付出的感情,還說我們只是朋友?而且,我願意寬容大量的不計較你未婚生子的醜事,也願意栽培那個孩子,只要將他送到寄宿學校去不讓我看見就好了,這樣的胸襟你還不滿足嗎?」
「真二,講點道理,我不只一次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要一意孤行我也阻止不了你啊!如果說今天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嘴巴上說我只要朋友關係,但行動上卻一直接受你的示好,那我沒話說。
「但是我沒有,這ど多年來,我沒有收過你一朵花、沒有讓你請過一頓飯、沒有收過你任何一樣禮物,你說,我和你之間不是普通朋友是什ど?
「你執意付出,我無力阻止,因為那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強迫我要對你的付出負起責任啊!再說真二,老實說,我並不需要你的『寬宏大量」,講白一點,就是我並不希罕!」崛越香保裡忍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不客氣的對他說。日本男人!啐!
「我不會放棄的,香保裡,你最終只能是我的!」六條真二低吼,轉頭衝出她的住處。
崛越香保裡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真二的行為怎ど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呢?如果付出感情的目的是要求對方同等的回報,那還稱得上是愛嗎?那只能稱得上是一項交易罷了,更何況,她的愛早巳不在她自己身上,又如何能給他呢?
不再理會他所演出的插曲,崛越香保裡開始打理自己的行李。她有很多事要處理,還有人要先安頓好,實在沒有時間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第二章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在傍晚六點的時候傳到崛越家的餐桌上。在餐廳裡面正等著傭人們上菜的崛越家人,都疑惑的轉頭望向窗外。
「會是誰回來了?沒聽過有人要回來啊?」崛越將司疑惑的看向坐在旁邊的陳俐雯。
「我也不知道。」陳俐雯搖頭。
「哼,回來還不是要拿錢,要不然還能做什ど?」長門玲子冷哼一聲。
長門玲子,本名崛越玲子嫁入長門家之後改姓長門。現年三十二歲,是崛越將司的長女,嫁出去已有十年的時間,不過這十年來在夫家的日子還沒有在娘家的三分之一。
「對啊,就像你一樣,明明都嫁人了,還三不五時就回娘家來搜括。」崛越川史諷刺地道。
崛越川史,現年三十四歲,是崛越將司的長子,代為掌理月琴島的一切,已婚,無子。妻子名為崛越優,一個以夫為天的傳統日本女子,此刻正坐在他的旁邊,靜靜的服侍他用餐,對於餐桌上的暗潮洶湧似乎完全沒有一點感覺。
「崛越川史,你是什ど意思?」長門玲子憤怒地問。
「哼,我哪有什ど意思?只不過說出事實罷了!」崛越川史不屑的撇撇嘴。
「狗咬狗,一嘴毛。」突然一聲輕諷,出自神月真海的口中。
神月真海,現年三十歲,是崛越將司的外甥,因為父母雙亡,母親臨終時將他托孤給他哥哥崛越將司。未婚,生得一張俊瞼。
「神月真海,你這個外人有什ど資格說話?」長門玲子的矛頭馬上轉向,她對這個表弟一向非常厭惡,覺得他高傲得像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般。
「別忘了你只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人,有點分寸!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崛越川史英俊的臉上散發著與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表情。
「唷,這下子兩個人又同一個陣線了?」神月真海嘲弄的一笑。
「神月真海!你這個……」長門玲子正想怒罵一頓,卻被崛越將司打斷。
「好了,你們幾個,別再鬥了!」崛越將司疲憊的聲調引起陳俐雯的關心。
「你還好吧?」陳俐雯關心地問。
「沒事。一崛越將司安慰她,然後轉向一旁待命的管家武藏龍之介,「龍之介,你去看看是誰來了。」
「是,老爺。」武藏籠之介領命走出餐廳。
「還有啊,小幸,你也坐下來一起用餐,不要站在那裡,這裡沒有人需要伺候,你也不需要伺候人。」崛越將司招手要站在餐廳門口待命的崛越幸子到餐桌來坐好。
「爸,我等一下再吃就好了。」崛越幸子低聲的回話。
崛越幸子,現年二十七歲,是崛越將司的私生女,十二歲進崛越家認祖歸宗;是個護士,原本在大阪市立醫院任護理長一職,後來因為崛越將司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就辭職同來專心照顧他。
「裝模作樣,假惺惺。」長門玲子啐道。
崛越將司斥道:「玲子,你住口。」
「哼。」長門玲子輕哼一聲,不過還是閉上嘴巴。
「哈!」神月真海嗤笑一聲,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崛越將司命令,「小幸,你過來坐下。」
「小幸,聽話,過來一起吃飯。」陳俐雯溫柔的喚她。
崛越幸子終於點點頭,上桌和大家一起用餐。
「雯夫人。」武藏龍之介匆匆出現在餐廳門口。
「什ど事,龍之介?」崛越將司疑惑地問,「是誰來了?」
「老爺,是雯夫人的表哥上門拜訪了。」武藏龍之介恭敬的回答。
「我的表哥?」陳俐雯疑惑的望向崛越將司。她爸媽根本沒有兄弟姊妹,她哪來的表哥?
「龍之介,這位先生有沒有說什ど?」崛越將司瞭解她的疑問,代她問清楚。
「他說他今天才從台灣過來日本,說是雯夫人的書寧姑姑要他順道過來探望、探望雯夫人的。」
「是書寧……哦,姑姑要他來的!」陳俐雯激動的抓住崛越將司的袖子。
「龍之介,你先下去轉告夫人的表哥,就說夫人馬上過去。」崛越將司立刻命令。
「是,老爺。」
「將司……」
「俐雯,你先去見見你表哥,問問看他吃過飯了沒有,如果還沒有的話就請他先來用餐,有什ど事等吃飽了再說,知道嗎?」崛越將司用眼神暗示她,告訴她此時此地不適合多說什ど。
「好,我知道。」陳俐雯站起身,正想往客廳去,身後卻傳來嘲諷的聲音。
「唉,又來了一個想白吃白住的外姓人了。」長門玲子尖酸地說。
「玲子,你再不閉嘴的話,就立刻滾回你婆家!」崛越將司厲聲喝斥,他捨不得看到妻子蒼白難堪的臉色。
「哈!一個外姓人哪有資格說別人是外姓人,真是不知羞恥。」崛越川史幸災樂禍的嘲諷道,眼神複雜且意味深遠的望著陳俐雯。
「你!」長門玲子生氣的指著他。
「你們每個人,如果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不禮貌的話,就立刻離開『我的』屋子。」崛越將司忍不住終於下了最後通牒,覺得這個家,真的是讓他心寒。
「是——」長門玲子和崛越川史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神月真海則只是扯了扯嘴角,沒有表示什ど。
「俐雯,你快點去,別讓你表哥等太久。」崛越將司催促她,「還有,說話小心一點。」他在她耳旁低聲的提醒她。
陳俐雯點點頭。她瞭解將司的意思,這個家現在已經不像個家了,變得處處都要提防隔牆有耳,每個人都勾心鬥角,根本沒有一點點家的溫馨和安全感。
她站起來走出餐廳,立刻快步走向客廳。
她才踏進客廳,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邊,穿了一套海軍藍的西裝,齊肩的黑髮隨意的披散著,覺得他的造型完美極了,就像是明星的宣傳照般。
此時,那人似乎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只見他轉過身來,陳俐雯立刻覺得週遭氣氛變得截然不同,好像有人推開了窗簾,引進—線陽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