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馥梅
「就是這裡。」他道。
「這是……」陶鈴揉了揉眼睛,有點錯愕的瞪著眼前的樓宇。
「公子,這……您怎麼會帶陶姑娘來這裡呢?」小肆也訝異極了,這今晚回府之後若報告給將軍和夫人知道,怎麼得了啊!
冷楀斜睨他一眼。「怎麼,你在啊?」
小肆委屈的撇撇唇,「小肆是公子的貼身侍從,當然在啊。」
「原來你是我的貼身侍從啊?我還以為你是將軍和夫人的細作呢。」冷楀嘲諷著。
「公子,小肆也是不得已的啊,您就饒了小肆吧!」他可憐兮兮的說。
「哼,回去再和你算帳!現在,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別說他是不講理的主子,小肆的腸子拐了幾個彎他可是一清二楚。這冷將軍府上上下下的收入支出可全都在他的腦子裡發落著,哪有什麼人可以在他眼皮下搞鬼,尤其是府裡的支出,他更是一清二楚,譬如說娘那邊這個月多了十二兩不知出處的支出,正好是小肆一個月的薪餉。
小肆立即閉上嘴巴,萬分委屈的含著淚縮到角落去。
冷楀也不想在大街上教訓下人,哼了哼。
「你們的問題解決了?」陶鈴見兩人不再「抬槓」,故意問。
「我和他會有什麼問題!」冷楀輕哼,指了指眼前的樓宇,斜睨著她。「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她瞪他,她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而這就是問題所在,這是京城第三大青樓──紅妝閣!
「你帶我到這種地方幹麼,難不成這家紅妝閣的老闆也是你?」
「我是很想開家青樓,畢竟這是挺賺錢的營生,只不過家規甚嚴,只能無奈放棄。」而且他做生意還有個原則,不做「人」的生意。
她鄙夷輕哼。「哼,男人!」
「呵呵,食色性也,何需太過苛責呢?」
不悅的撇了撇嘴,陶鈴也不想發表什麼高論,反正自古以來,男人就是這樣了。
「哼,等以後我如果有能力的話,我就要來開一家男賓止步的『綠葉樓』。」
「男賓止步的綠葉樓?什麼東西?」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
「男妓啊!專門伺候女人的。」她哼了哼。
「我可不認為你的綠葉樓會有生意上門。」真是的,她怎麼會有這種離經叛道的荒唐念頭啊。
「那可不一定。」
「不准有這個念頭,聽到沒有?」他可不許她這麼亂來。
「奇怪咧!想做什麼生意是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啊,誰管你准不准。」怪人!這種事聽就知道不可能成真,幹麼那麼認真咧。
「陶鈴……」
「好了啦!說說而已,你不會認為我真的會去開一家綠葉樓吧?」
「別人是不可能,不過你的話我可不敢肯定。」這個女人啊,那性子一卯起來的話,還真是可怕哪!
「這麼看得起我?想來真是榮幸啊。」陶鈴呵呵一笑。「只不過還是請言歸正傅吧,既然不是你開的,你帶我到這裡來作啥?」
「你說呢?看看能不能猜中。」
她瞇眼望著他,看他那「奸佞」的表情……
「你該不會打算賣掉我償債吧?」她戒慎的瞪著他,擺出準備隨時落跑的姿勢,因為這不是不可能的。
冷楀瞪向她,哈哈一笑。
「以為賣掉你的價錢抵得上我那大半個月的損失嗎?未免太高估妳自己了。」
這話讓人聽了很不爽耶!不過重點是,他似乎並沒有要賣掉她。
「好了,我也不想猜,你就直接說了,帶我到青樓來到底要幹什麼?」問了三次再得不到答案的話,她就……哦,再問一次。
「男人,談生意的三大場所之一,就是青樓,懂嗎?豆腐西施。」
「早說嘛,不就談生意嗎?那你還等忙麼?進去啦!」陶鈴率先跨進紅妝閣。
冷楀揚眉,實時將她拉住。「我和人約的時間還沒到。」
腳步一頓,她蹙眉。「那你那麼早帶我到門口來參觀啊!」害她還迫不及待的想參觀一下青樓到底長啥模樣呢。
「我兒是先讓你知這我們待會兒要去的地方,讓你有點心理準備,然後呢,再告訴你一點,青樓是禁止女客進入的。」
陶鈴一楞,「那你還帶我來?」耍她嗎?
「我可沒有要你以這模樣進去,走吧!」冷楀將她拉走,免得引起側目。
「這兒又要去哪裡了?」她已經開始習慣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被他拉著走了。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第五章
邢儒霸,一個個性和名字一樣矛盾的人,他有時豪邁乾脆,有時卻龜毛得讓人想抓狂,多變的性情,完全依他的心情而定,他高興,就算一擲千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讓他不爽的話,就達餅乾屑兒也別想得到。
「你跟我說這些話,是在警告我,等一下不能惹他不高興;還是告訴我,要討他歡心?」陶鈴聽完冷楀描述今天要與之談生意的對象後,疑惑的蹙眉問。
「知道我為什麼將你打扮成這模樣嗎?」冷楀指了指她一副小廝的打扮,一張嫩白的臉蛋還刻意塗黑,讓她看起來像長期在陽走下曝曬的人一樣,女孩子氣霎時減少了九成。
「你說啦!紅妝閣禁上女客進入……難道不只這個原因?和那個邢儒霸有關嗎?」會再提起,肯定有其它原因,他這個人啊!說過的話可不會再浪費時間說一次。
冷楀笑了,讚賞的點頭,縱使禁止女客進入,他這個「貴客」堅持的話,紅妝閣的嬤嬤也不敢多說一句。
「沒錯,的確和邢儒霸有關,他那個人啊!除了有著矛盾的個性之外,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好色。」
「喔!我懂了。」陶鈴瞭解的點頭。
「真的瞭解了?」看她的表情,她沒有會錯意嗎?
「瞭解啦!我知道自己長得美,肯定會引起邢儒霸的覬覦,然後咧,我是絕對不可能屈服的,因此就會得罪邢儒霸,得罪了他,他當然不爽啦!不爽的話,你的生意就甭談了,是吧?」和冷楀談話,得要有過人的智能才行,否則會聽得一頭霧水,然後他還會用一副「怎麼這樣還不懂」的表情看著你。她啊,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才能如此精明的呢。
冷楀揚眉,「你為什麼沒會錯意?」
「會錯意,會錯什麼意?」她一臉疑惑。
「我以前和邢儒霸談過生意,那次是在我的玲瓏閣裡談的,負實照管玲瓏閣的老徐,有一個十七歲的女兒,長得算頗有姿色,平常都會在鋪裡幫忙,那天我就交代他們,邢儒霸好色,最好不要讓她出來露面,結果他們父女倆全都會錯了意,以為我對她有意思,才會這麼為她著想。」那陣子他每次到玲瓏閣,就得忍受老徐父女倆「關愛」的眼神,實在很難受哪。
「拜託喔!你是冷楀耶,怎麼可能還會會錯意咧,更何況是會錯那個意,就更離譜了。我知道自己長得美,可是可沒有自戀到的地步,別人我是不敢講啦,但是如果把銀兩和我放在一起讓你選擇的話,你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銀兩,對吧?」
是嗎?冷楀笑望著她,老實說,他現在也不敢肯定了耶,不過如果銀兩數目很多的話,是沒什麼好猶豫的啦。
「別老是一直說自己長得美,然後又說不自戀,這樣沒人會相信的。」
「我只是實話實說啊,難道我長得不美嗎?」陶鈴湊近他,她可是豆腐西施耶!
冷楀望著她,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檬,抬手用一根食指點住她的臉頰,將她的臉給推開。
「別拿這樣一張臉湊到我面前問我美不美,你剛剛沒照銅鏡嗎?」
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陶鈴忍不住失笑了。
小肆哀怨的跟在他們後頭,公子好偏心哪,對陶鈴這麼好,對他小肆就這麼苛刻。還說什麼沒有會錯意咧!他小肆是旁觀者清,就他看來,會錯意的是公子和陶姑娘,明明就對她特別還不承認。
他真的、真的好可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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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被帶進紅妝閣,陶鈴便錯愕得呆住了,要不是小肆頂了頂她的手臂,她可能會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
雖然她知道紅妝閣是做什麼的,但是卻無法想像其內,如今一見,當然就只有瞠目結舌的份兒,腦袋裡只浮現一句話:原來如此。
「咦?冷老弟今兒個多了一個跟班。」外表溫文瀟灑宛如白面書生的邢儒霸,說起話來聲如洪鐘,頗有草莽氣息,又是一個矛盾的地方。他身旁已經坐著兩位紅妝閣當家花娘,他正褻玩著她們柔美的身軀,引來陣陣軟聲吟哦。
「一個新人,邢兄多多照顧。」冷楀微一拱手,客氣地道,帶著陶鈴跨進包廂裡,讓她站立在小肆身後,擋去了邢儒霸些許的目光。
瞧邢儒霸雖然已經左擁右抱,可一雙鷹眼卻仍緊盯著陶鈴瞧,他心生不祥的預感,這陶鈴都打扮成這模樣了,該不會還被看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