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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潔玉搖頭,她轉向克林。「莉雅叫我到樓下跟我丈夫亨利在一起。有人和她在房裡,我很確定,她是想警告我。」

    克林已開始走向樓階。「叫陸蒙和杜文在莉雅的窗下待命,」他命令道。「凱恩,你負責後面的樓梯,他們或許會試著帶她從那兒出去。」

    他發號施令完畢,人已走到樓上,和正步下樓梯的父親擦身而過,繼續朝走廊上走去。

    他對自己要做的事異常冷靜。他體內怒火熊熊,但他決意不讓情緒凌駕於理智之上。他會等莉雅脫險後再盡情發洩怒氣。

    他到她的房門口,輕輕地試一下,確定門已被鎖上,然後使盡全身力氣,用肩膀猛撞那扇木門。門板應聲裂開脫離了門軸,門閂斷裂,碎片飛到房裡。

    莉雅試著警告克林當心,但又再次被蒙住了嘴。

    第二個人用手中的刀對付克林。克林如閃電般迅速移動。他的對手還來不及弄清楚,手中的刀就被奪走了。當然克林也沒有放過他的手,他把歹徒的手扭向他身後往上扯,直到那人的手脫臼並發出痛苦的哀號,克林毫不留情地把他丟向門邊的牆上。

    憤怒給了他四個大男人的力量,此刻他已憤怒得近乎盲目。因為莉雅看來害怕得要命,而那混蛋的髒手還在她身上亂來,她身上的袍子開口大得使他明白她長袍底下一絲不掛。

    「別碰我的女人!」

    克林大吼一聲走上前去,捉住莉雅的歹徒知道他已走投無路,他等克林幾乎到他面前時,連忙把莉雅往前一推,企圖逃離房間。

    克林一個動作把莉雅扔到床上避開危險。隨即轉身攫住那人的脖子。

    他當場就想把那混蛋的脖子給扭斷,又顧忌到莉雅正盯著他看,該死!他不想讓她比現在更害怕了。

    「要出去還有比樓梯更快的辦法。」他宣稱道。

    他的聲音聽來既鎮定又理智,莉雅根本沒料到他會做出以下動作。克林抓住那人的褲頭把他提起來,然後把他扔到窗外。

    窗戶沒開,玻璃碎片落到四壁和地板上,幾片沒刺進那歹徒肩膀的框木掉在窗台上。

    克林甚至沒喘一下,他不經意似的力量使她驚異,他的態度也是。長褲上的灰塵使他輕咒一句「天殺的」,歎口氣後,他這才轉向她。僅僅一分鐘前,克林的樣子還教人毛骨悚然,而此時卻一副沒有任何異常的事發生過一樣。

    莉雅不知該作何想法。

    她難道不明白他也許已經殺了那人嗎?或者他心知肚明,只是不在乎?

    莉雅決定親自一探究竟。她從床上跳下來,跑向窗前,克林在她赤裸的雙腳踩在碎玻璃上之前攔住她,把她往後拖回床邊,然後粗魯地擁她入懷。

    「老天,克林,你想你殺死他了嗎?」

    她聲音裡全然的恐懼使他後悔讓她目睹那場打鬥。她太年輕、太單純,還無法瞭解有些人最好是下地獄去,而她在他懷裡顫抖的模樣告訴他,她也怕他。

    「不,我沒有殺死他。」他告訴她,聲音沙啞低沈,「我確信陸蒙在窗外把他接個正著。」

    「噢」。她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然後放鬆地靠在他身上。「你忘了打開窗戶,對不對?」

    「是的,」他撒謊道:「我忘了。」

    她偷偷抬眼看他。「你確定陸蒙接住了他?」

    「非常確定。」

    他努力使自己聽起來像是相信那句胡說八道。他的漫天大謊使她鎮定下來,而這才是最重要的,他把她抱得更緊,然後俯身吻了她的頭頂。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他問道,粗嗄的嗓音透出對那種可能性的憂慮。

    他的關心使她深感安慰。「沒有。」她在他胸前輕聲回答。

    她自眼角瞥見了一個動作,便往克林四周望去。「另一個人爬走了。」

    「凱恩正等著他呢。」他答道,再次傾身吻她,同時她也抬起了頭。這誘惑大得無法抗拒。他的嘴愛撫地覆在她的唇上,但那還不夠,他加深了吻,高興地發現不必強迫她張開嘴。他的舌頭探入與她的相觸,喉嚨底部響起一陣低沉而原始的呻吟。

    這一吻擊潰了她。極度缺乏經驗的她不知如何控制自己對他的碰觸所產生的反應,也永遠品嚐不夠他的味道。上帝,他的氣味那麼地乾淨、男性化而且美好,又那麼地激起了她的慾望。

    她毫無禁忌的反應幾乎瓦解了他的自制。克林明白他們該就此打住,他試圖抽身,莉雅卻不想與他高貴的計劃合作。她的雙肩環著他的頸子,拉扯著他的發促使他加深他的吻。

    他任她擺佈。她在他的嘴裡輕歎一聲,然後羞怯地伸出舌尖和他的互相摩擦。克林覺得他的自律正漸漸溜走,他的嘴一再地覆住她的。

    「一切都還……老天……等婚禮完再做嗎,克林。」

    凱恩的聲音驚醒沈浸在激情迷霧裡的克林與莉雅。他緩緩地抽身,她則多花了一點時間才恢復神智。克林只得幫她把她的手從他的頸背上拿開,並把她長袍上的帶子束得更緊些,她並沒有接手自己弄,只是看著他調整她的袍子。把她頸部的每一寸肌膚都遮蓋起來。

    「現在你該穿衣服了。」他輕聲建議,她臉上恍惚的神情使他不禁露出微笑。她還沒自他撫觸的影響中恢復過來。而那使他樂壞了。

    她明白她得控制自己。她往後退一步,遠離使她迷惑的原因。「是的,我該穿衣服了。」她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又搖頭否決先前的話。「我無法穿好衣服,他們……」

    「我很樂意幫忙,」潔玉自告奮勇。克林的嫂子因擔憂和同情而皺起眉頭。莉雅臉上的神情正顯示出她的困惑。「用不了多久時間的。」她保證。

    莉雅轉頭勉強微笑,意外地發現凱恩和潔玉僅僅站在幾尺外。她根本看不見任何人走進房間。

    她想一定是克林的吻使她忘了一切的,老天爺,他們看見她攀在他身上的模樣了嗎?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她就羞紅了臉。

    她不經心地用手指梳梳頭髮。長袍隨著她的動作而分開了些,克林上前把它拉回原位,現在他已表現得像個佔有慾強的丈夫了,她想道,如果他沒有朝她皺眉頭,那該有多可愛呀。「你總不能穿著你的浴袍款待客人吧,」他說道。「難道修女們沒教你任何事嗎?」

    他不是在開玩笑。她把他的手從她喉嚨上拍開,然後又往後退。「你抓住那個爬下樓去的人了嗎?」她問凱恩。

    「抓到了。」

    「噢,好,」她歎口氣說道。「克林把另一個人丟出窗外,陸蒙將他接往了。」

    凱恩幾乎笑出來,隨即又明白她真的相信他剛才講的話。

    「那很好呀。」他澀聲說道。

    「可不可能還有他們的同夥埋伏在其它房裡呢?」

    克林回答了她。「不可能。」

    「你的侍衛已經徹底檢查了整棟屋子,」凱恩想撫平她的恐懼,「沒有別的人了。」

    潔玉驚喘一聲,吸引了她丈夫的注意,他轉頭看見她眼裡的淚水。「怎麼啦,甜心?」他輕聲問道。

    潔玉指著衣櫥前的地板。凱恩轉頭,看見了那件結婚禮服,不覺發出一聲低沈的咒罵。

    莉雅除了克林以外,誰也沒注意。她剛才發現他有些不同,卻無法確定不同在哪裡。

    「莉雅,我們在十分鐘內就要結婚了。假如你還穿著那件浴袍,就只好穿著它結婚了。凱恩,我們交換外套吧,我的這件破了。」

    「我不認為今天結婚是好主意。」莉雅低聲說道。

    「十分鐘。」克林重複道。

    他繃緊的下巴告訴她他不想聽借口。她則仍想做最後的嘗試。「不。」她說道,表情叛逆。

    他彎下身,直到離她的臉僅僅數寸。「是。」

    她歎了口氣,然後點點頭。克林很滿意她終於妥協,於是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吻,然後他轉身走向門口。

    「他們毀了她的結婚禮服,克林。」

    潔玉告訴他這個消息,莉雅放聲哭泣。每個人都相信她是為禮服而難過,但那並不是她心煩的真正原因;她明白克林與平常有什麼不同了。

    「你剪了頭髮。」

    她憤怒的口吻使克林大吃一驚。他轉身看見她臉上滾滾而下的淚水,立刻想要去安慰她,他一朝她走去,她就往後退,他只得停步好讓她站在原地。他不想讓她意外踩到玻璃,也不想讓她驚慌,而她看來卻似乎就要那樣子。

    莉雅剛經歷了一場煉獄似的折磨,再加上他認為大部分的新娘在婚禮當天都會經歷的緊張和不安,所以她現在的行為才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克林明白如果不先讓她鎮靜下來,是絕對無法使她下樓結婚的。他決定如果此刻她想談論他的頭髮,而非針對真正使她心煩氣躁的原因,他也會順著她。

    「是的,」他說道,語氣盡可能地溫和。「你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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