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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塞奧還有一項他至今不曾使用過的優勢。身為司法部的官員,他能夠和國稅局官員一樣令三流罪犯膽戰心驚。

    他邊做早餐邊吹口哨。米雪走進廚房時,他正好擺好餐具。

    她看來秀色可餐。褪色貼身牛仔褲凸顯出她修長的雙腿,白色緊身恤衫短得露出肚臍,她看來比昨晚更加性感。天啊,這個女人越來越令人無法抗拒。

    他遞給她一杯果汁。「想不想找點樂子?」

    她沒料到他一開口就是這種話。「哪種樂子?」她小心翼翼地問。

    「糖廠樂子。」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有點失望。「哦,對。我可以幫忙嗎?」

    「當然,但先吃早餐。我都替妳準備好了。我喜歡烹飪,可以使我放輕鬆。」他興致勃勃地說,好像剛剛發現那個事實。

    她瞥向餐桌,忍不住笑了。「打開一盒早餐谷片和把牛奶從冰箱裡拿出來不叫烹飪。」

    「我還煮了咖啡。」他誇耀道。

    「那只表示你按下按鈕,咖啡粉和水是我昨晚加好的。」

    他替她拉出椅子,聞到她的一縷幽香,想要靠得更近,但他反而後退靠在水槽上。「妳今天很好看。」

    她扯扯恤衫下緣。「你覺得這件上衣會不會太緊了點?」

    「妳認為我為什麼說妳很好看?」

    「我每次穿上它都會脫掉換另一件。這是最新流行。」她辯解。「我的朋友媚安給我的,她說肚臍應該露出來。」

    他拉起他的褪色深藍恤衫,直到露出肚臍。「如果露肚臍是流行,那我也不能落伍。」

    「我待會兒就去換掉。」她說,強迫視線離開他平坦堅實的上腹部。他那麼愛吃垃圾食物還能有嘔死人的好身材真是奇跡。

    「我喜歡妳這身打扮。」他抗議。

    「我待會兒就去換掉。」她重複,然後搖搖頭。「如此穿令我感到不自在。」

    「什麼意思?」

    「多年來我一直努力不要看起來像女生。」

    他以為她在說笑而放聲大笑。

    「真的。」她說。「唸醫學校時,我竭盡所能地淡化我是女生的明顯事實。」

    他吃驚地問:「為什麼要那樣做?」

    「有位科主任對女性當醫生心存偏見,總是竭盡所能地刁難我們。他真的很可惡。他和他的同事會和男學生出去喝酒,但一定先派一大堆研究作業和額外的工作給女學生。我不怕辛苦,但不喜歡被迫接受是男學生兩倍的磨練。抱怨只會使情況雪上加霜。女學生不願忍氣吞聲就只有輟學,而輟學正中那位科主任的下懷。」

    她突然微笑起來。「有天晚上,我和其他幾個女生在幾杯瑪格麗特下肚後全想通了。」

    「妳們想通了什麼?」

    「科主任怕我們。別忘了當時我們筋疲力盡又喝得醉醺醺。」

    「妳們有沒有想出他為什麼怕妳們?」

    「因為我們女生的心智遠比男生優秀。」她笑道。「偏見起源於恐懼和不安全感。我記得那個領悟令我們目瞪口呆。那不是事實,但我們喝得太醉,不知道也不在乎。當然啦,我現在明瞭女醫生和男醫生一樣能幹,但自以為是和笑得出來幫助我們熬過了苦日子。」

    「住院醫師期間也不好過嗎?」

    「不,那完全不同。我們一星期七天,一天二十小時,都受到完全相同的非人待遇,我是男生或女生都沒有差別。我需要知道的只有怎麼跑步。真把人累垮了。」她承認。「我學會站著小睡十五分鐘。幸運的是,帶我的是一位極有天賦的外科醫師。他很令人討厭,但我們還算處得來。我等於是穿著手術衣過日子,流行當然不在必修課程之中。」

    「我的醫生是女生。」

    「少蓋了。」

    「真的。她切掉我的闌尾。」

    「我不是你的醫生。如果是,我會限制你的鹽分和脂肪攝取量。」

    「我有沒有說過我不喜歡我的醫生,從來不聽她的勸?至於服裝,無論妳穿什麼都一樣,米雪。男人仍然會盯著妳看。我只希望在我努力恐嚇葛氏兄弟時,他們別呆呆地盯著窗外的妳看。」

    「你要用恐嚇戰術?酷。」

    「我以為妳會贊同。」

    「你說盯著窗外的我看是什麼意思?我不能跟你進去嗎?」

    「抱歉。妳沒機會看到葛氏兄弟冒冷汗。」

    「為什麼?」

    「因為我不要妳聽到我要說的話,難保哪天妳不會被迫作不利於我的證供。」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他拿起流理檯上的糖罐放到她對面。「到時候就知道。」他說,倒出一大碗玉米片。「我比較喜歡糖霜谷片。」他開始把糖撒在玉米片上。

    她看不下去了。「櫥櫃裡有一袋五磅裝的砂糖。要不要拿出來直接用湯匙舀著吃?」

    「甜心,一大早就冷嘲熱諷是不會有人欣賞的。要不要來點咖啡?」

    「咖啡是為你準備的。」她說。「我早餐通常喝健怡可樂。」

    他大笑。「妳竟然還批評我的飲食習慣?」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可樂,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早上門鈴是不是有響過?」

    「我請快遞從紐奧良送文件來給我。投遞員找得到妳家實在了不起,我的地址說得不清不楚。」

    「你們在紐奧良有辦事處?」

    「我有朋友在那裡。」他說。「和岱爾談過後,我打電話給波士頓的一些人。由於不熟悉路易斯安那州法規和勞保職傷賠償,所以我不得不利用我的一些人脈。」

    「在我看來,勞工只要是在工作時受傷就有資格領取職傷賠償。」

    「也有例外。」

    「比方說?」

    「如果事故的起因與勞工有關,他就領不到職傷賠償,比方說喝醉酒去上班。」

    「或是明知機器有毛病卻繼續操作?」

    「葛氏兄弟就會用那個理由。」

    「但你已經有了準備。」

    「對。」

    「為什麼這麼快的動作?」

    「因為我不想讓岱爾懸著一顆心。我不會在這裡待很久,我想在回家前設法把他的問題搞定。我答應他的。」

    她低下頭,凝視著碗裡被牛奶浸透的玉米片。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塞奧會離開,所以一直阻止自己對他產生感情。她的計劃只有一個小瑕疵。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她真的想抓住他再也不放手。

    冤家。全是他害的。他若不吻她,她此刻又怎會如此難受。

    「有什麼不對勁嗎?」他問。

    「沒有。為什麼那樣問?」

    「妳臉上的表情……好像想踹人一腳。」

    「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麼事情?」

    她推開未吃的玉米片。「昨晚睡得好嗎?」她故意轉變話題。

    「很好。妳呢?」

    「不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真好。你的朋友諾亞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我們得等他先到這裡來拿診所的鑰匙。」

    「諾亞不需要鑰匙。」

    「那他要怎麼進去?」

    「破門而入。放心,他不會真的破壞任何東西。他以迅速安靜自豪。」

    「你們約好要在什麼時間地點碰面嗎?」

    「沒有。但我不擔心。諾亞會找到我。妳今天有什麼節目?」

    「你不讓我在諾亞看過前清理診所,所以我今天沒事做,只需要聯絡上駱醫師問他病人的事。」她說。「另外就是在下午三點把你拖去足球場。你答應過費老師,你會過去看看。由於我是隊醫,所以我也必須到場。」

    「他們練球時需要醫生?」

    「是的。」她說。「他們那樣撞來撞去很容易受傷,戴了頭盔、穿了護墊也沒用。上個星期有人肩膀脫臼,兩天前有人扭傷膝蓋。他們真的很爛,但別說是我說的。談到費老師,他在給你的那張紙條上寫了一個數字。」

    「我看到了,我不能說我深受感動。」

    「那麼是啼笑皆非?」

    他點頭。「我現在的周薪都比他出的年薪高。」

    「這裡是窮地方。」

    「我瞭解。」

    「我可以確定他認為你會以律師作為賺錢的正職。」

    「嗯哼。」

    「去糖廠前你不換上西裝嗎?」

    「我現在穿的有什麼不妥?」

    「牛仔褲配恤衫?那是去恐嚇人的適當裝扮嗎?」

    「要緊的不是你的服裝,而是你的態度。妳什麼時候可以走?」

    「給我十分鐘。」

    她把碗盤放進水槽,然後跑上樓換一件比較不暴露的上衣。塞奧趁這個時候收拾所需的文件。

    他在倒車駛離車道時說:「第一站是二維柵欄公司。我知道在聖克萊鎮,但妳得指點我確切的地點。」

    「簡單。就在麥當勞後面。」

    「太好了。我可以買些薯條支持我到中午。」

    「你的血液一定像無水奶油一樣。」

    「才沒有。我的膽固醇低得很。」

    米雪指點他在聖克萊鎮的街道間穿梭。「這裡左轉。」她指示。「為什麼要去二維柵欄公司?」

    「啊,到了。」他把車駛進柵欄公司旁邊的停車場,停好車,但沒有熄火。「我已經打電話訂購好了,現在只需要去付錢,所以不會去太久。」他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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