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莉娜用雙腿環住他的腰,使他更加深入。她熱情地迎向他每個有力的衝刺,在他退後時前進索求。
他們同時達到高潮。
「我愛你,莉娜。」
莉娜無法回答他。甜美的狂喜令她不能自己,彷彿融化在他的懷抱裡,只能緊抓著他直到風暴過去。
李昂緩緩回到現實中。他想永遠這樣躺著不動。他的呼吸急促粗濁。「我壓扁你了嗎?」他在她企圖移動時問。
「沒有。」莉娜回答。」但我好像快被床吞下去了。」
李昂撐起手肘把重量移離她的身體。他們的腿仍然交纏著,他移動大腿減輕壓力。
他一心想聽她說愛他,因此對她的眼淚毫無心理準備。「甜心?」他用指尖接住滾落她濃密睫毛的第一顆淚珠。「我們每次做愛,你都要哭嗎?」
「我忍不住。」莉娜在啜泣間低語。「你使我覺得愉快極了。」
李昂再度吻她。「你聽起來好像在招認什麼滔天大罪。覺得愉快很可怕嗎?」
「不會。」
「我愛你。總有一天你會說出我想聽到的那三個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頑固?」
「你不愛我。」她說。「你愛的是——」
他用手摀住她的嘴。「如果你說我愛的是一位公主,那麼我會——」
「會怎樣?」她在他移開手時問。
「很不高興。」他咧嘴而笑。
莉娜跟著微笑起來。李昂翻身側躺,把她拉到他身邊。
「李昂?」
「什麼事?」
「我會每次都覺得靈魂跟你合而為一嗎?」
「但願如此。很少人能有我們剛才——」
「這是命運。」她打岔,用手背拭去眼淚。「你想笑儘管笑,但命運注定我們要在一起。何況,沒有別的女人會要你。」
李昂呵呵低笑。
「是的。你是個無賴,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而破壞我的名譽。」
「但是你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你,對不對?」
「有時會在乎。」她承認。「很不中用,對不對?我在乎你對我的看法。」
「很好。」
莉娜歎息一聲閉上眼睛。在睡著前她只記得李昂拉起被子蓋住他們。
李昂覺得她蜷縮在他身旁的模樣像滿足的小貓。他知道他要過很久才能入睡,熟悉的緊繃感又在胃裡形成。他一定會再受噩夢糾纏。兩年多來他沒有一夜不作噩夢。但他擔心的是莉娜,他不想嚇到她。他知道他必須到樓下去,在書房裡獨自面對他的過去。
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只想再多享受一會兒她的溫存。
等他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第七章
日記一七九五年十月三日
前往殖民地的旅程非常辛苦。冬季的海洋波濤胸湧,冷冽的空氣使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艙房裡。我用船長給的繩子把自己綁在床上,因為狂風巨浪會把人拋來拋去。
我不再害喜,對你也心軟了,莉娜。我真的以為我能在殖民地重新開始。
我覺得自由安全,德華和我之間將隔著兩個海洋。我沒想到他會遠渡重洋來追殺我。
李昂在滿室晨光中醒來,他的第一個念頭是驚訝。這是他兩年多來第一次一覺到天明。但他的愉快沒有持續很久。他翻身想擁妻子入懷時,才發現她不在床上。
他跳下床,差點踩在莉娜身上,多虧他運氣好和反應快。
她顯然是跌到床外,但是熟睡中沒有驚醒,所以沒有爬回床上。
李昂跪在莉娜身旁。他一定是睡死了,因為他沒有聽到她跌下床。她跌下床時拖著一條毯子,裹著毯在地板上睡得似乎很舒服。她的呼吸深沉穩定。他想她沒有摔傷。
他輕輕地把她抱進懷裡。他起立時,她本能地倚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睡著時信任他,李昂微笑地心想。莉娜在這時抱住他的腰,滿足的歎息。
李昂抱著她,靜止不動了好一會兒,然後把她放在床鋪中央。她的呼吸依然平穩規律。
他真的認為沒有吵醒她,但他企圖把她的手從他腰上掰開時,她卻更加用力抱緊他。
莉娜突然睜開眼睛對他微笑。
他回以微笑,但笑得有點心虛,因為她注視他的那種眼光讓他變得好像被她撞見他在做不該做的事。
「你跌到床下了,甜心。」他告訴她。
她覺得他的話很好笑。他問她為什麼笑時,她搖頭說他不會懂的,然後問他為什麼不停止猛皺眉頭和跟她親熱。
李昂跌進她的懷裡熱烈響應她的提議。
清晨的莉娜跟深夜時一樣狂放不羈,而他得到相同的滿足。
他躺在床上用手臂枕著頭,觀看妻子整理房間和梳洗穿衣。他很驚訝她似乎對赤身露體一點也不難為情。他覺得她的衣服穿得太快了。她開始梳頭時,他注意到她的頭髮長度現在沒有到達臀部,而只到腰際。
「莉娜,你剪頭髮了嗎?」
「是的。」
「為什麼?我喜歡長頭髮。」
「是嗎?」她在鏡前轉身對他微笑。
「別把頭髮梳上去,」李昂說。「我喜歡你把頭發放下來。」
「那樣不合時尚。」莉娜說。「但我會服從丈夫的命令。」她故意屈膝行禮。「李昂,我們今天要去你鄉下的家嗎?」
「是的。」
莉娜用緞帶把頭髮在頸背處紮起,眉頭因專心而微微蹙起。「要多久才會到?」她問。
「大約三個多小時。」他答。
前門傳來敲門聲。「你想會是誰?」莉娜問。
「不懂禮貌的人。」李昂咕噥,老大不情願地下床拿起衣服,但在莉娜快步走出房間時加快動作。「莉娜,不知道是誰以前不要開門。」他在她背後喊。
他被一塊銳利的金屬絆了一跤,咒罵著自己的笨拙,低頭看到莉娜的匕首把柄從她拖到地板上的那塊毯子邊緣露出來。她的匕首怎麼會在那裡?李昂搖搖頭,決定等擺脫不速之客後立刻詢問她。
莉娜照李昂的指示先問過來人的姓名再開門。
她外公的律師韓德森先生和包爾敦先生站在門外。他們兩個都渾身不自在的模樣。翠霞阿姨站在他們倆中間,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莉娜還來不及請客人進來,伯爵夫人就一耳光打得莉娜踉蹌後退。
要不是包爾敦及時抓住她的手臂扶著她,莉娜就跌倒在地了。兩位律師都在對伯爵夫人大叫,韓德森拚命阻止那個任性的老婦人再度對莉娜動手。
「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伯爵夫人破口大罵。「你以為我不會聽說你趁我不在時,做的可恥行為嗎?現在你居然敢離家嫁給那個混蛋!」
「安靜!」
李昂的吼聲震動了牆壁。包爾敦和韓德森都猶豫地倒退一步;但伯爵夫人氣昏了頭,不但不知收斂,還轉身瞪視破壞她計劃的人。
莉娜還來不及解釋,李昂已下樓將她攬進懷裡,托起她的臉仔細端詳,然後以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問:「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她不必回答。兩個律師你一句我一句地說明伯爵夫人打了她外甥女一耳光。
李昂轉向莉娜的阿姨。「你敢再碰她一下,我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聽懂了嗎?」
伯爵夫人瞇細眼睛,充滿恨意地說:「我知道你的底細。你連無力自衛的女人都下得了毒手,對不對?莉娜現在就得跟我回家,這樁婚姻將被宣告無效。」
「不可能。」李昂回答。
「我要去找有關單位!」伯爵夫人吼道,頸側的青筋暴突。
「去啊!」李昂說。「在你跟他們談過後,我會請你的朋友施埃敏補充說明。」
伯爵夫人吃驚地尖叫一聲。「你不能證明——」
「我已經握有證據了。」李昂冷笑道。「施埃敏把一切都白紙黑字寫出來了,伯爵夫人,你想惹是生非,請便。」
「你不會相信我跟施埃敏有關係,」伯爵夫人對莉娜說。「我去鄉下探望朋友了。」
「你一直獨自待在客棧裡。」李昂說。
「你派人跟蹤我?」
「我知道你欺騙莉娜。」李昂說。「你根本沒有朋友,伯爵夫人。我立刻起了疑心。」
「這麼說來,我想在婚禮前趕回倫敦時,遇到的意外都是你搞的鬼。你知道我會阻止莉娜嫁給你,對不對?」
「滾出去!」李昂命令道。「跟你的外甥女道別吧,伯爵夫人。你以後不會再看到她了。」
「李昂。」莉娜低語,企圖安撫他的怒氣,但他輕捏她一下,她猜他是不願意她插手。她覺得他不必如此激動地替她打抱不平。她瞭解她的阿姨,知道貪婪是阿姨的動機。
「莉娜,你知不知道你嫁的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兇手?」伯爵夫人嗤鼻道。「英國因他的殘酷封他為爵士——」
「住口,夫人。」韓德森厲聲低語。「那是戰時。」他同情地瞄莉娜一眼。
李昂感覺到丈夫的手臂因憤怒而繃緊。她想安撫他和打發不速之客。她的手伸進他的外套裡開始撫摸他的背,無言地告訴他,她不在乎她阿姨的氣話。
「包先生,你們有沒有帶文件來給我簽字?」她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