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褚月
裘莉，這名字的確很適合她。
「先生，你是哪裡人啊？」
身旁的女聲拉回了班尼的注意力，他側頭看了女人一眼，沒有回話。
對於女人的主動搭訕，他早已練就視而不見的本事。
「先生，你是哪裡人？來台灣玩嗎？」這麼優的帥哥，讓關惠珊心動不已，直想在漫長的旅程中來段浪漫的邂逅，所以她不死心地繼續用流利的英文問道。
他的反應是轉頭去看窗外緩緩移動的景色。
「啊——飛機要起飛了，你會不會緊張啊？你知道嗎？每次我搭飛機的時候總是很緊張，尤其在起飛和降落的時候。」關惠珊捂著胸口，裝出很害怕的模樣。
他充耳不聞。
「先生，你為什麼都不理我啊？你不要這麼酷嘛！我們要飛到澳洲耶——這麼長的行程，聊聊天也好啊——」關惠珊語帶嬌嗔的說道。
他繼續沉默，讓她一人唱著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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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莉，那女人一直在跟酷哥講話耶，不過他好像都沒反應的樣子。」起飛前，空姐們就坐回自己的位置，而薇安坐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酷哥旁邊的女人，比手劃腳的說著話。
「大姊啊！你也太注意他們了吧！」裘莉快被她打敗了，從那帥哥上飛機後，她就一直聽她說說說，說個不停。
「拜託！難得出現帥哥美女的畫面，你叫我怎麼能不注意啊！再說，這帥哥還跟我們大頭同名呢！」
「你哦！小心我跟馬仔說你有二心，老盯著男人流口水！」馬仔是薇安的男友，兩人交往三年多。
「哈！他才不會這麼小心眼呢！隨你去說！」薇安揮揮手，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是哦，這麼有信心？難不成馬仔跟你求婚了？」
「嘿嘿嘿——」薇安學起某位女士的發音，表情卻洩露了訊息。
「真的啊！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跟我說？虧我們還是好朋友呢！」裘莉嘴上雖然抗議著，但表情還是很為她高興。
「哎喲——我是想確定婚期再宣佈啊！又不是故意不說的。」薇安低下頭，難得露出害羞的神色。
「恭喜你啊！終於可以把自己嫁掉了。」裘莉忍不住調侃她。
「喂！幹嘛講得好像我有多想嫁似的。」薇安忙不迭的抗議。
「本來就是，難不成你不想嫁？」裘莉笑道。
「那當然，若不是馬仔拚命求我，我才不會點頭呢！」薇安昂首說道。
「是哦，那等下了飛機之後，我再去跟馬仔確認！希望聽到的不是你先開口說要結婚的。」裘莉掩嘴笑道。
「我才沒有主動呢！哼！」好吧！或許是她先暗示的。薇安在心裡補充。
「好啦，跟你玩的，別生氣。」裘莉看著前方的螢幕，即時飛行紀錄告訴她，飛機已經在高空中以穩定的速度飛行。「我未來的新嫁娘，工作吧！」
「我親愛的伴娘，請你想好要怎麼撫平我的怒氣吧！」薇安皺起鼻子道，隨即解開安全帶起身。
「你還真會趁機敲詐啊！」裘莉笑道，心裡已經在盤算要送什麼東西給薇安當結婚禮物了。
「管你的！」薇安對她做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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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裘莉就和薇安推著餐車出來服務，經過班尼身旁時，薇安忍不住向她使個眼色。
看到沒有，這女的一直在跟帥哥說話，可是帥哥都擺著臉，不理人耶！
唉，太帥的男人其實是可以拿喬的！裘莉看到了，但她也只能聊表同情，不能說什麼。
「先生，你知道——」
「對不起，小姐，請問你要喝什麼？果汁、咖啡、茶？」臉上有著歉意，裘莉打斷她的話問道。
「給我西瓜汁！」始終得不到回應，又被人打斷話的關惠珊，臉色難看的說道，語氣更是衝到不行。
「小姐，很抱歉，剛好沒有你要的西瓜汁，可以請你改喝其他的果汁嗎？」裘莉客氣的問道。
「什麼？你們日光是怎麼回事？居然連個簡單的西瓜汁都沒有！」麗容一垮，關惠珊原本的怒氣，這時剛好可以借題發揮。
「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們以後一定改進。」裘莉沒有被她兇惡的臉色嚇到，仍舊鞠躬道歉。
「道歉有用嗎？喝不到想喝的果汁，你們這家航空公司真是我所見過最爛的航空公司了！」關惠珊怒氣沖沖的說著。
她的聲音引來週遭的注意，有人已開始竊竊私語了。
也許沒有準備所有果汁是他們的疏失，但是因為這樣就說他的公司爛，實在太過分了！隔著墨鏡，班尼不悅地怒瞪她。
而一旁的薇安則是聽不下去，準備翻臉，但抬頭接收到裘莉的眼色，又立刻忍了下來。
「對不起！關於您的批評指教，我們公司會改進。可以請您改點其他的果汁嗎？我們有柳橙、芭樂、葡萄、蘋果汁。」她越是發火，裘莉的語氣就愈發恭敬。反正就把她當瘋狗亂吠，沒必要跟她起衝突，畢竟她是專業的空服員。
她的語氣讓關惠珊很難繼續發飆，再加上已感受到周圍的指指點點，只好冷哼一聲道：「給我蘋果汁好了！」
「好的。」裘莉趕緊倒了一杯蘋果汁給她。
吁——總算解決一隻亂吠的瘋女人。她在心裡鬆了口氣，抬起頭來，繼續用英文問班尼：「請問先生，您要喝點什麼？」
「給我一杯水。」為她和平的處理方法加分，班尼特意露出笑容道。
「好，請稍等。」他的笑容讓裘莉的呼吸一窒，但她仍穩住心緒，趕緊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中。
媽呀！真不愧是帥哥，隨便一笑就可以勾人，真夠恐怖的。裘莉心裡冒出一串OS，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繼續推著餐車服務其他的旅客，。
倒是怒氣未消的關惠珊見到這一幕，火氣又起。
這差別未免也太大了吧！對她是冷臉以待，對空服員卻是笑臉相向。
那個空服員算哪根蔥哪根蒜啊！又沒有比她漂亮，憑什麼可以得到他的笑容！
她回頭想再次向班尼施展她的魅力，沒想到他卻是捧著水繼續望著窗外，這令她更是氣得牙癢癢的。
雖然那女客人沒再刁難，改選別的果汁，但她還是希望這趟旅程，她不會再耍機車才好。裘莉心裡想著，臉上可沒有洩露一點心思。
當餐車經過小妹妹時，她的笑容變得更甜了。
「妹妹，你要喝什麼果汁呢？這裡有柳橙汁、芭樂汁、葡萄汁、蘋果汁。」
「謝謝阿姨，我想要柳橙汁。」
「好。」裘莉很快地倒了一杯果汁給她。
「阿姨——」小女孩手拿著果汁，一手向她招手小聲的叫道。
「怎麼了？」裘莉自然地彎下腰，聲音也跟著她變小。
「阿姨，為什麼剛剛那個阿姨要這麼凶？沒有西瓜汁就喝別的啊！」她單純的講出自己的感覺。
「可能那位阿姨很想喝西瓜汁，可是剛好沒有，所以才會生氣吧！」裘莉也用最單純的理由回答她，不想解釋的太複雜。
「哦——可是我就不會生氣啊！像我很喜歡喝柳橙汁，可是如果沒有，我也可以喝別的果汁啊！」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說道。
她的童言童語，讓裘莉笑了。「妹妹乖——阿姨很喜歡你哦！」
「阿姨，我也很喜歡你。因為你好漂亮，人又好好。」就像尋求平等似的，小妹妹很快的回應。
「謝謝妹妹的稱讚，阿姨很開心哦！」輕撫她的頭，裘莉笑道。
「小婷，阿姨還要工作哦！不可以再打擾阿姨了。」小女孩的母親出聲笑道。
「哦！」聽到母親的話，小婷馬上坐好，乖乖地喝著果汁。
「原來妹妹叫小婷，她真的好乖，您真會教呢！」裘莉笑盈盈地對她的母親說道。這麼乖又這麼可愛的小孩真是難得一見，她工作三年來，多半遇到的都是頑皮不已的小孩，常讓她頭疼的要命。
「哪裡，小婷原本就很懂事。」雖如此說，外人的稱讚還是令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驕傲。
「您想喝什麼呢？」
「給我水就好，謝謝。」
「不好意思，晚點再跟您聊。」裘莉動作俐落的倒水遞過去，很想再跟她多聊一下，但礙於工作，她只能中斷談話。
「沒關係！工作比較重要。」她笑笑的說道。
裘莉點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第二章
「拜託，那女人是神經病啊！巴不到男人就找我們出氣！」
「噓，你小聱黠，別讓其他旅客聽到了。」裘莉趕緊制止她。
「真是氣死人了！我們就活該讓她當龜孫子罵啊！」薇安依然怒罵著，但聲音明顯降低許多。
「大姊，就算對客人不爽，我們也只能摸摸鼻子，吞下這口氣，總不能為了一時之氣，把飯碗搞丟吧！」裘莉聳肩笑道。
「話說回來，起碼有件事大快人心，班尼先生居然對你笑耶！簡直是打了那女人一巴掌，虧她那麼用力地想跟他攀談。」薇安毫不客氣的掩嘴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