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洛彤
「你回去吧。」他收回手,竟然下了逐客令。
身旁的嬌軀有霎時間的僵直,不過……很快的恢復。
她用手臂支起身子,直覺的遮住胸前的美景,起身尋找剛才被他粗暴脫下的衣物。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的動作,看著她拾起內衣褲毫不猶豫的穿上,逐漸遮去剛才火熱的身軀,也遮去她一身被他吻紅的痕跡。
他的眉間有了疑惑,訝異著自己剛才的投入……
她轉身攏順她的發,而後勉強扯出笑容轉過身來,單手握住襯衫,臉上有著激情後的緋紅。
「我找不到扣子,借件衣服好嗎?」她不安的轉動著眸,不知道目光該停在他仍佔有慾十足的火熱眸子,還是他裸露的胸口。
他不發一語,起身將他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襯衫丟給她,送客的意味明顯。
「謝謝。」她習慣性的道謝,將他寬大的襯衫套了上去,白色的身軀終於開始染上屬於他的黑色。
她沒再揚眼看他,只是微微的點頭,而後,轉身離去。
第四章
她忍著酸澀,離開他的屋子,回到她代步用的小車裡。
她將臉埋在方向盤,不敢相信她剛才做了什麼。
有沒有後悔?
老實說……沒有!
童貞之於她,並沒有什麼意義,相較於剛才的那一場歡愛,她反倒很高興交出去的對象是他。
感情生活裡,她重視的只有兩個字——就是感覺。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願意對他交付,不為愛,不求情,只是喜歡他眼中那一抹故作頹敗,卻實則銳利的眸光。
生長在像她那樣的環境裡,老實說,她不覺得她該對愛情有什麼樣的奢望。
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她改嫁,繼父是個貪圖母親美貌、與父親死亡保險金的男人,在發現保險金早不知去向的時候,開始對母親拳打腳踢,連她也不放過,所以母親總將她鎖在房裡,不讓她遭池魚之殃。
十七歲的那一夜,傳來激烈的爭吵,桌椅的碰撞聲,嚇的她躲在被子裡,渴望能遮去眼睛、遮住耳朵,別再讓她經歷這一切。
她的夢想,以著奇怪的方法實現了。
母親的後腦嚴重受創,不治;繼父則因刻意置人致死,所以身陷囹圄。
她用著母親偷偷幫她開的帳戶,生存了下來,戶頭裡的錢,是父親的死亡保險金,加上母親的保險金,她幾乎成了小富婆。
不知該說她無情,還是她慶幸能逃出繼父的毒打,這些年來,她從未去看過繼父,當然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她只知道,母親當年是因為頓失父親的肩膀,所以急於找個男人依靠,反而造成她更大的傷害,最後連命都送掉了。
在下葬母親的當下,她心中已有了決定,她一輩子不會依靠男人,一輩子……
只是裘風……他這麼突然的就出現了。
她沒有改變她不依靠男人的想法,因為……這個男人也不會讓她依靠。
他們兩人身上有著某種相同的頻率,很契合而適合相處,而他,是她想遇到的那種男人,於是……她無言的同意了今晚的事,然後,離開。
她要的,不是裘風這個男人。
她要的,是渴望腹中會有她的下一代。
是她的。
而不是他的。
她的頭從方向盤上移起,小小的手掌移上仍舊平坦的腹……這裡是否已經有個小生命了?
不過,當務之急,她必須找個人問清楚何謂安全期?何謂危險期?
她的唇畔出現笑容,決定回家先行梳洗,再去進行這項工作。
她發動車子,輕輕的踩了油門離去,動作間,她唇邊的笑痕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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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空間裡,寂靜的連呼吸都清楚,他閉上眼感受一切。
喧擾的音樂聲不見,空氣裡只有淡淡的咖啡香,還有……那尚未散去的歡愛氣息。
深深的將空氣中咖啡香吸入肺裡,腦海中自然出現她的影子,不是淡然的笑,而是她深陷歡愛中迷濛的水眸,與漾著淡粉紅色的肌膚。
她走的太匆忙,他突然想起……他忘了叮囑她,要記得去買避孕藥。
他是個魔般的男人,當然也是個自私的男人,只懂享受性愛,至於性愛之後的預防措施,他一向由女人自行負責。
孩子,從來不在他的計畫表上,如果有女人刻意懷他的孩子,他只會有一個反應,就是置之不理,別奢望他會因此而為女人停留。
門上傳來輕響,他倏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猛地轉過身去,望著那一扇門,等著。
沒有聲響、沒有動靜,當然,也沒有來者。
啐!他竟然是帶著期待的心情,等著那個女人重回他的懷抱、他的床上。
他環視床邊,沒有遺留一絲她來過的痕跡,她帶回所有她的東西,只除了空氣中的咖啡香……還有牆角邊被他扯裂的扣子。
他很自然的起身,拾起那顆扣子,撫著那細細小小的圓形物,竟發怔了。
她是個如謎般的女人。
猛然間,這個念頭就這麼闖進他的心裡。
她似乎早知道他會做什麼決定,並且毫無異議。
就像剛才歡愛過後,隨即命令她離去,她也只是微微點頭,話也不多說一句,只跟他說了一聲謝謝。
這天殺的女人,竟然在被男人吃乾抹淨後,還跟男人說謝謝?要換成其他的女人早不哭天喊地,一副備受傷害的樣子。
她就這麼走了,沒有一絲留戀,反倒是他,竟然在這裡對她念念不忘……真是詭異極了。
他套上長褲,慢慢的走到音響旁,伸出手轉開,再讓音樂重新充斥在他的世界裡,他最不愛的就是寂靜,那會讓他覺得慌亂。
門上再一次傳來敲門的聲音,他凝神傾聽,終於確定有人站在門外。
他緩步移了過去,忍不住在心裡想著,是誰?
拉開了門,他隨意扯出抹笑容,垂頭看著眼前的絕艷女人。
「你不是不鎖門的嗎?要不是聽到有音樂傳出,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女人移步進門,像是早已與男主人十分熟稔,而嚇人的音量也沒有嚇到她。
裘風但笑不語,心想該是於湘築替他把門給帶上了。
「該交的作品我都交了,你怎麼還來?」裘風隨意關上門,長手長腳的朝女人走過去,毫不在乎上半身的裸露。
「我今天不為工作而來,是為私事。」女人將纖手移上他壯闊的胸膛,眼神帶媚。
她是負責展覽的公關籌畫,是個工作能力很好的女強人,愛自由,不結婚,不過可不拒絕男歡女愛,尤其是像裘風這樣的男人。
「我聽模特兒說,你昨天吃素啊?」方琪語帶含意的問。
與裘風相交數年,自然知道他的作畫完後的習慣,很好奇昨天的他,為什麼沒與模特兒好好雲雨一場。
裘風不慌不忙地握住方琪的手腕,她的手,正停在他的褲腰帶上。
「我今天已經開過葷了,沒興趣再吃一頓。」裘風輕佻的回應她的話,將她的手放開,眼顧四方,找尋著他的襯衫,以免遭到餓極的女人生吞活剝。
隨即想到,他的襯衫被於湘築穿走了,那個為他奉上處子之身,卻毫不留戀他的女人……
「是哪個女人這麼能滿足你,竟然可以讓你拒絕我?」她不放棄的往前,從背後抱住他的腰,柔軟的渾圓抵著他的背,刻意磨蹭著。
「反正不會是你。」他吊兒郎當,卻毫不留情的回答,察覺方琪全身一緊的收手。
「好你個裘風,說話愈來愈毒辣,也不想想我陪你走過多少日子……算了,我方琪也不是沒人要,你拒絕也是你的損失。」她臉色雖有一絲狼狽,但早已見過場面,她不至於在他面前表演失格,仍舊是風姿綽約。
裘風還是淡笑,走到角落的衣櫥裡,拿出另一件衣服隨意套上,怡然自得的態度,卻在聽見方琪接下來所說的話時,有一絲僵直。
「你爸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透過我問你的行蹤,如果你想回家,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凝視著他的背影,方琪淡言,在他看不見的短暫時刻,眸中露出對他的傾慕。
「他不是最不齒有我這個兒子,怎麼現在積極起來?」他聳聳肩,將怨怒收入心中,不想去理會與在乎。
「畢竟是親生骨肉……」方琪對他的冷淡不解。
「別再跟我談那個人。」裘風揮揮手,充分表現他的不耐。
「但是他真的很想見你……」方琪雖不知父子兩人為何決裂,但是她希望裘風能得到幸福,所以她很積極的勸說。
裘風大步的朝她走來,怒氣寫在眸中,她直覺的退後,直到她的背抵住了牆。
他粗魯的拉開她的上衣,單手握住她的渾圓搓揉著,而另一隻手則滑入她的裙底,直接探入她的密道,她悶哼一聲。
「你真懂得如何引起我的性慾……」他嘶啞的聲音埋在她的乳峰中,怒氣不得排解,他只想找人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