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陽亞臻
星語也沒多說什麼,只任憑她一個人獨處靜思,「天呀,我到底是怎麼了,瘋了嗎?為什麼內心深處有個奇怪的感覺。」真蜜輕碰著彷彿發燙的朱唇,「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但為什麼在他碰到我時,莫名的好想哭,彷彿他是……是誰呢?心好痛、好痛,誰來告訴我?」
她喃喃自語之際,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引她回頭。「你到底是誰?」真蜜整個人充滿了迷惘。
「你希望我是誰呢?小蜜兒。」他溫柔地苦笑,「你會認識我的,在不久之後。」佘琅君這句話說的是承諾,也像是在展現得到她的決心。
「我真是你……的……老……婆……嗎?」真蜜緊張的字字句句都無法連貫成句。
「是的!」佘琅君根本也沒打算瞞她。在尋她千年之久後,在見到她那刻恨不能把她揉進身子裡,以證明她真的存在。要不是考慮她全沒前世的記憶,他早把她直接帶回離愁谷了,哪還會放任她視他為陌生人。
「不……不可能,不……」真蜜慌張地離開他,匆匆地往前逃,似乎想逃開這一切。
「小蜜兒,吾妻,你還要我等你到何時?」佘琅君的聲音包含了受盡折磨的相思。
「值得嗎?為了她。」築優半倚在門邊,口氣不屑道。
「優,你太沒口德了吧!」星語斥道,「要者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再說剛才你不是……」在築優的怒視下,星語住了口。
希望跟她在一起,就算犧牲一切,也再所不惜。這種心情,他百思不通,真的值得嗎?築優滿肚疑惑。
「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不過──」佘琅君此刻的表情很柔和,甚至可以用美來形容,這並無關外表,而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美,「自從我失去她那天起,我就日夜期盼與她相逢的一天。而我願為了這一日用一切去交換,更遑論只是花了我千年的道行而已。」他說話的口吻似乎一切都無關痛癢似的。
築優及星語兩人對他所言只能搖頭。如果,只是「而已」的話,那王國內又何必要他俯守護著他。
「好了,不談這,說正經的,你該知道規定吧。」築優也懶得白費口舌勸他了,乾脆早點把事情解決,他跟星語好早些回去。要不是為了保護佘要者,這污濁的凡間,他真的很受不了。
佘琅君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語帶諷刺地說,「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再說有你們兩位在,我哪有可能失控。」
「是嗎?希望到時侯可別留下爛攤子要我們收拾。」築優冷冷地說道。
聞言,佘琅君怒焰霎時高漲,空氣似乎緊張的一觸即發。
星語為了避免成為兩位高人鬥法下的犧牲品,急忙打圓場,「要者,你別生氣,優的口氣本來就這樣,你別見怪。對了,你在凡間的身份已確定了嗎?還有落腳處也找到了嗎?還有……」她只要一開口就忘了停。
「停!」佘琅君不得不用築優的拿手法術──消音術──使星語暫時閉嘴,再看了和自己一樣頭昏腦脹的築優一眼,一副「你怎麼受得了她」的樣子。
築優聳聳肩,一副「習慣就好」的無奈模樣。
「放心好了,我雖沒來過二十世紀,好歹也長期生活在人間,一些生活常識我都懂,加上這陣子你們倆給我的特訓,我相信我比二十世紀人還像二十世紀人。」佘琅君道。
「好了,既然你沒問題,那我們先回去交差了,有事記得叫我們。」築優擔心剛才那票無聊分子又前來搗蛋,打算回去做些安全措施。
「謝謝你。」佘琅君這句道謝,包含了一切一切。
「走了,星語……」築優忍住了笑意,「好啦,等回去再幫你解除。」見她氣嘟嘟的模樣,他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不過,好久沒這麼安靜了,有些不太想……」他有意地看了看她。
「壞……蛋……我……不要……理……你……了。」星語努力掙扎開口,氣紅了眼,腳一跺人已消失在現場了。
「喔哦!有人今夜要失眠了。」佘琅君有點幸災樂禍。
「哼,有時間管閒事,倒不如想想如何追你老婆?」築優說話挺毒的,語一畢,人也一起消失了。
「這個未老先衰的小鬼頭。」佘琅君搖了搖頭。
不過,他也有些羨慕他們兩人的。何時,他能再重回昔日的夫妻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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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吼得如此大聲的,實在是她老媽給她的消息太……太荒唐了。「媽,我是不是聽錯了。」她充滿了希望問道。
「你這孩子,我知道你很高興,但也不用如此大聲,你媽的耳朵可沒壞。」江美如拍拍嗡嗡作響的耳朵,「我……」
真蜜急忙打斷她老媽的話,「媽,你說,搬到隔壁的人是我的……未婚夫?!」她忍不住想,她最近是走什麼狗屎運,還是紅鸞星大動?怎麼前些日子才有人半路認老婆,今天又冒出了一個未婚夫。
「嗯,當年你活像琅君的小跟班似的。你爸就跟佘伯伯兩人戲言,要讓你們長大結為夫妻呢。不過,想想他們搬到台南也有十來年了,這麼久沒見,不知他們是否還記得?」江美如不太肯定地說道,手還不停地炒著鍋中的面。
幸好是戲言,「媽,你別老嚇人好不好,害我以為……」鬆了口氣後,真蜜已有心情吃柬西了,她挑了一顆芭樂,邊咬邊說道,「媽,你要是見到人家可別亂說話,要不然人家還以為你女兒醜的沒人要呢!」她嚴重警告道。
「別吃芭樂了,等會兒又叫胃痛。」江美如把一鍋冒煙的海鮮面端到餐桌時念道,「你喲,也不知怎怎麼回事成天跟你大哥瞎攪和,都大二了還沒看你交半個男朋友,我真擔心你嫁不嫁得出去。」江美如一副出清「存貨」的眼光瞄她。
「媽!我才二十歲耶,拜託,要是我七早八早的嫁人,那你才要煩惱以後沒人跟你撒嬌了。」真蜜攏著江美如的腰,嬌噴地銳道。
「少來。你呀,別鬧了,把這些面端給隔壁的,我想他們一定還沒吃飯吧。」江美如笑咪咪地說道。
「媽──啊。」真蜜哪不知她老媽在打什麼主意。
「你不想要下個月的零用錢了嗎?」江美如賊笑道。
「嗚──我端就是了嘛。」真蜜強扮笑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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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嗎?有人在家嗎?」真蜜對著敞開的門口,不停地叫喚著。
「誰呀?自己進來。」一個似乎在裡面房間的男子吼道。
真蜜手端著鍋子,小心地走進客廳,跨過一個又一個紙箱,有些已經被打開了,有些還未拆封,而整間客廳的地板幾乎被估滿了。
她把鍋子放在一個未拆封的箱子上,「天呀,好酸。」甩甩手臂後,環視著四周,她竟然發現一個很畸形的木箱中,放了一堆漂亮的珠子。
「好漂亮喔!」禁不住好奇,真蜜蹲下身子把玩著盒子內的七彩珠子。
「好玩嗎?」
「嗯!從來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珠子,不知在哪裡買的。」真蜜拿起其中一顆,透過陽光看著。突地,她想到剛才似乎有人在跟她對話,連忙回頭──「是你?!」她震驚地低吼。一回神後,她馬上咄咄逼人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佘琅君一身濕淋淋的,一頭長髮或許因燥熱被他梳成馬尾,一件休閒服早因搬運而髒的看不出原色了。
「這句話是該我問的吧?」佘琅君挑眉笑道。覷到她身後那鍋麵食,繞過她後,挑起一條面吃。
「喂!喂!那不是給你的。」真蜜一見到他腦筋似乎轉不太過來。一見他吃起來,就忘了問他為什麼出現在此的事了。
「喔,小蜜兒你真的很笨耶。」佘琅君也不理她了,端起那鍋面就往後頭走了。
見他走得自然,真蜜這下真的覺得自己挺白癡的,「笨!竟問這……等等,如果他真住在這,那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那他不就是……」真蜜霎時臉色大變。「我不相信她的霉運如此亨通。」她企圖作垂死前的掙扎。
她心急一轉,就衝進去屋內大喊,「你是不是姓佘名琅君,曾住在台南十幾年?」
他吞下了口中的面,擦了擦嘴,慢條斯理地道,「沒錯,接下來是不是要問證據呀?」他笑得有些邪惡,令真蜜的心打了寒顫,但嘴巴已好強地要他提出證據了。
「哼!有何證據說你是佘伯伯的兒子?說不定你是哪來的登徒子。」真蜜氣呼呼地瞪著他,一副「她就是要他證明」的表情。
「要不要我告訴你,你身上有哪些痣,還是胎記呀?」佘琅君發現她氣紅了臉好可愛,於是更賣力地逗她,「嗯,胸口,左側腰,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