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寄秋
憎恨地瞧著行動不便的腿,佈雷斯一口飲盡杯中甘液。「開放性骨折,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要拖著它。」
「噢!小傷。」還好沒傷及要害,不然得上教堂行追思禮拜。
「小傷?!你倒是說起風涼話,非要我肢離破碎才能引出你的良心不成?」磨著牙根,他鐵青著臉一瞪。
差那麼一點,爆炸起火的碎片就擊中他的胸口,若非他敏捷閃得快,此刻的他八成半死不活的躺在醫院,準備嚥下最後一口氣。
哪像他還能醉生夢死地玩女人,大大方方地帶情婦回他打算送給未婚妻的莊院恣意尋歡,根本是快活過了頭。
真惱怒了,看來他氣得不輕。「我能怎麼安慰你?三艘堅固無比的軍艦追丟一艘海盜船,而且還搞得損失慘重,你說我能不覺得荒唐可笑嗎?」
他也需要喝一杯。
一起身,桑德利亞從酒櫃取出一瓶高地威士忌,倒了六分滿左右輕嗅其味,小口的品嚐酒的甘醇。
「哼!你大可取笑我的遭遇,一旦你親身遇到狡猾難測的銀鷹時,我看你就笑不出來了。」哎!可惡的笨腿。
「要我扶你一下嗎?」他似笑非笑地舉高酒杯一敬,毫無誠意地眄了眄他不小心撞到的腿。
「不必了,沒那個心少裝出一張惹人厭的嘴臉,你到底幫不幫我這個忙?」拿了一瓶酒,他緩慢地走向躺椅。
雪倫莊院位於倫敦西郊,距離西敏寺不到五公里路程,佔地不小,滿植黃色玫瑰,因為未來的侯爵夫人十分喜歡黃玫瑰,因此才斥資種植了一座玫瑰花園。
左邊是高木密佈的樹林,長年常綠自然地散發樹木的味道,不少野兔松鼠穿梭其中,偶爾也有狐狸在林中狩獵,是鳥雀棲息的最佳場所。
雪倫莊院因與桑德利亞的未婚妻同名,所以他一時心血來潮購下,成為眾多產業其一,並非刻意要改名討好她。
但是他有那份心予以贈與,看在世人眼中是多情的,至少寵愛之心昭然若揭,叫人不由得羨慕他的未婚妻。
「你要我幫什麼,捉海盜嗎?」他沒那閒工夫,他會暈船。
佈雷斯很想抓狂地朝他一吼。「身為大英帝國的光榮子民,你有義務扞衛國家的安全。」
「抱歉,我不接受徵召,你知道我一上船鐵完蛋。」否則干個將軍不是難事。
「沒試過怎知不成,我要你幫忙設個陷阱捕獵銀鷹黨羽。」他非逮到他們一雪前恥不可,不然對不起他因公受傷的左腿。
「海上我真的不行,若是換成陸地倒好商量。」他原意是想推托,沒想到……
「就等你這句話,我請女王授命於你追捕海盜。」他似是詭計得逞的一笑。
「等一等,你未免太心急了吧?海盜不會乖乖地跑到陸地上束手就擒。」他是不是中了他的算計?
連女王都請出來了,他此番受的打擊可不小,活像要拆了人家巢穴似的。
佈雷斯神情為之一峻的說:「銀鷹剛搶了一批價值不菲的茶葉和陶瓷,近日內應該會派人上岸來銷贓,你只要出面收購贓物就不難查出賊窟所在。」
放長線釣大魚,先釣出小蝦米再尾隨其後,管他是銀鷹還是飛魚,照樣插翅難飛。
而在英國能吃下大批贓物的商人並不多,而且還出得起高價,捨他其誰呢?自然是非他莫屬。
「雷,你倒挺會利用咱們的交情,我有什麼好處可撈?」茶葉?
嗯!不錯的好買賣,目前正大量缺貨,他若囤積大批茶葉可調高價錢,說來不算太糟糕。
一聽到他喚起自己的簡名,佈雷斯就知道他不開心遭好友出賣。「一旦海軍掃除海上盜匪,你不但可拿本金還有一筆錢進帳,何樂而不為呢?」
他指的是私茶不歸公,全納入私人口袋。
「我若不肯幫這個忙呢?」他不喜歡被人掐得分寸不差。
尤其是他打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無所謂,反正有半年的傷假,咱們有得是時間相處。」他一副賴定他的打算,逼得他非幫不可。
露出邪肆笑容的桑德利亞不懷好意地一瞅。「要不要我把房裡的情婦讓給你過過癮?」
「如果你玩膩了,我樂於接收,快結婚的人是該收收心。」他沒玩過交際花,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你行嗎?」他輕蔑地瞄瞄那只笨重的石膏腿,瞧不起他有何本事玩女人。
「誰說不行,不試試……」咦?差點中了他的計。「你別轉移話題,這個忙你非幫不可。」
優雅的搖搖酒杯,他輕笑的啜飲一口。「你真是好朋友呀!」
「所以有好處的事絕不忘了你一份。」佈雷斯接得順口,將強迫轉為施利的一方。
「哈……虧你瞧得起我,不拖我下水不甘心。」臉上帶著笑,桑德利亞眼底無波的冷看推門而入的女子。
「你們在聊什麼事這麼開心,說來讓我分享分享。」做作的女音讓氣氛為之一滯。
在床上久候不到情夫的葛瑪絲可不想呆呆浪費寶貴時間,算準了他們話題告一段落,才披起薄紗下床來找人,此刻的她內無一物地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一步一春色地走入書房,旁若無人地坐上情夫大腿送上香唇,兩手如蠶絲般盤上光裸胸膛撫劃著,萬般風情好不撩人。
可惜她錯估了自己的魅力反而引來一陣嫌棄,桑德利亞表面回應她的嬌媚,實則玩弄她身為女性的愚蠢感官。
「佈雷斯,你不是要證明雄風依舊,要不要我迴避一下以免見你出糗?」男人總是好面子。
佈雷斯神情一愕的放下半空酒瓶。「你該不會是玩真的吧?」
「女人嘛!我多得是,借你一會工夫不算什麼。」不知分寸的女人是該受點懲罰。
手一推,他將情慾高漲的葛瑪絲推向好友懷中,不明就裡的她微微一怔,低吟了一聲打算回到令她神魂顛倒的情夫身邊。
但是腰一緊,一股蠻力將她拉坐在敞開的大腿中央,不偏不倚的撞擊到微凸的男性器官,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起了淫蕩反應。
她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粗魯的手已抓向她雙峰,讓她在痛苦中感到一絲興奮。
「別小看我,少了一條腿我照常能搞死女人,就怕你看了眼紅。」佈雷斯當真不客氣的要起好友的女人。
桑德利亞笑了笑,不在乎地舉酒一搖。「小心她搾乾你的精力,在那方面她可是浪得很。」
「儘管安下心,我只擔心她移情別戀愛上我。」扯下薄紗,他一反紳士氣度地將手探向她的私密地帶。
「用不著為我操心,像她這樣的女人是沒有心的,只要有錢就能令她張開腿。」
語氣嘲諷,桑德利亞像在觀賞一齣戲般無動於哀。
什麼意思?
下身忽遭侵入的葛瑪絲終於瞭解他冷笑的含意,原來他自始至終都看穿她的伎倆,不以為意地當她是可有可無的性玩具不放在心上。
一波浪潮衝擊著四肢,她在高喊低吟之際直盯著他的表情,任由高潮淹沒了知覺和神經,麻木了語言能力。
看著他,莫名的恨意由她心底擴散開來。
今日他的無情她記下來了,有朝一日她勢必要討回。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中付出可貴的真情,絕不容許輕易被捨棄。
看著桑德利亞嘴角揚起的笑,她也回以淫穢的魅力,賣力的取悅身下的男子,她知道她擁有的武器便是這具男人渴望的身體,她會好好利用。
逐漸迷失的神智叫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渙散的目光是情慾光芒,恍惚間她聽見門關上的聲響。
一道偉岸的裸背消失在她盡情的呻吟中,她再也看不見那個笑中不帶真心的男子,只有粗啞的低咆聲在射出滾燙熱液後喘息不已。
她曉得自己被輕賤了,不再有任何勝算。
☆☆☆
「小姐,你走路步伐太大了,文雅一點,不要引起路人側目。」
已經盡量學淑女動作的沙琳娜再一次發出低咒聲,微微一顛地捉住身邊卡謬的粗腕,不高興要穿「女人」的服飾。
平時穿著短衫馬甲挺舒服的,一雙長腿在裙褲下方便行動,她從來沒有感覺到身為女人是件多麼麻煩的事,而且還要戴上討人厭的棕色鬈發,簡直熱死人了。
誰說她一定得當淑女才行,長及足踝的蓬蓬裙根本是行走的一大障礙,到底是誰無聊地發明這玩意兒,限制女人快步疾走的樂趣。
她早說了不要上岸,到利物浦或是南安普敦不成嗎?非要上禮教嚴謹的倫敦自討苦吃,就因為有商人放出消息,想高價收購上個月掠奪的貨物。
要不是負責銷贓的老格林不知吃了什麼鬼東西上吐下瀉,腳軟頭重地起不了身,她也用不著離開她心愛的月牙灣。
看似貧瘠的月光島其實天然資源頗豐,除卻外園的寸草不生,渾然成焦地外,一入灣內另有一番新氣象。
不僅綠草如茵,還有個垂柳的小湖供島民飲水,湖中魚蝦肥美量多,即使三個月不出島也不致餓死,湖畔西側還有先人種植的桃李果樹,四季常熟不分時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