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馥梅
「你不要緊吧?」她低聲問著它,「傷到哪裡了?」
「嗷嗚……」狗兒拖著跛腳困難的靠近她。
「什麼?你說你快死了?」侯天兒低呼,沒注意到自己怪異的行徑已引來路人的側目。
「嗷嗚……嗷嗚……」狗兒用鼻子頂著她的手。
「我、我帶你去看大夫,你不會死的。」侯天兒吃力的將它抱起,急忙的想找醫館。
段文希錯愕地跟在她身後。連他遠在幾尺外都聞得到那狗兒身上的臭味,就更別提那長瘡化膿的傷口有多噁心了,就算他是個有仁心的大夫,頂多也只打算斥退那群小鬼而已,這位姑娘未免太「特別」了點,竟然要帶它去看大夫,他就不相信有哪家醫館會收這麼一個「病人」。
果不其然,跑遍長安城,每家醫館一見到這「病人」,就將她轟出來,順道附上幾聲咒罵,段文希相信,若非看在那姑娘嬌小可人的份上,肯定還會討來一頓好打。
侯天兒失望的抱著狗兒,「怎麼辦?為什麼他們都不肯救你?」
「嗷嗚……」
「你很痛吧!」她將它放下,輕撫著它的頭低喃,「如果我的法術像猴老大那麼厲害的話,搞不好就能救你了,可是我的法術很蹩腳……」突然,她眼睛一亮,「啊!我怎麼會忘了呢。」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從中拿出一顆拇指般大小的蟠桃,隨手將荷包一放,她對著蟠桃默唸咒語,一會兒之後,那顆桃子開始變大,大到男人拳頭般大小才停止。
「狗狗,快把它吃了,它是蟠桃喔!我只有三顆,現在分一顆給你吃。」她都忘了自己有這樣的寶物了。
狗兒張開嘴,將那顆蟠桃給吃了下去,瀕死的它竟然瞬間痊癒了,而且立刻雄赳赳氣昂昂的站了起來。
「汪汪!」它朝侯天兒吠叫了兩聲,熱情的舔著她的臉。
「呵呵,好癢喔!」她高興的攬過狗兒的脖子,親熱地摩挲著,「你變得香香的耶!」
「汪、汪汪!」
「咦,真的嗎?你要跟著我啊?」
「汪汪汪!」
「可是……我只是一個小丫鬟,不知道能不能養你耶。」她苦惱地說著。
「嗚……」狗兒摩挲著她的脖子撒嬌。
「好好好,我帶你回去,李齊應該不會反對才是。」她拍了拍它的頭,「不過你要乖乖聽話,不可以捂蛋喔!我還要買些東西,一起來吧?」
狗兒吠叫一聲,跟在她身邊,威風凜凜的宛如一頭豹般。
段文希驚愕地看著這一切。雖然背對著她,他沒看見她到底對那隻狗做了什麼,可是……
他又揉了揉眼睛。這一定是他的錯覺,一隻快死的狗,怎麼可能瞬間痊癒,還立刻活蹦亂跳的。
唔……他一定是趕太多路,疲勞過度,眼花了。
一定是這樣的!
咦,那是什麼?
段文希上前,在地上撿起一個小巧的荷包。是那位姑娘掉的?
打開荷包,他微蹙眉頭。這是什麼玩意兒?有這麼小的桃子品種嗎?
管他的,那是人家的東西,還了就是。
「轉身,想追人,卻發現那一人一狗的身影早已不見。
算了,有機會碰到的話再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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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允才接近書房,就看見何璧任和他的走狗楊一囂張傲慢的從李齊的書房走出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韓允質問。
何壁任一見到他,先是一驚,繼而在楊一的小聲提醒下,才重振威風,抬高下巴睨著他。
「這安靖王府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你不過是個外人,憑什麼質問我?」
「我記得這兒的主人是姓李不姓何,照理說何大少爺你是個外人,而我這個外人是王府的貴客,你呢,充其量不過是王府的食客。」韓允嘲諷他。還是食量超大的肥豬!
「你不要仗著有李齊給你撐腰,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警告你,最好別得罪我,否則以後鐵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何璧任惱怒的威脅。
「請便,韓某隨時候教。」韓允聳肩,口氣中儘是不屑。
「你!」何璧任氣到全身肥肉都在顫抖,最後衣袖一甩,對楊一命令,「咱們走。」
「不送啦!」韓允在他們身後擺擺手,隨即嘴角邪惡的一揚,「對了,何大少爺,以後要多注意飲食,你千萬不能再肥下去了,否則總有一天你會連房門都出不了,還要小心別吃壞了肚子,總而言之,飲食請小心。」哪天他老大不爽的時候,肯定會在他食物裡下藥整死他,哼!這世上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要得罪大夫。
瞧何璧任頭也不回的氣沖沖離開,他才哈哈一笑,悠哉的跨進書房。
「你又找表哥的麻煩了。」李齊見他進屋,便從架上拿下一本書簡。
「如果他不找你麻煩,我就不會找他麻煩。」斜睨他一眼,韓允一屁股坐下,「你找我什麼事?」
「給你。」李齊將書筒遞給他,「你又知道他找我麻煩了?」
韓允接過它。
「何肥豬找你還會有什麼好事,不就是尋你晦氣嗎?我都在王府待兩年了,哪還會不清楚,真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心裡怎麼想的,竟然讓那頭肥豬愈來愈囂張。」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你一直在找的醫書。」李齊坐回桌後,「我大概可以理解我爹娘的心態,畢竟表哥非常有可能是為他們送終的人。」
「呿!要找人送終還不簡單,皇室沒人啦?怎麼輪也輪不到那只肥豬。」韓允嗤之以鼻,迫不及待的打開書簡,「你怎麼找到的?」
「我沒有找,只是昨天湊巧在架上發現。」
「還真是巧到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他托人到處找了好幾個月,還花了大把的銀兩,結果它竟躺在李齊的書架上!
將它放在一旁,韓允舊話重提,「李齊,你最好和何肥豬保持距離,我不信任他!」
「他是親戚,而且就住在府裡。」意思就是說,就算他想要保持距離也莫可奈何。
「這還不簡單,只要我告訴王妃,禁止讓任何人來打擾你進行新的療程,我相信她一定會徹底執行的。」
「是嗎?」李齊突然露出一抹詭笑,「那麼就勞煩你了,允。」
韓允疑惑的蹙眉,「喂,你為什麼露出那種笑容?」太不對勁了。
「哪種笑容?」他無辜地反問。
「就是那種詭計得逞,等著看我好戲的笑容啊!」
「有嗎?」
「李齊,我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也不是侯天兒那個蠢丫頭,所以,你就給我老實招來吧!」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過兩天王府裡就會多一位貴客,我只是打算順勢將她列入禁止打擾的名單罷了。」
「就這樣?」
「就這樣。」
韓允懷疑的望著他恬適的笑容。有古怪,除非……
「我可以知道那名貴客是何方神聖嗎?」
「她啊!我另外一個親戚。」
「李齊,你就直說到底是誰。」愈是含糊,愈讓他覺得有鬼。
「皇上的小女兒,馨平公主。」李齊的笑容顯得太燦爛了。
「該死!」韓允立即低咒一聲,起身便往外走,連放在一旁的書簡都忘了拿,「我要跟王妃告假,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這樣啊!那我就先跟你道別了,等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到我墳前上炷香、說一聲就行了。」李齊在他身後淡淡的說。
腳步一頓,韓允懊惱的轉過身來瞪著他。
「她該死的皇宮住得好好的,到這兒來做什麼?!」
「太后的意思是,日前端妃的事件讓馨平心裡有疙瘩,所以讓她暫時離開宮裡好平復心情。」
「拜託,端妃人死都死了,她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被扶正,不惜謀害太子,落得那樣的下場,根本是罪有應得,馨平公主只是倒楣碰上,順道莫名其妙的揭發這事。平復心情?說笑嗎?那傢伙的心臟強得很,神經又特別粗大,會有什麼疙瘩!」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嘛,她活得比誰都高興呢!
「你說的沒錯,所以經我旁敲側擊的結果,我猜他們打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如意算盤,送馨平到這兒跟某人培養感情的。」李齊故意講得曖昧,意圖讓好友想偏。
「可惡,我要躲起來!」果然,韓允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李齊呵呵一笑,「允,你躲起來做什麼?」
「我才不要和那傢伙培養感情咧!不躲得遠遠的怎麼成。」
「允,馨平是來和我培養感情的。」
韓允一愣,猛地瞪向他,「可惡,你玩我!」
「有嗎?是有人自視過高,認為人家堂堂公主非得追著他跑不可,跟我有什麼關係?」
韓允脹紅臉,羞惱的瞪他一眼。
「兩天後,馨平便會到王府來,到時候就勞煩你招待了。」他要安靜的休養,嚴禁打擾。
「我不要!」
「你認為說不要就行了嗎?」
「我可以離開。」
「你離開,馨平照樣會追去,結果仍然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有我,就像我剛剛說的,你回來大概只會看到一壞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