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馥梅
「怎會知道你們的身份?我只能說,當今武林還未有人的招式是狄某所不知的。」他密切觀察著三人的動靜,尤其是挾持著靈兒的那個人,預備一有空檔便伺機救出她。
「二師兄,你看怎麼辦?」其中一人低聲問著為首的人。
「既然狄皓天已識破咱們的身份,那咱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被稱為二師兄的男子陰狠的低語。
「二師兄之意是?」
「咱們既是背著師父來此,便是不願師父得知此事,既然如此,就不能讓狄皓天有機會把這事說出去,咱們必須把他殺了。」
「要開殺戒了?」
「四弟,這也是不得已的。」
「也罷,為了師父,咱們對七彩玉鏈是誓在必得了。」
三人商討結束後,將昏迷的靈兒擱置一旁,擺出陣勢,準備攻擊。
狄皓天冷冷的說:「若狄某沒看錯,三位所擺的陣勢正是卜老前輩最得意的一門功夫『天劍奇陣』,只不過,此陣需要你們師兄弟五人才能發揮其最大的功效,如今少了兩人,還能有多大的功力呢?」
「就算只有我們三人,對付你也綽綽有餘了。」
「那狄某就領教了。」他冷笑道。
三人飛掠而起,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道劍氣,交叉圍繞形成一張密佈的網,大喝一聲,三人朝他攻了過去。
狄皓天甩開扇子,氣定神閒的接住他們兇猛的招式,瞬間四周雪花紛飛,雙方一來一往已過了三十招有餘。
他並未使出全力,亦無取其三人性命的打算,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此三人既是卜老前輩的愛徒,他也不好讓卜老前輩難堪。
他手上普通的紙扇,對那百千道凌厲的劍招,竟也鏗鏘有聲,可見其內力之深厚。
三人察覺了此事,明白自己無法取他性命,於是瞬間收招,竄至靈兒身邊,一劍抵住她的胸口。
「狄皓天,立刻將七彩玉鏈交出來,否則我一劍殺了她!」
狄皓天雙眼一瞇,殺氣開始凝聚。竟然敢以靈兒的性命做要脅,該死!
「放了她,或許我會饒你們不死。」他陰寒的冷道。
「佔上風的是我們,談條件?你還沒資格!」
「是嗎?」狄皓天冷哼。「本想看在卜老前輩的面子上,放你們一條生路,奈何你們一意往死門闖,那狄某只好成全了。」寒氣逼人的話語方歇,他紙扇一掃,揚起了些許的雪花,只見那雪花快速的朝三人飛去,讓他們尚不知反應,便已被震退數丈。
嘔出的鮮血在雪地上顯得刺目,三人皆心驚的看著狄皓天,想不到他的武功造詣竟是如此高深。
狄皓天緩緩的抱起靈兒,發現她已被凍得發燒了,心下又是一怒,轉身便想立刻回狄府。
三人見人質已被救走,互望一眼,從眼神中得知了彼此的執著。「站住,狄皓天!」他們拖著腳步不穩的身子,勉強攔住他。
「狄某已經手下留情,你們還不死心嗎?」狄皓天冷道。
「對七彩玉鏈,我們誓在必得,除非你將玉鏈留下,否則我們就算拚了命也不會死心的!」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狄某只好成全了。」他冷酷的看著他們,心想,再與他們周旋,勢必會延誤靈兒就醫的時間,那麼,他只好成全他們了。
一手抱住靈兒,一手接住三人的招式,當狄皓天正想開殺戒時,一聲「狄少俠,手下留情!」及時止住了他的攻勢。
來人一身白色儒袍,從遠處飛掠踏雪而來,所經之路不見任何足跡,恍若與雪合而為一。
「大師兄?!」三人驚喊。
「得罪了,狄少俠。」來人為卜算子門下第一大弟子——公孫劍情。
狄皓天淡然的一點頭,默然的注視著眼前情勢的變化。
「狄少俠對三位師弟的不殺之恩,公孫劍情感激不盡。」公孫劍情溫文儒雅的抱手一揖。
「不必。」狄皓天冷冷的道。
「你們三個,還不快些向狄少俠賠罪。」
「大師兄!」
「不用了,狄某不缺他們三人的賠罪,只不過卜老前輩似乎有清理門戶的必要。」
「不瞞狄少俠,尊師日前不慎中了『月宮』千毒女所使之劇毒,用盡方法也只能勉強抑製毒性發作,所以三位師弟才會犯下這等大錯,請狄少俠見諒。」公孫劍情臉色凝重的解釋。
狄皓天臉色一變,「又是「月宮』?!」
「是的,我們五個師兄弟已經毫無對策了。」
他接著道:「所以就動到七彩玉鏈的念頭。」
「狄皓天,你到底交不交玉鏈!」
「二師弟,不得無禮!」公孫劍情立即斥道。
「可是,大師兄,師父的毒再不解就來不及了,今天已是最後的極限了!」
「你們的行為若是讓師父知道,師父是寧死也不會去使用七彩玉鏈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拿去吧!」狄皓天從靈兒的頸子上解下一顆七彩玉石,射向公孫劍情。看著那三人發現七彩玉鏈原來就在她身上時,那種懊惱不甘的神情,其實也是一種樂趣。
「這……」公孫劍情接住七彩玉石,疑惑的看著他。
「那是七彩玉石,將其磨碎,配合著藥引服下即可。」狄皓天解釋,順道將藥引一一告訴他。
「多謝狄少俠。」公孫劍情萬分感謝的拱手道。
「多謝狄少俠!」其他三人突然跪了下來,向狄皓天磕起頭來。
「卜老前輩是武林人人尊崇的前輩,狄某與之有三面之緣,既然狄某能救其性命,定不會見死不救,不過狄某有一條件。」
「狄少俠請說,吾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倒是不必,現在我和你們都各有人要醫治,所以時間不多,就等卜老前輩無恙後,你們再到狄府來一趟,狄某想知道你們和『月宮』的過節。」
「可以。」
「好,就此別過。」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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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就是不聽話,明明告訴你這段日子麻煩多,別出門,你就偏出門,把我們的話全當馬耳東風,這下子吃苦受罪了吧!」趙頊一見被狄皓天抱著回來的靈兒,便在一旁叨念著。
狄皓天安置好她,派人請回大夫診斷,開了藥方,命人抓藥煎藥後,見趙頊還在一旁不停的念著,好笑的搖頭。
一皇上,靈兒還沒醒呢!」他提醒趙頊。
「朕知道,就是因為她還未清醒,朕才好乘機該罵該說的全說一說,否則等她一清醒,朕又說不得,會把朕憋壞的。」
「先別論皇上您一國之君的身份,皇上是靈兒的兄長,靈兒有錯,皇上您豈有說不得的道理。」狄皓天失笑。
「說不得,說不得啊!要是她一不高興又使性子,那可不得了。這次算有驚無險,下次可難保會如此幸運了。」
「靈兒不會這麼不懂事的。」他仍是微笑。
「是喔!」趙頊不表意見,突然他奇怪的審視著靈兒。「皓天,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狄皓天不解的問。
「靈兒只是輕微發燒,稍微感染了風寒,為什麼她會昏迷不醒呢?」
啊!對喔!狄皓天這回不搖頭失笑都難了,他竟然……「我忘了靈兒被點了昏穴。」
「你………忘了?!」趙頊愕然,不會吧?這個一向精明神算、腦筋清楚的傢伙,竟會忘了這種事!
狄皓天微微發窘的淡笑。看來,靈兒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比他自己所知道的還要高,否則,他怎會心一亂,連這種小事也會忘了呢?
原本,他還一直認為自己是為了彌補靈兒這幾年所受的苦,才會如此疼寵她,沒想到自己竟……呵!真是難得,沒想到他也有盲目的時候。
「哈哈哈!你忘了!」趙頊狂笑。基本上這種事是沒什麼好笑的,但一發生在狄皓天的身上,就變得十分可笑。想到之前大夫診斷時,他還在一旁問大夫何時她會清醒呢!以為靈兒得了多嚴重的病似的,現在想來還真是可笑。
狄皓天任憑他在一旁取笑,上前解開靈兒的昏穴。
「嗯?」她呻吟一聲,緩緩的張開眼睛。「好吵喔!是哪只烏鴉在那兒吵我睡覺啊?」她頭腦尚不清楚的咕噥著。
「烏鴉?」狄皓天看看趙頊,拚命地忍住街口而出的爆笑。
「烏鴉?!」趙頊也不敢置信的叫。這丫頭一醒來就損他,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明知她所說的烏鴉指的是自己,但他可不會承認。「看朕做什麼?」他質問狄皓天。
「沒。」狄皓天識相的搖頭,走向床邊,「靈兒,你覺得如何?身子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皓天哥,我覺得全身酸痛,頭好暈,熱烘烘的……」靈兒虛弱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不會吧?」他尚來不及表示關切,趙頊也擠到床邊。
「大夫明明說你只是感染輕微的風寒,怎麼你表現得這麼嚴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