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等你說愛我

第17頁 文 / 樓心月

    "我……"婉柔氣悶地噘著唇,"當我年少無知、沒水準又沒眼光,眼睛被蛤仔肉糊到可不可以?"

    "好,可以。"丁以寧大方地接受了。老哥啊老哥枉你自命不凡,身為一介俊美的翩翩少年郎,將多少名嬡淑女摒棄於外,不屑一顧,豈料到頭來,居然被一個小女人貶得奇低,真是"了然"喔!

    打一開始,她真的八輩子都料不到婉柔與她那對女人敬而遠之的老哥會配成雙,所以當婉柔急電召她來訴苦時,她真的是跌破了眼鏡,小嘴老半天都合不上,尤其在聽聞他們已生米煮成熟飯的驚人發展時,她更是狠狠捶了自己一拳,要自己快點由這個可笑至極的荒謬夢境中醒來,可是當她因太大的驚嚇而沒坐穩地跌下椅子,跌疼了小屁屁後,她終於肯定這不是夢,這則滑天下之大稽、大爆冷門的訊息絕對是再慘痛不過的事實。

    就她所認識的婉柔,絕對是全世界最堅強的女性,正如現在,守了二十五年的清白沒了,觀念保守的她沒有哭天搶地以哀悼自己逝去的貞潔,也沒哀痛欲絕、聲淚俱下地悲訴自己付出一片如海深情,換來的卻是心上人當成妓女般的污辱,反而只顧著生氣、咒罵那天殺欠揍的冤家。

    "他把我當妓女耶,你說氣不氣人?"當丁以寧和她討論什麼樣的反應才適當時,她居然認真且不平地回她這句,然後堅持她的憤怒。

    反正貞操沒了就沒了嘛,哭也哭不回來,那幹嗎浪費淚水?就當便宜了那個死沒良心的。

    對於她的說詞,丁以寧已無力提出反駁。

    "但是婉柔,我問你,你們當時──有做任何防護措施嗎?"待婉柔稍稍降火後,丁以寧輕扯著她的衣袖問道。

    措施?婉柔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所指為何,"沒有耶!"

    "那就是羅,萬一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她準備曉之以理。

    婉柔皺皺眉,"我運氣不至於這麼背吧?"

    丁以寧很認真地回道:"那可不一定。你自己不也說,衰尾到最高點,沒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沒走路都會跌倒、沒坐椅子屁股都會被夾到、沒說話也會咬到舌頭、沒……"

    "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不幸就是那個塞牙縫、跌倒、夾痛屁股、咬到舌頭的倒霉鬼嘛!"

    丁以寧忍著笑:"我沒這樣說喔。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有小孩的話嗎?"如果丁以寧指的是這個的話,傷腦筋,她也不曉得耶。

    "先說好,我可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謀殺我的小侄兒!"

    "我說了要墮胎嗎?"

    "那不然呢?"

    "阿姐,我給你拜託。"家鄉話繞完,後半段轉普通話,"別為了一件子虛烏有的事討論得這麼熱烈好嗎?"這個沒智商的傻大姐,真是受不了。

    "那我們等它成為事實的時候再來討論。"丁小姑娘退而求其次。

    "閉上你的嘴。"真烏鴉!

    "好嘛,那我們研究另一個問題。你和我哥之間到底打算如何?"

    "不如何。"她板著臉面無表情,氣都還沒消呢!

    "別這樣嘛!婉柔,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你就'節哀順變',認命著將就將就好了。"

    "謝謝你的安慰。"節哀順變?說得真貼切,"我還是不打算理他。"

    "婉柔──"

    "至少讓我氣他個十天半月,你不要沒人性到連這個權利也給我剝奪。"

    "好啦、好啦,大不了就苦了我大哥而已。"

    婉柔無動於衷地哼著:"他活該,誰教他不帶眼。像我這麼氣質優雅、美麗大方、純潔高貴的女子,他居然敢誤當成阻街女郎?!我不拆了他全身的骨頭就算客氣文明了!"她愈想愈氣憤,"以寧,我很生氣,我真的生氣,你知道嗎?女人的第一次是多麼珍貴你該明白,結果他居然敢以輕慢隨便的態度毀了它,我甚至懷疑在這當中他到底投入了多少真心,是不是因為誤以為我是妓女,所以對我就全然不抱尊重的心態?"

    丁以寧很有耐心地聽著,沉默了半晌,她抬眼望她,"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問過你的意思嗎?"

    婉柔呆了一下,點頭。

    "那就是了,有人嫖妓會無聊地問人家要不要嗎?他若不尊重你,又何須多此一舉地詢問你的意願,何況我大哥從不嫖妓。"

    "你又知道了?你有在他身上裝監視器嗎?"婉柔不以為然地嗤哼。

    "女人;相信你老公的人格,別太污辱人。"

    "他不是我老公!"婉柔再一次聲明。

    "那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她就不信婉柔這句話能堅持多久。

    "那我等時間來告訴我,不用你提醒。"她心裡其實也明白得很,若不是感情上已認定了他,又怎會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交給他,只不過就是一口氣消不了,嘔得差點內傷,說什麼也不輕易饒過丁以白。

    ※※※

    丁以白一回到家,立刻直衝丁以寧的房間。

    "丁以寧,你在不在?"

    "是的,我依然健在。"丁以寧往緊閉的門扉回道,下一秒它便一點也不優雅地被推開,而她似乎早料到似的,一點也不意外丁以白的造訪。

    "親愛的老哥,久違了,來和我聯絡感情的嗎?想必你一定很思念我吧?"她擺出一臉的受寵若驚兼飄飄然。

    "呃,不是……"他正模擬著該如何啟口。

    "不是?"丁以寧一臉哀怨,深受傷害似的望著他。

    "那……順便好了。"

    "順便?"這種見色忘妹的老哥不要也罷,枉她為他勞心勞力,真不值。

    "丁以寧,我有重要的事!"他輕歎,實在沒心情和她耍嘴皮子。

    "不就是為了婉柔嘛。"她沒好氣地回道。

    "你知道了?"婉柔告訴她了?她又知道了多少?

    看穿了他的想法,丁以寧冒出一句:"死沒良心的!"

    "什麼?"丁以白一時摸不著頭緒,茫然以視。

    "婉柔給你的形容詞啦!還有很多,而且都很精彩喔,你要不要聽聽……"

    "不要。"丁以白很乾脆地回絕,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尤其在這麼深刻地瞭解婉柔的性格之後,他才不想聽了之後再來感傷個半死。

    "真可惜,我以為你會有興趣。"

    "誰對那個有興趣了。"丁以白皺了皺眉,男性自尊受打擊又不是多愉快的經驗,"小寧,我要你告訴我和婉柔有關的事。"

    "咦!她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自己的女人沒本事管,還有臉丟人丟到我這裡來。"丁以寧存心要吊他胃口。

    "小寧!"居然歪打正著,直戳中他的傷心事,害他一時差點為自己的失敗而流下無奈的傷心淚。

    "得了、得了,誰不曉得我們丁家的男人注定被老吃得死死的。"丁以寧揮揮手,自書架中抽出一本書,往他身上丟,"喏,拿去!"

    "幹嗎?"他低頭望了眼手中的書,《忘憂愛情海》?

    "丁以寧,你知道我不看這種書的。"又不是十七八歲的懷春少女,堂堂七尺男子漢,看這種風花雪月的東西不被人笑死了。

    "你這一臉的輕蔑最好別在婉柔面前擺出,否則,小心她打得你滿地找牙。"丁以寧良心警告著。

    "為什麼?"他低頭多看了一眼,莫語?他思索著,好像在哪裡聽過。

    "因為你手中這本讓你瞧不起的書,很不巧的,正是你的親密愛人寫的。"丁以寧笑嘻嘻地回答。

    "什……什麼?你說婉柔是……是作家?"他詫異地瞪大眼。

    "是的、沒錯、正確!"

    "她……她……這是她惟一的職業?"

    "當然,反正不是妓女就是了。"

    丁以白愕愣地張著嘴,她還知道多少啊?

    好似讀出了他的思緒,"其實我知道的不多啦!就從你們相擁而眠的初識當天到正式上床而已──至少婉柔沒把床上的過程及細節告訴我。"她一臉惋惜,"你不介意由你來補充吧?"

    丁以白聽得一愣一愣的。噢,他沒想到婉柔也是個多嘴的八婆!

    "你休想!"他已經開始無地自容了。

    作家,多神聖的職業啊──至少和妓女比起來是這樣──而他居然誤以為……

    嘗試接吻的經驗、看A片、做筆記……這一切原來是因為……噢,牆壁呢?他好想一頭撞死,一了百了。

    "大哥,你要堅強。"丁以寧一臉瞭解地拍拍他的肩安慰著,"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一定要勇敢起來……"

    "閉上你的嘴。"丁以白簡直欲哭無淚,"那她幹嗎沒事躲電話躲得這麼勤,還留字條告訴我她家出事了……"

    躲電話?根據她對婉柔的瞭解,只有一個可能:"我惟一知道的是她會在稿期逼近、而她又交不出稿時,躲那個被她稱為催稿閻羅的莊姐的電話,以免被痛宰轟炸;至於出事,我想她指的可能是她家小妹失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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