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飄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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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先生,你在找什麼?」
賈破斧跟著他下樓來到廚房,見到他在廚房的各個櫥櫃亂竄、搜尋著,不由得帶著重重疑慮發問。
「我在找一個東西……」他喃喃低語回應,手邊打開櫥櫃的動作未停。
「我知道你在找東西。」賈破斧露出一絲苦笑。「我是想說你乾脆告訴我說你要找什麼東西,廚房這兒我比較熟,我可以把你想找的東西很快地找出來……」
「找到了!」當他打開頭頂上的櫥櫃時,瞧見了標示著「冰糖」兩字的玻璃罐時,臉露欣喜之色。
「糖罐?柯先生,你翻箱倒櫃就是要這個糖罐?」賈破斧有種翻白眼的衝動。
「沒錯!」柯理軒握緊了手中的糖罐,一臉志在必得地打開瓶蓋,拿到鼻間嗅了嗅。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賈破斧急忙地迫問。
確定了味道後,柯理軒一臉凝重地看向賈破斧。「賈管家,我想這瓶糖罐裡的冰糖就是害死尹二小姐的毒藥。」
「這怎麼可能?!」賈破斧聞言大驚失色。「糖罐裡面怎麼會有毒?這是不可能的。」
「賈管家說的對,不可能的!」尾隨尹芙蘿下樓的李嫂聽見這驚人之語,趕忙站出來反駁,急切地說明一切:「我前幾天才把買來的冰糖放進糖罐裡,二小姐要是因為這罐冰糖而被毒死的話,那……那我豈不是殺害二小姐的兇手了?」
「李嫂,你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尹二小姐是因為這糖罐裡的冰糖而被毒亡,但是我沒有指證你就是那個兇手。廚房是人人都可以進進出出的地方,想要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毒藥放進糖罐裡,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每個人都有可能做得到。」
「柯先生,那你知道糖罐裡是被擺了什麼毒藥嗎?」賈破斧捏了一把冷汗,幸虧自己一向只喝不加的黑咖啡,否則今天突然暴斃而亡的人就是他了。
「這個味道聞起來應該是……老鼠藥。」
此言一出,李嫂臉色倏地刷白,吃驚地掩嘴顫然輕道:「不曾吧……竟然有人把老鼠藥給摻進糖罐裡,這全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買老鼠藥回來的……」
賈破斧這才猛地憶及一個星期前的事。
「對了,前兩個禮拜我看見廚房有老鼠出沒,所以就請李嫂買了老鼠藥回來毒殺老鼠,結果沒想到這老鼠藥卻成了二小姐的斷命藥……」
「你們兩位不必太自責,這只能說兇手有心想置尹二小姐於死地,只是剛好手邊有老鼠藥可以應用,要是沒有老鼠藥,兇手也會另尋他法謀害尹二小姐的。」
賈破斧與李嫂互看一眼,然後重重歎息。
「柯先生,你怎麼會知道二小姐是因為這個糖而毒殺的?」賈破斧忍不住襲上心頭的疑慮,緩緩問道。
「其實打從一開始,當我看見尹二小姐臉色發青、雙瞳呆滯、嘴角溢出一絲白沫時,我就知道她是因為中毒而亡,但是令我想不透的是……兇手是用什麼方法毒殺尹二小姐的?」他頓了頓,臉上儘是寫滿了神采飛揚。
尹芙蘿倚在廚房外頭,一雙明眸繞著柯理軒身上打轉,眼底浮現出不可思議之情。
「這就是我所認識的柯理軒嗎?」她不敢置信,一雙眼直瞅著他不放。
雖然與柯理軒認識不到一個星期,可是他給她的第一印象,老實說真是遭透了。
他邋裡邋遢的,整個人不修邊幅的模樣實在無法給她留下好感,再加上他字字句句說出來的話淨會氣死人,對他的印象就只能差上加差來形容了。
「他不但毫無方向感,而且還膽小如鼠……」她回想著昨夜與他所經歷的一切,依舊無法相信竟有像他這麼窩囊的男人,可是……
可是眼前那臉上盛滿耀眼光采的柯理軒,說的一副頭頭是道、心思敏捷的他竟教感到陌生了,只因這樣的他,她未曾見過他的雙瞳充斥著滿滿活力,一張粗獷的臉龐因為耀眼光采而稍稍柔和,他的淺淺一笑及挑高的鷹眉都染上了點點的得意之情,簿簿的唇片正口沫橫飛地說明著他的推演理論。
她發現,她的眼無法自他的身上移開。
打從第一次見面起,他渾身的邋遢樣就引起她的注意,讓她訝異地忘了眨眼。可是這一會兒,她是因為他顯現出的燦爛耀亮一面而驚詫得無法別開跟……
她不曾正眼瞧過他,因為她偏執地將他歸諸於混帳那一類的人上頭。
可是現在她因為他全身上下所並射出的耀眼光芒而凝睇著他,而他渾身所散發出的一股耐人尋味的氣質讓她摒棄了先前的成見。
「這個傢伙長得還真像是壞人……」凝看著他,她細吐內心的想法。
嚴格說起來,柯理軒不是個帥哥,也稱不上是個俊男,他那張正官深邃的臉孔只能以粗獷來形容。
他的跟漆黑如子夜,此刻熠熠發光;他的鼻挺傲如鷹勾,隱約說明了他是個正直之人;略顯單薄的唇片卻意外的與粗獷的五官相得益彰,再加上他高壯的身形,厚實的肩胛骨,直到他包裹在牛仔褲的一雙修長長腿……
他不是一眼就讓人鍾情、著迷的帥哥。可是他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凜氯質,教人可以完全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倚靠他強壯的臂彎,活脫脫就像個令女人著迷不已的男子漢。
目光不自覺地往上掃去,適才匆匆掃過的薄唇驀然跳躍人她眼底,一波波沒來由的燥熱陡地襲上身,讓她的心亦在同時失去了規律的跳動。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指尖輕觸臉頰,感受到面皮下的灼燙感,注視在他的視線多了分赧然。
正當她不明所以為何會奇異的全身發熱時,腦子真實地呈現出她險險忘懷的小插曲。
「吻……」她的指尖游移至唇瓣上,唇上依稀遺留有他的力道以及他的氣味……
思及此,她莫名其妙地脹紅了臉,視線快速地垂下,不敢在他唇上停留一分。
「尹芙蘿,你這個色女,你在想什麼呀?」
她捧著發燙的雙頰,不敢去回想,可是她的眼就是無法控制地瞟向他的唇瓣,讓她一次次回想起他的唇壓在她唇上時所施予的溫柔及暖意。
儘管那時她的情緒激動無法自己,可是他充滿醇厚力道的薄唇及自唇間擴散至她唇間、沁人內心的淡淡憐惜情意還在她心扉間迴盪著——
耳邊飄苗著他低啞的嗓音,臉上依舊溢滿了燦眼光點,教人捨不得將目光自他臉上移開半響。
「在我把早餐時所有的情況再重新想一遍時,我就發現了一個疑點,既然我們吃的食物都一樣,那何以我們大家都沒事?獨獨尹二小姐中毒身亡?」
「這是為什麼呢?」賈破斧與李嫂緊張兮兮地追問。
「我思前想後,我終於找到了這個為什麼的答案,我發現我們每個人都喝咖啡,三小姐她則是不喝咖啡,而二小姐她也喝咖嗜,但是她跟我們喝黑咖啡的人不一樣,她嫌黑咖啡太苦……」
「我知道了。」賈破斧一擊掌。「所以柯先生你就想到了二小姐她曾經離席到廚房來加奶精跟糖吧?」
「沒錯廠柯理軒一臉含笑地直點頭。「剛剛我看了下奶精包,沒有遭到任何的加工破壞,所以剩下來可疑的地方就是糖罐了。」
賈破斧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難怪柯先生你急急忙忙地下樓找東西,你是怕糖罐被警方給搜走了嗎?」
「不是。」他臉上的笑緩緩消褪。「我是擔心糖罐會被兇手拿走,到時候可以證明二小姐遭毒殺的證據就會自此消失,而我之所以急急忙忙下樓找尋,是想碰碰運氣……」
他深吸口氣緩道:「上午有警方人員在場,我想兇手應該不敢明目張膽地進來廚房消滅證據,所以我才急忙地下樓找證據,幸虧兇手還沒有把這證據給毀掉,否則就無法證明二小姐的真正死因。」
「柯先生果然是優秀的調查員,當初我接受律師的建議到Riddle求助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賈管家,你太過獎了。」他垂下了臉,一臉慚愧。「其來是我有愧於你的請求,因為到現在我還沒有把發警告信的人給揪出來,只會在這裡湊熱鬧,說出一些不成熟的推理。」
「就是你!」廚房外頭突然傳進了一聲大喝指責聲浪,驚動了在廚房內的三人。
「好痛……」尹芙蘿按撫著因為受到突如其來推撞,而不小心撞上牆壁的肩胛骨。
她疑惑的眼調至尹明致氣憤及恐慌的臉龐上。「表哥,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不發一言就推了我一把?」
「我為什麼會這樣做,你自己心裡有數!」尹明致失去理智地朝她咆哮。「你別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你!你就是殺了芙美的兇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