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樓采凝
"白雪,她說的是真的嗎?"林雅珊多希望白雪能為自己說幾句話。
"不用問了,學校早已承認了,今天的最高榮譽也由她換成周嘉麗。"那人得意洋洋地說,可見她早已看不慣白雪那故作純真善良的樣子。
"什麼?"林雅珊吃驚地抽了口氣。
白雪同樣震驚地張大眼,冷著聲問:"這些是誰說出去的?"
"還會有誰,就是第一個發現你秘密的人呀!那天你不是在操場被他弄哭了,是不是他以此威脅──喂,你要去哪?"
她話還沒說完,白雪已經轉身朝外頭飛奔而去。
她要去找唐子搴,問問他為何要出賣她?
他說過,她的一切他不會再理會,為何要在畢業當口對她來這臨門一腳?
太過分了!簡直是過分的讓她想殺人!
"唐子搴,你最好別不敢現身,否則我一樣會殺到你家裡去!"她嘴裡忿忿不平地念著,但就在校門口她突然撞到一堵堅硬的肉牆。
猛抬頭,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就是她想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的對象──唐、子、搴!
啪!
"你有種!"白雪二話不說地就甩了他一巴掌。
唐子搴撫著臉,一臉驚愕。"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好意思問我?"她深吸了口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把合唱團的事說出去?非但如此,還對外公佈我的秘密,你……你不是說你不會管我了?"
"你說什麼?"他瞇起眸,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別裝傻了,原來你這麼狠,居然在最後一天給我這份畢業禮物!"她搖著腦袋,流著淚水徐徐往後退。"你知不知道,學校受不了壓力已經撤銷我的'最高榮譽獎'。"
唐子搴這才弄明白狀況。"你說你幹的那些事被人揭穿,學校撤銷了你的獎項?"
"夠了!你不用再一副懵懂樣,我真的很生氣,氣你比我還虛偽,明明恨我為何不直接衝著我來,居然在背後搞小動作,你……太、過、分了。"她雙拳緊握著,氣得對他咆哮。
"你說什麼?"他同樣愈聽愈火,氣得抓住她的手。
"你要做什麼,別以為我會怕你。"白雪拾起小下巴,冷冷地與他對視。
唐子搴深吸了好幾口氣,咬著牙說:"隨便你,你要怎麼冤枉我都不所謂,反正我唐子搴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你盡可以要你父親運用他在黑道的勢力對付我。"
"我父親在黑道的勢力?"她張大眼:"你別連我父親都要誣蠛,他怎麼可能跟黑道有關?"
"哼,你自己去問他,我不想再說了,雖然我遲到慣了,可是畢業典禮我還是想準時進場。"丟下她,他便率性地朝禮堂走去。
白雪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叫囂著:"唐子搴,你以後最好別讓我碰到,否則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著,她便朝校門外奔去。
唐子搴聽著她的跑步聲愈來愈遠,步履也跟著放慢,最後他停了下來,閉上眼,深深歎了一口氣。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
扯開嘴角,他沉冷一笑,又朝禮堂邁出步伐……每一步是不是都代表著與她的距離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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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了……
三年的學生生活告一段落,有人升學、有人就業,但是唐子搴呢?
就在畢業沒多久,他父親生了重病,為了籌措醫療費,他加入了一直以來直鼓吹他加入的幫派──清玉幫。
該幫頭子胡清玉是從底下小弟口中得知唐子搴在學校內的一些囂張行徑,因而非常欣賞他,幾次接觸都被他給婉拒,但這次為了父親,他不得已地加入了。
從此,他成為胡清玉身邊的保鑣,由於他體格剽悍,身手矯健,幾乎無人不敬畏他,再加上胡清玉對他的重視,他的地位在幫內也跟著水漲船高。
"子搴,你是我最信任且最夠格當我接班人的年輕人,我非常欣賞你,你該明白才是。"胡玉清今天就把他叫到身邊說道。
"我知道,老大。"他低首恭謹說。
"知道就好,最近清玉幫遇到的死對頭不少,你要多注意些。"胡玉清瞇起眸,慢慢說道。
"那些人我還看不在眼裡。"唐子搴擰起眉,目光一如往常般冷靜犀銳。
"如果換成別人說這句話,我鐵定會罵他自大,可是你……我卻非常激賞你的那份自信。"胡清玉哈哈大笑。
"謝謝老大。"
"對了,咱們酒店的生意如何了?"酒店是胡清玉這幾年新開發的副業,至於正業當然撇不開一些非法營利項目。
"在那一區來說算是非常不錯的。"
"很好,我把事業交給你是最放心的。"胡清玉點頭一笑。
"我定會盡力的。"在唐子搴的原則裡,雖然他步入黑社會,但是絕不碰觸非法事業。而胡清玉本打算把他私下的槍械工廠交給他,卻被他拒絕,只好將合法的酒店交予他掌理。
胡清玉笑著點點頭,接著站起來。"那你去忙吧,我想上樓歇會兒了。"
"老大慢走。"看見胡清玉上樓之後,唐子搴也跟著離開,轉往酒店。
到酒店巡視了一下,此時離晚上營業時間還早,趁著這段空檔,他到附近一家洗車場打打零工。
因為他要償還向胡清玉借的醫療費,雖然胡清玉也有付薪給他,但他只拿部分生活費,其他則歸還給他。這讓胡清玉是既搖頭又沒轍,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再堅持,唐子搴也會拿出好幾倍的固執來說服他。
就在他努力洗車的時候,突然來了一輛高級的白色蓮花跑車,先是一個男人從車裡走出來,口氣倨傲地說:"我要洗車,多久才會好?"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都滿了,你的車能不能放在這裡,明天再過來?"身著工作服的唐子搴關掉水龍頭,轉身對他說。
"什麼?要明天!"對方皺起眉。"我出三倍的價錢,你現在就給我洗。"
唐子搴瞇起眸子,不耐地再解釋一次。"除非你明天過來,否則請把車子開走。"
"你!你是老闆嗎?"那人被他給激出火氣。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請你們老闆出來。"他仰起頭看著裡面的休息室。
"不用,他就算答應,我也不會洗。"剛好現在其他洗車工身邊都有客人盯著,唯獨他沒有,他若不洗他也拿他沒轍。
"你!"
"士傑,你在做什麼?到底能不能洗?"這時候車門突然打開,從副駕駛座走出一個女人,當她的目光與唐子搴交會的剎那,兩人同時一震。
"這個洗車工居然跟我拿喬,不肯先洗我的車。"楊士傑氣得瞪著唐子搴,對著他咆哮著。
"那……那我們到別地方洗吧。"女人的嗓音有著控制不住的顫抖,目光隨即從唐子搴身上移開。
"我偏要他給我洗。"這男人非常傲氣地說。
唐子搴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後,便又走到車邊繼續工作。
"喂,你──啊!"楊士傑定了過去,沒想到唐子搴居然拿起水管朝他身上噴。
"是你要走過來的,怪不得我吧。"唐子搴嗤鼻笑道。
白雪看不過去的走上前,對著唐子搴說:"你怎麼還是那副樣子?"
"哦,我是什麼樣子?"他瞇起眸,冷冷地回道:"那麼白雪公主呢?是不是還兼差當老巫婆?"
"你!"她深吸口氣。"我說過,如果再讓我碰上你,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行,歡迎隨時來找碴。"看了她,又看了楊士傑一眼,唐子搴立即伸出手,指向外面。"請。"
"士傑,我們走。"白雪氣極了,賭氣地勾住楊士傑的手臂,還故作親匿地說:"你不是要帶我去參加你的同學會嗎?"
"白雪,你……你答應了。"
楊士傑可是從一個月前就邀她一同前往,但都被她以"不認識他的同學"為由給拒絕了,沒想到現在竟會這麼順利達到目的。
"嗯,我想先去弄個頭髮,還不快走?"她對他嫣然一笑。
"好,我現在就送你去美容院。"
楊士傑興奮地上了車,白雪跟了幾步,仍不由自主地回過頭看向唐子搴,卻見他依然無動於衷地洗著車,她洩氣地猛轉身坐進車裡,車子揚長而去。
直到聽下見車子的引擎聲,唐子搴才回過頭看著那早已不見的車影,最後竟拿起水管往自己的頭頂衝了下來──
心底不斷地說著:唐子搴,你怎麼遺忘不了她,忘了她吧,將她從你的腦海裡、心裡拔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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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壓根不想陪楊士傑去參加什麼國中同學會,剛剛不過是說給唐子搴聽罷了,想試試他心裡還有沒有她?然而,他的反應卻是如此淡漠,虧她恨他那麼久卻仍然忘不了他。
"白雪,就這裡,你先下車,我將車子停到後面去。"同學會是在某位同學家的中庭舉行,佈置得既豪華又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