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凌霄
「我是書磊的女朋友，」羅雅晶驕傲地抬起臉，很快地回應。
「女朋友。」菲絲訥訥地瞧著陶書磊。
「書磊，你在開我玩笑對吧？你都有我這個來過門的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找別的女人呢？」
「什麼？」陶書磊錯愕地愣道：「慢點，菲絲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未過門的未婚妻。」
「書磊，你太過分了，我們不過是吵了一架，你就找個女人來氣我。」菲絲說得煞有其事，還邊笑邊拉開懷裡的白色毛毯，說道：「喏，你看，我們的小寶貝都在笑你了喲！」
陶書磊頓時感到心頭涼了一半。
不會吧！又是一個抱著孩子上門認爹地的女人？他最近到底招誰惹誰了？還是今天出門時忘了看黃歷，沒注意到今天「不宜約會」，面且還會碰上「女難」？
「書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羅雅晶中一見到菲絲懷中可愛的嬰兒，立刻氣憤地尖叫。
然而她的叫嚷自然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陶書磊連忙安撫她，「雅晶，別擔心，這只是個誤會而已。」
「什麼誤會？」菲絲一臉天真地詢問。
「菲絲小姐，我想我們應該從未見過面吧？你為什麼要硬說這是我的孩子。」陶書磊低聲問道。
「書磊，你還在生氣嗎？」菲絲怯怯地說著。「我知道，那晚跟你吵架全是我的不對，可是請你聽我解釋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氣你的，那是因為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啊！」
「什麼……菲絲小姐，請你別胡鬧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陶書磊眼見有幾個眼尖的記者已經開始往這麼探看。連忙壓著菲絲坐了下來，「我是陶氏財團少東陶書磊，不是你的未婚夫，請你仔細分靖楚好嗎。」
「就是說呀，真不知道羞恥，你以為隨便抱個孩子就可以絆住書磊嗎？」羅雅晶見陶書磊極力否認，所以她也不想去管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陶家的血脈，一心只想快點把這個女人給趕出去，免得礙到她與陶書磊日後的發展。
反正既然陶書磊都不承認和菲絲有過關係，可見得陶書磊也不想提起這段過去，那她大可安心。
「書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你明明就說過，我們會是最談得來的一對幸福夫妻呀！」菲絲一下子便紅了眼眶，她抱緊了孩子低頭輕聲地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的個性，我可以改，但是請你別離開我好嗎？」
「菲絲小姐，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未婚夫。」陶書磊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耐性了。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你和外傳的一樣，是個沒有定性的花花公子，但是……」菲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了陶書磊，「你曾經拿著這張名片，用你習慣帶在胸前口袋裡的鋼筆，親自寫下你的手機電話給我，還說那個號碼從今以後只有我能知道，難道這也是假的嗎？」
陶書磊訝異地瞧著燙金的名片，上頭確實印著他的名字，而且背面那串字跡，也確實是他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都搞糊塗了！
這份名片他向來只給交往過的女友，為什麼這個與他素昧平生的女人竟然會有這張名片？
在陶書磊感到驚訝的當時，一樣擁有那張名片的羅雅晶已經先行爆發怒氣。
「陶書磊，原來你是這種人！算我看錯你了！」羅雅晶氣憤地甩了陶書磊一個耳光。
一想到日後自己也有可能因為懷孕生子而被陶書磊如此狠心拋棄，羅雅晶立刻當機立斷地搶先一步擺出拒絕的姿態。
「以後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羅雅晶從皮包裡找出那張寫有手機電話的燙金名片丟到陶書磊臉上，然後倨傲地抬著頭往外走去。
對她而言。這樣的結果是她先拒絕了陶書磊，而不是她被陶書磊拋棄，否則她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至於陶書磊，他一臉問號地看著羅雅晶離去，然後才想起菲絲的問題還沒解決，於是他連忙拉住菲絲問道：「小姐，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如何拿到這張名片的？到底是誰給你的。」
「哦，你說這個呀。」
菲絲在羅雅晶離去後的短短五秒鐘內，立刻換上一張無辜得近乎純真的臉笑應道：「這個是我撿到的啊！」
「你！那你為何找我麻煩？我又不認識你！」陶書磊差點抓狂。
「哎呀，因為我認錯人了嘛！」菲絲從皮包裡翻出另一張照片，很快地在陶書磊面前一晃而過，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誰。
「認錯人？」陶書磊差點沒大喊出聲。
「是呀，原本我以為你是我以為的那個陶書磊，沒想到你原來不是我心目中認識的那個陶書磊，所以你自然就不是我以為的那個陶書磊啦！也就是說，就實際與現實上的狀況而言，我是真的認錯人了，很抱歉打擾了你，我走啦！拜拜！」
菲絲連珠炮似地迸出一長串句子，快得讓陶書磊根本來不及反應，之後她趁著陶書磊還在低頭沉思的時候，一溜煙地逃出了電影院。
等到陶書磊回過神來，擾亂了他這場美好約會的菲絲，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
「喂，我說書磊，你要不要考慮去廟裡上個香？」
出聲嘲笑的人是陶書磊的死黨兼好友樓以帆，不修邊幅的長髮草草地紮在腦後束成小馬尾，白襯衫上還染著五顏六色，端正的五官泛著敷衍的笑容，只是看在此刻的陶書磊眼裡卻十分地礙眼。
「以帆，你給我閉嘴。」陶書磊咬牙切齒地怒喝。
「嘖，真是狗咬呂洞賓，我聽說你失戀了，而且還是被女人給拋棄了，所以才特地放下工作來探望你的耶！」樓以帆悠閒地喝著陶家總管泡來的紅茶，對於陶書磊的殺人視線，他只當沒瞧見。
「怎麼？我說錯了嗎？是『你失戀』這句不對，還是『被女人給拋棄』這句講錯了？」樓以帆彷彿要氣死陶書磊，說話時字字都帶著尖銳的刺。
「你找死碼？」陶書磊真想拿起這壺熱紅茶潑向落井下石的樓以帆。
「感謝你的美意，不過我覺得活著沒什麼不好，而且我還想長命百歲哪！」樓以帆笑道。
「若想長命百歲就快閉上你的鳥嘴，別在旁邊淨說些討人厭的話！」陶書磊氣憤地警告。
「問題是我又沒說錯！」樓以帆笑得更加誇張，「你分明就是在三個星期內連續被三個女人給拋棄了嘛！說你失戀有錯嗎？」
「樓、以、帆！」陶書磊再也受不了地抓起背後的靠墊便往樓以帆的臉上砸去。
樓以帆輕輕鬆鬆地躲過陶書磊沒啥力氣的抱枕攻擊，又拿起一片餅乾往嘴裡送，一邊說著風涼話。
「照我看哪，你一定辜負了太多女人，所以因果循環，如今換成你被拋棄了！」樓以帆放聲大笑。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別拿這事來向我說教。」陶書磊出聲警告：「還有，我不是被拋棄，而是被人給整了！」
「被人整了？誰那麼大膽子。」樓以帆十分好奇：「該不是以前被你拋棄的女人回頭來找麻煩吧？」
「如果麻煩只是如此，倒還簡單一點。」陶書磊哼了一聲，「這三個星期來，每回我帶女朋友上街，就會有個女人抱著小孩來認爸爸！你說怎能不引起誤會？」
「而且最扯的狀況是，這三回來的都是不同的女人！
他哪來那麼多的私生子呀！
更令他火大的是，每一回這些女人在把他的新任女友氣走之後，便揮揮手告訴他說「她們認錯人了」！
什麼跟什麼！根本是有人挑明了在整他！
「認爸爸？」樓以帆錯愕地愣了下，隨即爆出驚人的狂笑：「哇！哈哈哈……爸爸？你？真是夠好笑了！你這傢伙什麼時候有了私生子呀？太不小心了吧！」
「什麼小不小心的！我根本不可能有私生子！」陶書磊真想拿銀針把樓以帆的大嘴巴給縫起來。
「你又知道了？」樓以帆突然正經起來，「只要上過床，就算男方戴保險套、女方吃避孕藥，都還是有機會懷孕，你不知道嗎？」
陶書磊白了樓以帆一眼，「你以為我抱過的女人有多少？就算有私生子，也不至於多到每星期都出現一個吧？」
「每星期？哇，不會吧？你還真是厲害呀！那些不孕的夫婦應該來找你賜教，而不是去找婦產科醫生求診。」樓以帆還在說著風涼話，但陶書磊已經氣到臉色發青了。
「如果真是我的私生子也就罷了，大不了我全接回家裡養！但問題是──」陶書磊咬了咬牙，憤恨地道：「那些女人事後又說那並不是我的孩子，還說是她們認錯人了！」而且每回都用同樣的理由、同樣的出場方式！害得他約會時一直提心吊膽，根本沒辦法好好享受！
「我看你好像快瘋掉了。」樓以帆直到這一刻才開始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