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寄秋
什麼嘛!當他是交際男呀!戎馬將軍豈是陣前卒,一眨眼到十里洋場外,令人欷吁不已。
「喔!具有花瓶作用呀!難怪他職位節節高昇,原來是靠下半身陞官。」她的嘲諷讓人臉發黑。
「上天有好生之德,物要盡其所用,即使是垃圾也能做資源回收。」填海、鋪路、蓋房子。
花瓶?垃圾?他們真毒呀!
三條黑線浮在葛千秋顰起的眉間,一臉苦瓜地任人奚落,自首總可減刑吧!沒必要你一句我一句的挖苦,無名英雄的功勞老是遭人忽略。
「你們穿好衣服了沒?我可以轉身了吧!」別害他長針眼。
「你對著艙壁講話好了,我不想再吐了。」這叫面壁思過。
葛千秋不服污蔑的喳喳呼呼。「喂喂喂!小姐,你做人身攻擊。」
「你?」東方沙沙冷笑的拉高被子一裹,「不屑。」
「哇,你的口氣太輕蔑人,我家世清白,五官端正,不作奸犯科,每年按時繳稅……」
「檔案七之三,外號:七面鎖魂使者,六合會首席殺手,十七歲出道,十九歲被殺手組織吸收,三年前挨了三刀六孔才順利退出,殺人數一百零七名,多為高官、富商。」
「你……」葛千秋驚訝的說不出話。
「夠詳盡了嗎?要不要列張你歷年來的風流圖表,比較一下優劣指數?」金玉其外,一肚子爛帳。
葛千秋的表情陰鬱得難看。「我能請問你資料從何而來?」
「神仙托夢,如何?」網路游盜無所不能,再嚴密的關卡她都闖得進去。
從他敏銳的閃過她的攻擊時,種下的懷疑因子促使她追根究底,販售不為人所知的秘密是她賺錢的方法,不追個清清楚楚怎能罷休。
黑手黨,三K幫,日本清流組……一直到越南幫,她無一放過地侵入重重關卡,最後選定六合總會的陳年檔案庫。
果然讓她翻到不少有趣的「史料」,他輝煌的成果不下於烈火玫瑰。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跡有循,她向來服膺這個可靠的道理,沒人能輕易逃得過她的狩獵,在掠奪這一行她是佼佼者,從無失手過,只在於時間長短。
「說個能令人信服的藉口,你以為我會相信鬼話?」過往攤在陽光下讓他由心底感到不舒服。
「看你手握成拳是想逼供是吧!你該問問我身邊的男人信不信神鬼之說。」人家可是走過生生世世。
被點名的單無我不能不說她很可怕,居然查知好友的過去。「她不好惹,我身上的傷全是她的傑作。」
「你嫌不滿意嗎?要不要試試體無完膚?」她不會因兩人有肌膚之親而手下留情。
她還是要毀掉這艘迎風號。
單無我乾笑的先行降幡。「老婆最大,我甘拜下風。」
「嗯哼!」算他識相。
全身酸痛的東方沙沙背靠著床頭櫃,「試驗」的感覺不算太壞,她並未刻意保留處子之身,對性亦沒有強烈的道德感,一切順其自然。
雖然有肉體關係在,她仍不承認他們的婚姻,在公海上發生的事一律不具法律效用,她不會傻得葬送自己,在她仍然渴望自由的年輕歲月。
他愛叫老婆是他個人意願,她採取不回應也不迴避的態度,電視、教科書有時也會教授兩、三招絕招。
「兩位可不可以別再打情罵俏,燃眉之急迫在眼前。」葛千秋悄悄的用眼角一瞄,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們真是狂到極點,好歹他人在這裡,做做樣子裝作有廉恥心,至少披件睡衣或是襯衫什麼的,光著身子相擁想害他慾火上升呀!
他現在缺床伴,人跑了還沒追回來。
正了正色,單無我開口一問:「怎麼回事?」
「有人入侵我們公司的電腦,鎖住了現存於主機體的資料無法讀取,公司運作陷入停擺狀態。」這事夠緊急吧!
時間拖久了將不利企業聲望,工作流程嚴重落後,人工時代又流行了。
「知道是何人所為嗎?」眉頭一攏,一絲不苟的嚴肅浮在他臉上。
輕歎一聲的葛千秋將傳真「射」給他。「早叫你別拿公司來玩,這下惹得人家不快了。」
「是她?!」女海盜沙琳娜。
「連警方都束手無策的網路駭客,你想該如何處理?」直接把單氏企業送人?
「我……」紙張由手中被抽走。「老婆,你對抓小偷有興趣?」
她大略的瀏覽一下撕成兩半。「不是她。」
聽到撕紙聲的兩個男人來不及搶救,看著傳真紙變成紙屑滿天飛舞,一片片如雪花般掉落。
「老……老大,你老婆未免太果決了吧!」是太狠了,他保留用語。
單無我頭痛地一扶額。「老婆,那張紙和你無深仇大恨,用不著毀屍滅跡。」
「沒用的東西就該丟棄,你留著當寶嗎?」她無情的說,由床底下取出心愛的手提電腦。
「你要做什……你……」兩眼一瞠,單氏企業電腦的資料庫已打開在螢幕上。
「閉上嘴,別讓我瞧見你的蠢相。」她最受不了白癡哇哇叫。
東方沙沙十指快速的動作,千道指令一一呈現,零點零一秒的誤差由電腦程式補正,以達到零誤失的完美算計,畫面開啟。
自己侵入人家的電腦是一回事,冒用她的名義栽贓嫁禍的絕不輕饒,稱霸網路中是容不下比她強勢的砂子,除之為快。
答答答的鍵盤聲不斷,時間在她破除對方設下的關卡裡流逝,不知所以的葛千秋想回頭一瞧究竟又擔心被某人的眼刀砍死。
她到底在做什麼?
「老大,她……」
「噓!」單無我發出噤聲的噓音,要他保持安靜。
原來她正是女海盜沙琳娜,當初設想的方向並未偏差,可惜她掠奪的作風太強悍,甜美的餌不但釣不出她,反而遭一口吞噬。
海盜的本質果然不變,她把劫掠的天份由海上移到網路當中,如無法可束的橫行五大洋九大洲。
「原來藏在這裡呀!」指令一下,她抓住那條隱身幕後的小蟲蟲。
歷經半個小時的捉迷藏之後,東方沙沙以身為餌地勾出冒牌貨,並成功的追蹤到原發訊點,一舉反侵入對方系統,控制其進出權,挾天下以令諸侯。
敢玩我!
紫眸流轉著邪魅之色,陰如墓風地泛著冷笑,前些日子才由網路上抓了一隻千禧小蟲,就送給各位玩玩吧!警官大人。
訊號一送,一陣亂碼干擾了正常畫面,在一秒鐘內,全台北市的警務中心為之停擺,連電梯都卡在半途不上不下。
「是獵鯊專案的成員搞的鬼嗎?」那七人對女海盜沙琳娜恨之入骨。
單無我非常明瞭前因後果,因為他們前世是死於她鞭下的桐山七鬼,今生挾怨以報。
她按下消除鍵,大功告成。「死於鯊口是他們的宿命,今後世上不會再有獵鯊小組。」
她要趕、盡、殺、絕。
「老婆,你令我大開眼界,叫人由衷的佩服。」輕鬆的解決難題。
「諂媚。」
一句冷嗤讓一旁的葛千秋哭笑不得,他是該回頭看一看發生什麼事,還是直接走出去?
***
「咦!我好像看到二妹和小弟在探頭探腦?」是不是他們?
生性單純的東方婉婉好生納悶,她都上船了好些天,怎麼不見十方閻王先生上賭桌與人廝殺,鎮日陪著她在游輪上閒逛。
而且奇怪得很,人家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好像陌生人逕自走過,讓他身後的人一頭霧水,直呼他吃錯藥了。
是不是哪裡不對勁,為何她老覺得怪怪的?
明明是要去餐廳用餐,他忽然走到一半臉色怪異地拉她去甲板吹風,等到有人來請時,才又照原定計劃去餐廳,趕時間似的囫圇吞棗,草草結束一餐本該細細品嚐的料理。
她是不聰明沒錯,可是沒傻到看不出他似乎在閃避某人或某件事,拉著她像賽跑般四處走動。
此刻她手中還拿著叉子,一塊香瓜要掉不掉地搖晃著,熟悉的身影在樓梯間一探一探,她相信並不陌生,且其中較矮的一位甚至伸手向她一揮,然後才好像被人拉了進去。
她可以想像他的後腦勺一定很痛,因為會被某人敲腦殼。
「你看錯了,是服務人員在整理房間。」死千秋,連個女人和小孩都看不牢。
「是嗎?可是他們的背影很像柔柔和取巧。」再定神一看,人不見了。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你不相信我的眼睛?」表情一鬆的蕭逢月摟著她往反方向走去。
「但……」明明是呀!
「想吃蛋就到餐廳,人處於飢餓狀態會產生幻覺。」他是學醫的,聽他的話絕對沒錯。
她一臉為難的絞著他的衣服。「我剛吃飽耶!」
「脹氣未通也會造成視神經的阻礙,你需要排氣。」這件事就和放屁一樣簡單,不用討論。
「十方先生,我的胃一點都不脹……」臉紅的東方婉婉有一些侷促。
他不高興地抬起她的臉一睇。「我不叫十方先生,我姓蕭,蕭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