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寄秋
她嬌羞的一瞋,「妳在說什麼風涼話,我快要離死不遠了,妳還不想法子解救我。」
「活該,愛現,誰叫妳不要臉地在校門口和愛人吻得昏天暗地。」她的語氣含有取笑意味。
「哎呀!那個心存不良的壞蛋才不是我的愛人,他是故意要引起眾怒。」懲罰她的不坦白還有拒絕他的接送。
「是哦,兩人吻得難分難捨叫故意,那麼上床叫栽贓陷害嗎?」分明笑得像傻蛋一枚,虧她還佩服她是裝傻高手不受旁人影響。
「芬蘭·貝裡,妳思想好邪惡,貝南王國的後宮專教妳情色呀!」她肯定是看太多嬪妃和國王翻雲覆雨的畫面,心發野了。
芬蘭的眼眸中散發智慧的笑。「有心思擔心我受污染,不妨想想十分鐘前薇薇安丟下的怒言。」
「嗄?」安曉恩皺起眉,這個壞心眼的公主太可惡了,幹麼提醒她恨不得遺忘的事。
薇薇安不屑兼含著憤怒的低吼聲猶在耳際,可她苦思不出解決的辦法。
她不去惹事事偏往她頭上落,劉易斯的行為簡直是不可饒恕,瞧他為她樹立多大的敵人。
有所選擇的話,她寧可不去面對氣焰高張的嬌嬌女,誰曉得她會被分屍成幾塊,噴火的惡龍爪子一向很利,她不以身涉險,以為王子會從天而降。
童話故事是她生命中的惡夢,從小到大她身邊一定圍繞四個騎士,眾星拱月地輪流為她講解當公主的好處,要她只管呼吸就好,其它的事有屠龍英雄負責。
結果她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消滅屠龍英雄,一看到幾個不肖哥哥的嘴臉,再美好的幻想也會瞬間破滅,他們讓英雄變得可笑。
芬蘭一副閒涼的姿態,「逃避是沒有用的,不如光明正大的鬥上一鬥,我會在背後支持妳。」女人的戰爭她不宜介入,兩人就已經太擠了,明哲保身。
「無恥的話妳也說得出口,是朋友就該幫我陣前殺敵。」衝鋒陷陣是沙漠王國子民的專長。
「很抱歉,有利益衝突就不是朋友,妳要不要把禮物還給我?」表示絕交。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安曉恩忍下殺害真公主的慾望。「妳從來沒送過我禮物。」
「是嗎?原來我們交情沒那麼好呀!我先走一步了。」友誼涓涓細流才能長久。
現在想想同學快一年了,她的確沒送過半件禮物,連片涮羊肉也沒有請,實在是交淺言深呀!
「妳敢走試試,我馬上登高一呼拆穿妳的身份。」安曉恩出口威脅。到時誰比較出鋒頭呀!
芬蘭身子一僵地旋了回來怒視,「做人不要太自私,妳想害死我呀!」
「彼此彼此,妳還不是見死不救,至少巴結妳的人會比仇視我的人多。」她是懷春少女們的公敵,而芬蘭是公主吶!
差別真大,說不定女王還會親自接見貝南王國的公主呢!而她只能沒沒無聞受人欺凌,暗自飲泣。
「恩蓮娜,妳真小人,人家恨的人是妳,幹麼拖我下水。」她的處境夠危險了,不需要太多的諂媚。
安曉恩無辜的掀掀嘴角。「因為妳是我的朋友嘛!不犧牲妳要犧牲誰。」
「妳還真是好朋友呀,怎麼不找那位香車接送的大帥哥出頭。」芬蘭忿恨的說道。
人家煮了一鍋沸水關她什麼事,事出有因就找當事人解決,一次談開省得後患無窮,看戲的她還是維持著旁觀者姿態不介入。誰曉得最後遭殃的人會不會是她,理由是多管閒事。
「別開玩笑了,那個大禍害正是這一團紛亂的始作俑者,妳敢指望他澄清嗎?」不越攪越亂才怪。
搞政治的人都希望時局越亂越好,因為時局亂才能造就英雄,誰不想突顯自己好穩固政治地位,找他來作秀還比較適當。
劉易斯有所謂的群眾魅力,隨便一站便能吸引無數注意力,再適時發揮領袖氣度,他把狗屎放在手上人家也會當是黃金。
一個故意把一池清水弄濁的人會有好心嗎?只怕他一出現,水永遠不會回復原來的清澈。
「妳也規避不了責任,是妳允許他吻妳造成轟動。」芬蘭點出重點。一隻駱駝兩隻鈴鐺,叮叮噹噹。
沙漠民族的說法,意思是一個鈴鐺不會太響,必須兩個互相撞擊才會吵死人。
安曉恩氣岔地羞紅了臉。「妳不曉得他多卑鄙,我根本逃不掉他的掌控好不好。」
「少口是心非了,其實妳有點心動對吧!聽說對方可是少見的出色男人。」不藏起來自用未免可惜。
「我……我……」被說中心事,她又惱又羞地不知該如何反駁。
對好看的男人心動是人之常情,她又不常接觸男人,有一、兩個極品當然會心花怒放,偶爾放心出軌不會造成大傷害。
「說不出話來了吧!早早拿根繩子拴緊他,不然覬覦他男色的女孩都排到我家鄉。」種滿可可樹的美麗家園。
離家千里總會有所想念,儘管後宮充斥等候寵幸的妃子,但每一張臉孔都是她所熟悉的故人,很難不去想她們正在做什麼。
國王父親的女人雖不少,其中不乏她童年玩伴、知心好友,但是子嗣卻異常的稀少,至今除了她是四名正妃之一所生的正統繼承人外,其它七名侍妃所生的公主不是早夭便有天生殘疾,無法擔任正統。
因此她的存在才益發重要,關係著王室的純正血統是否能繼續。
「妳在說什麼嘛!我和他又不是那種關係。」真要進展到男女關係,她家那群護女團肯定暈倒。
小小的迷戀不算大事吧!
「少裝可愛了,薇薇安還在等妳。」她這人沒別的本事,專潑冷水。
雙肩一垮的安曉恩發出哀嚎聲,「妳好殘忍,我受傷了。」
芬蘭一臉無所謂,「反正都快死的人,受一點傷算什麼。」早死晚死都是死。
「芬蘭,有沒有人說妳心腸很毒?」她埋怨的收拾好課本
「有。」她回答得很順。
「誰?」看來那人很瞭解她天性本惡。
深黑的手一指,「妳。」
※※※
「妳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我要妳離劉易斯·霍華遠一點妳敢不聽?」
眼鏡一挪,自認為很倒霉的安曉恩在心裡想著,不就妳要我來的,怎麼反過來變我主動。
她也很想做到薇薇安的要求,可是某人不配合她能要他自動消失嗎?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劉易斯狡猾得根本不受人擺佈。
何況同住在一座城堡,他別有心機安排她住他隔壁的房間,即使空房間高達一百多間,兩人想避不見面還真的很難。
不過這件事不能向外洩漏,光是他壞心的引起大騷動已經夠難擺平了,若再加上這一樁肯定死無葬身之所。
「薇薇安,我們不能和睦相處嗎?」安曉恩打破沉默希望化干戈為玉帛。
「呸!妳有資格喚我的名字嗎?瞧妳一身寒酸的,妳憑什麼和我搶男人?」她鎖定的丈夫人選誰都不准碰。
搶?她差點笑出聲。「我向妳保證我沒有這個意圖,我自知姿色平庸不敢妄想與星月爭輝。」
「妳是指劉易斯自己巴上妳這株小野草嘍?」一擦波浪棕髮,高傲的薇薇安以女王之姿眄視眼前女子。
沒錯,可是她說了實話不會有人相信,他太精於迷惑人心了。「我和他不熟。」
啪一聲,一道五指印清晰地浮現在安曉恩臉上,一向受盡寵愛的她有幾分錯愕,幾時她曾受過這樣的羞辱,第一次挨打的感覺麻麻澀澀的,有點痛。
「不熟就敢下賤地在大門口勾引他,兩人要是熟一點不就公然行淫穢之事。」她絕不允許那種事發生,劉易斯·霍華是她的。
安曉恩眼中蘊集些慍氣。「妳不覺得過份了些,動手打人是不對的行為。」
「以我的身份出手打妳是妳的榮幸,我高興打妳這次等平民如何?」有色人種全都該滾出英國土地。
「人人生而平等,她是不能怎麼樣,但妳總不能欺負外來民族吧!」
隱身在樹叢中打算為好友出一口氣的芬蘭剛舉起手要侍衛適時出現解圍,誰知有道溫和略帶說教味的男音先行響起,她眼一瞇的撤下侍衛靜靜觀察。
不可否認是一位令女人芳心大動的卓爾男子,連她看了都想去親近,放棄公主的尊貴身份主動追求,甚至為他取下面紗換上西方人的服飾。
但是她的心動僅只一秒鐘不到,隨後被呼喚出的名字打消了她的蠢念。
根據恩蓮娜的形容,他是十足的偽君子,雖然此刻她看不出他有任何一絲表裡不一的跡象,可是她相信恩蓮娜的判斷,她對人一向有異於常人的敏銳度,鮮少錯看人的本性。
像兩人初識時,她一眼就瞧出她的不尋常身份,旁敲側擊地找出她不尋常的地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故作平平的不尋常人。
因此兩人一見如故,不分種族、不分膚色地結成好友,其實在她心底是很高興有這麼個能交心的朋友,平常愛鬥鬥嘴純屬玩笑,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