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寄秋
一旁的夏維森哼了一聲,像是嗤笑她的天真。
「這……」
「說不定對方會打電話去家裡,而且祥祥也需要你照顧。」她提起小侄子才說服他。
「好吧!我先回去,一切就拜託夏先生了。」他看起來比警方更有魄力。
左宏文懷著不安離去,不展的愁眉憂色重重,現在也只能相信妹妹的男朋友。
「夏維森,你不能對我大哥瞼色好些嗎?他又沒欠你錢。」她又想扁他了。
「那邊那位的下場看到沒,我還手下留情呢!」他下巴一努。
角落的黃人璋正拿出一面小鏡子哀悼他的牙。
誰叫他來得不是時候,基本的禮貌欠人教,急驚風似的非請自入,他非常好心的送上一拳要他敲敲門,是兄弟才不必客套。
是呀!她還求什麼呢?十幾年的結義兄弟他照扁不誤。「我大嫂的事可不能馬虎。」
「得了,我會把人帶回來,但是我先聲明,我相當相當討厭她的爛個性。」從頭爛到腳。
她哭笑不得,「真不曉得你的無禮是打哪學來的?」
沒人要他喜歡她大嫂,有大哥去寶貝就好。
心裡不是不害怕,她的生命中已習慣了陳秀娟的存在,父母去世時是她陪她一起度過,當她和大哥沉溺在哀傷中不能自己時,也是她一手處理兩老的後事和保險的理賠事宜。
她不只是她的好朋友、愛管閒事的大嫂,更是她渴求的姊妹,左家因她而豐富了起來。
換言之,陳秀娟是左家的貴人。他們兄妹倆一直這麼認為。
「娘胎。」反正他天生無禮。
「你……」她正要斥他一句無聊,這時候,葛憂城匆匆帶來令人振奮的消息。
「夜叉找到獨眼的落腳處,我們可以行動了。」總算讓他等到最佳時機。
一幹便衣刑警精神一振,但是局長睡死了,眾人不知要不要配合四面殺神的動作一舉生擒匪徒。
夏維森撇撇嘴,「慢了些,不過可以原諒。」他要好好發揮一番,拳頭好久沒餵人血了。
「他定下午夜之約,我們提前九點鐘出發,到了那裡大概十點左右,和夜叉會合後你就衝進去救人。」安定的日子過久了,葛憂城有點興奮。
「我救人?」
「兩個人都是因為你的緣故而被擄,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其中一名還是他未來的姻親。
他咕噥地說著別人聽不清的髒話。
「我也要去。」
「妳?!」
眾人聞聲一致看向一臉嚴肅的左芊芊,不出大伙所料,夏維森狂怒地朝她一咆。
「不行!」
雙手被綁在身後的陳秀娟不曉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一睜開眼天色已暗,身旁躺著一位看來昏迷甚久的女孩。她一臉呆愣,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好半晌她才意識到自己遭人綁架,她第一個擔心的並非自己的處境,反正她對生死看得很開,而是老公吃晚飯了沒,他一向吃不慣外面的食物,每日都將她的愛心菜餚吃光光,比起冷血的小姑好養多了。
接下來她又煩惱,米蟲芊芊少了她的「供養」不知道會不會餓死,那人閒散慣了,五千萬定存到現在都沒花過一毛,萬一她被小氣的男人拋棄了,兩兄妹肯定哭死。
至於兒子祥祥就不用費心,有疼他的爸爸和姑姑,他照樣好吃好睡地把自己養得肥嘟嘟,出門不怕別人欺負。
陳秀娟一抬頭,才發現這裡頭還有許多人,包括抓她來此的女子。
「這位小姐,妳是不是綁錯了人?我根本不認識妳。」她不過家裡有點小錢,做點小生意罷了。
「妳叫我什麼?」明顯的冷音讓她怔了一下。
「呃,對不起,先生,你太漂亮了,所以……一時錯認。」太沒天理了,為什麼這個綁匪帥得一塌糊塗?
已換下女裝的楚得俊美異常,半長的發披蓋他另一邊的瞼,神情冷峻地盯著面前毫無懼意的美麗少婦,她不像先前那個直哭鬧不休。
「妳不怕我?」
她苦笑地挪挪身子坐直,「怕有何用,人人都會死,早晚而已。」
包辦婚喪喜慶的過程中她看遍人生百態,喜怒哀樂是人之常情,生老病死誰都會有,太過在意只會苦了自己。
「愚昧的女人,生不如死的滋味嘗過了沒?」他朝地板揮了記鞭子。
破空的聲響讓陳秀娟瑟縮地露出懼意,「我和你無……無深仇大恨,你要多少錢開出個價,我叫家人送來。」
「妳以為我貪圖那一點點贖金?」他發出刺耳的笑聲。
「我們或許不是王永慶,但是幾千萬還湊得出來。」保命勝過面子,錢財乃身外之物。
楚得的眼瞥向一邊,「妳曉得她是誰?她是大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身價上億。」只是有錢而已,這個人質壓根沒用,引不出他真正要的人來。
「上……上億?」陳秀娟為之咋舌,她要賺幾年才能成為億萬富婆?「你是誰?」
一記鞭子揮過去正中她的手臂。「妳不配問我的名字,一個餌就給我安份些。」
餌?「你要釣……釣誰?」
又是一鞭直落,這次她學聰明了,反應極快地偏過身,但是不幸地連累身側的女孩,害她當場皮開肉綻地由昏迷中醒來。
「水……我要水……」乾渴的喉嚨自然發不出好聽的聲音,粗粗啞啞的。
「給她點水喝吧!人質死了是拿不到贖金的。」手臂好燙,她也想喝杯水。
「自作聰明的女人,我有說要贖金嗎?」楚得冷笑地潑了一杯烈酒過去。
灼熱的傷口碰到烈酒,那種痛非言語能形容,才醒過來的鄭乃菁承受不往又昏厥過去。
「那你綁架……呼!我們做什麼?」好痛!該死的殺千刀。
漂亮的男人沒好貨。
「妳說呢?」他的笑臉特別詭異。
她心口一慌地直往牆壁貼。「你……你不會有特殊的癖好吧!我有老公不合你胃口。」
「哼!女人,最低等的賤物,碰了我還怕髒了手。」他一瞼鄙夷的吐她一口口水。
好髒。
「因為女人碰女人沒什麼感覺吧!獨眼。」暗處有道碩長人影點火燃起一支煙。
楚得身邊的幾名手下立即掏槍,只見是一向膽大妄為的夏維森由暗處現身。
「你來早了吧!黑閻王。」楚得無絲毫驚懼,眼底微微閃過一道複雜波光。
黑閻王?!那是誰?芊芊的男朋友怎麼像個殺手?被一把槍抵在腦門的陳秀娟還有心思想東想西。
「老朋友邀約怎好遲到,可惜沒帶禮。」他指的是雷貫耳。
「你一向無禮,我怎能要求閻王有人性。」楚得面無表情的倒著酒。
「我來了,可以放人了吧!」他分神的往後一瞄,引起楚得的注意。
「你要哪一個,我大方點讓你選。」這是個有趣的遊戲,測試人心。
夏維森不屑地擺了個很酷的架式將槍指著他。「是哪一個先死吧!老套的把戲還玩不膩,你真幼稚。」
「你……」楚得俊美的臉孔終於露出憤怒的表情,「你不想她們活?」
「她們的死活關我屁事,反正我不會為她們流一滴淚。」他會來是被逼的。夏維森以為沒人發現地向外一瞟。
「好,那我就先拿她開刀。」楚得將槍口指向陳秀娟。
「等一等,你不准動她,不然我跟你拚命。」一道女聲驀地響起。
「該死的!誰准妳進來!死羅剎,你給我準備換牙。」夏維森氣急敗壞地拉住橫衝直撞的小女人。
「我就知道你沒血沒淚,除了我以外的女人你根本不管她們是死是活。」還好她來對了。
理直氣壯的左芊芊讓眾人頭痛不已,一手捂著嘴的黃人璋出現在她身後,葛憂城只能對她的衝動訕然一歎,至於石駿和則是率弟兄料理外面的防備。
楚得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他押對了寶,能讓黑閻王分心就是他的弱點。
「芊芊,誰叫妳來送死!我陳秀娟不需要妳救,快給我滾回去……唔……」一道紅痕由她額前流下。
「你敢用槍敲她的腦袋!你……你會死沒人哭。」她罵不出難聽的話。
夏維森看在陳秀娟的重義氣,決定救她。「女人,退後點,別妨礙我救人。」
話聲一落,他推開左芊芊向前攻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解決掉幾名持槍者,其它兄弟也默契十足地在同一瞬間出手。
但是他們沒料到楚得居然狡猾至此,故意先挨葛憂城幾記重拳倒向窗邊,然後佯裝重傷地倒地不起。
在眾人疏於防備之際,他一躍箝住手無寸鐵的左芊芊,鷹爪似的五指扣住她的咽喉。
「放開她——」
「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你不是說死不足惜嗎?」可以報復他了,楚得卻不覺得快意。
青筋爆浮的夏維森瞪紅了雙眼,「你最好別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否則我會讓你嘗嘗閻王的地獄之火。」
「心疼了?噴噴!你當年傷了我一眼,你要我還左眼還是右眼呢?」他的長指在美目前作勢一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