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冷雨烈情

第8頁 文 / 寄秋

    上一次在醫院那個小兒科的吻才叫兒戲,根本還沒嘗到就草草結束,實在有點不太甘願。

    這回要吻個夠本,順便付點利息摸摸圓翹的小豐臀。

    「方痞子——」

    「有。」方羽不理會她羞惱的俏怒,意猶未盡地補上口水。

    「你混蛋。」他辜負她的信任。

    「罵得好舒服,再來。」他犯賤的討罵,心滿意足地噙著賊笑。

    拿他沒轍的朱鴻鴻一嗔,無語。

    電話適時響起,她不介懷地拍打他一下,要他放她去接電話。

    「一個吻。」

    「痞子。」她被動地在他臉上敷衍一吻。

    「沒誠意,欠著。」

    方羽右手一翻,一道銀白色光芒射出,頃刻白色話筒落在他手中。

    「你……」

    「接電話,寶貝。」他將話筒貼近愕然的她耳旁。

    怔仲的佳人不太用心的虛應了電話另一端的人兩句便掛斷了,一手翻看他長繭的掌心,懷疑袖裡暗藏玄機。

    「誰來的電話?」

    「醫院。」奇怪,沒機關呀!五指全是皮肉。

    「什麼事?」

    「五○二的病人又在鬧房,院方要我去安撫一下。」他是怎麼變的?

    「別理他。」

    「嗯!」

    她盡顧著研究他的五根手指頭,聽不進半句話。

    一會兒電話又響起,方羽用同樣手法接電話,不過這次他不換手自己聽,將內容讀出。

    「寶貝兒,三民路發生連環大車禍,一輛運油車衝撞大型巴士,禍及旁車道的進香團遊覽車,已知十死三十重傷……」

    話筒傳來緊急的求援聲,方羽手臂一空,救人心切的朱鴻鴻己穿戴好外出服正要拉開大門……

    「等等我,蜜糖。」

    第四章

    「嗄?!這是怎麼回事?」

    開幕誌慶的鮮花送錯了地方吧!這裡是醫院。

    正確說法是她的辦公室。

    「少裝蒜了,你表面上清高,私底下不知道如何賣弄風情,吸引一群蒼蠅蚊子亂飛。」

    朱鴻鴻沒有欣喜若狂的歡色,冷沉著一張臉退出被花淹沒的私人天地,蹙著眉忍受任煙含沙射影的譏誚。

    她不是不喜歡花,而是嫌整理、換水太麻煩。

    今日以前她是收過不少愛慕者的花束,大多數她是不拒絕,轉身將一束束盛開的花卉轉送給其他病人,並用冷靜的口吻表達謝意。

    別人有權利愛慕她,而她有義務給予勸告,一束花代表開始也是結束,她不會造成愛慕情感的混淆,將感情錯置。

    「護理長,花是誰放的?」她應該清楚。

    任煙一臉酸的說道:「還在故作無知,五○二的黑道大哥早放話說你是他的女人,這些花全是買來討你歡心。」

    「他太無聊了。」數大不一定是美。

    「你現在可吃香了,先是有個小白臉男友,現在又多了個什麼幫主,左右逢源。」

    任煙克制不住冒泡的酸液,刻薄的嘴硬是停不下來,一古腦全倒出來。

    暗戀的查醫生雖然放棄追求朱鴻鴻,但是付出的情感收不回來,轉而和放射科的華醫生約會,根本不曾考慮過她。

    她自認長相不差,為何儀表出眾、條件優的男人全被牛屎糊了眼,看不見她這朵開得正艷的花朵等人採擷。

    女人是虛榮心作祟的動物,見不得同類過得比自己好,鑽石都能挑出鵝蛋,非要把人貶到腳底板下才能滿足一時的不快。

    女人的敵人是女人。

    這是永遠不變的定理。

    「五○二的病人不是出院了?」三天前她就簽下出院同意書。

    「人家哪捨得出院,他當醫院是賓館,不把上你絕不甘心。」人比人,氣死閻羅王。

    習慣任煙的尖銳言詞,朱鴻鴻知道她是心理不平衡,所以下予計較地吩咐幾個實習護士,以善心人士名義將一室的花束全分送到各病房。

    淡泊的天性激不起巨浪,笑罵任由人,她只求無愧於心的堅守崗位,以救人為已任。

    悲天憫人太崇高,她承受不住。

    為的不過一個簡單的理由——

    興趣。

    「院方不請他出院嗎?病床已經不敷使用,他佔據了別人的生存機會。」這人該轉到精神科。

    「哈!你在說笑話,醫院開門就是要賺錢,有人像暴發戶一樣灑錢,一夜十萬的往下砸,沒人會拒絕財神爺上門。」有錢得叫人眼紅。

    「社會病態。」

    任煙拉正名牌扶扶船形帽,「笑貧不笑娼,我是沒你的運氣,不然早匍匐在金錢勢力下。」

    當年她投考護校是為了釣個醫生老公,一路辛苦地往上爬只求過安逸生活,銜金戴玉的當個醫生娘,不要當個領死薪的公務員。

    十年過去了,她是經歷了幾個男人,可都是窮哈哈的藍領階級,圓不了少奶奶的夢,所以她妒恨所有美麗的女子,不甘心平庸過一生。

    可惜她的野心全用在排擠異己,不懂得充實內在,因此清麗的五官頓減光澤,尖酸的個性令人不敢恭維。

    連帶著失去飛上枝頭的鳳凰夢。

    「我看你不必再故做姿態吊人胃口,現今社會是金錢當道,你不如跟了黑幫老大,咱們跟著沾利。」

    任煙一定不知她說中了,方羽就是黑幫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手底下兄弟多得可以淹死鯊頭幫幫主張箭。

    「你忘了我有男朋友。」那個頭疼人物。朱鴻鴻眼底有股暖意。

    她不屑地搖搖手指。「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安份,英俊不能當飯吃,趁著年輕多撈錢才穩當。」

    「這倒是。」

    「你……你贊成?!」任煙頗為驚訝地頓了一下。

    「是呀!」她眉頭一舒。「挑男朋友還是醜一點的好,太帥的男人易招桃花。」

    「我就說你怎麼轉性,咱們根本是雞同鴨講。」她指的是白花花的鈔票,誰在乎對方帥不帥。

    朱鴻鴻拾起一朵實習護士掉落的蜀葵遞給任煙。「平安就是福,虛偽的愛是鏡花水月。」

    ※※※

    送走了一室鮮花,花兒雖然不在,香氣依舊縈繞在四周,各種香味混濁,不但不能令人神清氣爽,反而有種沉重的窒息感。

    吐了口氣,朱鴻鴻悠然地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灌進室內,逐走濃郁的花香。

    「你是什麼意思?」

    「咦?!」

    一身陰寒的張箭抱著胸站在門口,身後是猥瑣的長毛及小跟班五筒「誰准許你將我的花送人,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權威嗎?」沒人敢違逆他,除了她。

    她毫不畏懼地迎向他。「花是用來欣賞,應該擺在適當地方,並非用來突顯個人財力。」

    「好,你夠膽。」他冷笑地一嘲。

    「你的傷勢好多了,何必浪費金錢佔著病床不放,你出院吧!」她不想因私人因素鬧是非。

    她不願做比較,但是很自然地將他和方羽放在同一個天秤。

    兩人的五官同樣出色,張箭粗獷、深沉,一眼就讓人看透他的黑道背景,習慣性的命令口吻,自視甚高地想操縱所有人的思想。

    方羽看似輕浮不羈,舉手投足間流露不凡的氣度,眼底的笑意時冷時暖,叫人猜不透詼諧語句中的真意。

    但是——

    她心中的天秤是完全偏向他。

    大概女人多少都有點傻氣吧!即使她是名技術卓越的外科醫生。

    「要我出院很簡單,當我的女人。」張箭誓在必得地睥視她。

    「你的簡單對我而言是難如登夭,我沒興趣當男人的玩物。」她做出送客的手勢。

    他陰陰一笑。「聽說你有個要好的男朋友?」

    「談不上要好,道聽途說總是容易失真。」她不喜歡他口氣中的暗示,非常不喜歡。

    「如果他突然少了條腿或多幾根肋骨,你是不是會聽話些?」他的嘴角勾勒殘酷的笑波。

    「他沒你想像中的無能,我勸你不要有找死的念頭,我不認為救得了你第二次。」

    或許是不想救。

    張箭的怒火隱隱可見。「他有三頭六臂不成,我會留個全屍讓你憑弔三分鐘。」

    「不可理喻,你像要不到糖吃的壞小孩。」以為會吵會鬧就有糖吃。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難免會有些擔心。

    「我沒告訴你我是混黑社會的嗎?」他一臉陰邪地由上俯近她。

    朱鴻鴻心頭不豫的往後仰。「請你出去,不然我就報警。」

    「報警?!」

    張箭冷哼一聲地拔掉電話插座,命令長毛和五筒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入,意圖昭如明月。

    他能爬到今日的地位不是靠著一張嘴空談,為達目的他不惜使盡卑劣手段,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憑他還擺不平一個驕傲的女醫生?

    只要得到她的身子,還怕她逃了。

    「有生以來,我唯一後悔的事便是救了你。」她以極緩的速度移動腳步。

    「跟了我之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會樂不思蜀的忘了後悔怎麼寫。」張箭狂妄的解開第一顆扣子。

    摸索到銀色小刀的朱鴻鴻神色一凜。「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再小的仙人掌都有刺。」

    「哈……我會用牙齒一根一根從你雪白的身軀拔除。」透著慾望的眼神轉深。

    征服欲刺激著男性激素,身為男人的自大心態,讓他覺得自己是神,無視律法的玩弄美麗女奴,滿足他強人假相的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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