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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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六千兩有沒有比這位老兄出的價高?」
袁罄的聲音不響亮,卻清清楚楚的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嚴幼幼驚訝的回過頭,脫口而出,「是你!」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是羞愧,還是歡喜?總之,非常吃驚是確定的。
嚴拜加用小指頭掏了掏耳朵,嘀嘀咕咕的說:「原來酒暍多了耳朵會壞掉。」
他居然聽見兩萬七干兩,真是不中用的耳朵。
「兩萬六干……」趙五娘感激涕零的說:「賢婿,你真有眼光。」
「你瘋啦。」樂相似一扯他的衣袖,「這是在賣女兒招親耶。」還兩萬六千兩咧。
「我有打算,你別管,別出聲,否則……」他用眼光告訴他,否則下場會很慘。
樂相似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乖乖點點頭。
袁罄回過頭,對著感動得猛擦眼淚的趙五娘說:「聽說是價高者得,是嗎?」
「當然,賢婿,你真是大方,我真是三生修來的好福氣。」遇上這麼一個財神爺,讓她這種騙人的勾當幹一次就能吃喝一輩子。
「可惜我們只有一個女兒,不然就全送給你,補貼你一些。」嚴拜加跟著附和。他終於確定自己耳朵是好的,是這個年輕人太大方,出的價高得嚇死人,害他覺得只給他一個女兒有點過意下去。
「爹,你說什麼呀!我們又沒瞧見銀子,他說多少你們就當真?」嚴幼幼小嘴一癟,「這年頭愛說大話的人多,先看到銀子再說吧。」
「我有沒有這筆錢你應該最清楚。」袁罄輕描淡寫的提醒她,「不是嗎?」
她做了一個鬼臉,打死下承認。「我怎麼知道,我長得像你們家的帳房嗎?」
樂相似咦了一聲,看了嚴幼幼一眼,又看了袁罄一眼,有點明白了。
這個姑娘的神態依稀有些像袁圓。
長得並不是十分相似,但說話的聲音、表情,就連皺眉、嘟嘴的小動作都像。
趙五娘將袁罄打量了一番,喜孜孜的說:「穿得人模人樣的,別說是兩萬多兩,就是兩百萬兩也有。」
「那當然了。」樂相似忍不住插嘴,「安平王府的小王爺身價何止兩百萬兩。」
「小王爺?」趙五娘張大了嘴巴,「真的假的呀?」
「小王爺?」嚴幼幼也張大了嘴。
原來這傢伙是什麼小王爺,這下死定了,她扒走他那一大疊銀票,不知道要坐豐坐多久了。
「小王爺?」嚴拜加也呆呆的重複著。
騙錢騙到小王爺身上會下會罪加一等?會下會被殺頭呀?
「兩位,令嬡收了我的銀子,理應跟我走。」袁罄不等他們把嘴巴闔上,直接說出目的。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一毛都沒拿你的。」嚴幼幼也沒說謊,她一毛錢都沒摸到,懊惱的當了過路財神,銀票全都叫姓王的烏龜拿走了。
「你是一毛都沒拿,你拿走了兩萬六千兩。」袁罄慢條斯理的說:「就前天的事,你該不會忘了吧?」
他是硬要坑她的,她不見得會知道他已經拿回銀票,為了要讓她乖乖就範,只能抓著她的這條小辮子不放。
「你這個死丫頭,有這麼多銀子也下拿出來給你娘翻本。」趙五娘一伸手就扭住她的耳朵,「銀子呢?快拿來。」
「臭老太婆,我就算有銀子也不給你。」她用手格開她的手,氣呼呼的說:「這個傻瓜亂說你們也信?」
「他看起來不像傻瓜呀。」嚴拜加涎苦笑說:「乖女兒,你分爹十兩吧,不然一兩也成,我想喝酒耶。」
「我沒有銀子啦。」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們,「我要是有錢,還用得著跟你們上街來賣自己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模作樣的唬我們。」趙五娘不是滋味的說:「快拿來。」
「喂!你這個臭老太婆,是誰辛辛苦苦把你從賭坊裡救出來的?你居然這麼不相信你女兒。」
「好了,都別吵了。」樂相似覺得有出面打斷他們爭吵的必要,否則讓他們吵到清楚可能要花十年。「一個說給了錢,一個說沒拿,說也說不清楚,不如到衙門把前因後果說個明白,讓大老爺做公道,判清楚。」
一聽到衙門兩個字,嚴家三口異口同聲的說:「不行。」
開玩笑,到衙門去準死的,畢竟虧心事做多了,他們也搞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被通緝,到衙門去不是找死嗎?
「我又不是吃太飽,幹麼要跟你去衙門?」嚴幼幼強硬的說:「我說沒拿就是沒拿,別以為你是小王爺就可以隨便冤枉人。」
「我有證人的。」袁罄用自信的口吻說:「王老虎願意出面作證,他親眼瞧見你扒走我的銀票。」
「放屁!」她怒斥著,「全都叫他給搶走了,你要錢該找他要去。」
「你要是不扒走我的銀票在先,他也搶下走。所以我的損失,你要負責賠償。』
「姑娘,敢做要敢當,既然是你不對在先,那事情就很清楚了,我勸你還是跟小王爺走吧,否則鬧到衙門去,你也沒有勝算。」
「關你屁事!你吃了什麼東西,嘴巴這麼臭,一開口就臭氣沖天的!」她兇惡的瞪著樂相似,「老子的閒事輪得到你管嗎?」
「哇!」他退了一步,「這麼凶、這麼沖,袁罄,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丫頭吃硬不吃軟,別跟她廢話,直接抓她去治罪砍頭好了。」
「我也是這麼想,既然她自己不要和解的機會,那我也用不著再給她機會了。」袁罄嘖嘖幾聲,「可惜了,年紀小小就成了無頭野鬼,真是可憐。」
「作你的春秋大夢!扒你的錢要砍頭?神經病,了不起剁掉手而已,你當我是被嚇大的呀。」
「對對對,只是把手剁掉而已,也不怎麼嚴重。」樂相似笑咪咪的說:「不知道這樣子吃飯、上茅房方不方便喔?」
「你……」嚴幼幼瞪了他一眼,覺得他幸災樂禍的太明顯,好想給他一拳。
「女兒呀……」趙五娘把她往旁邊一拉,低聲獻計,「聽起來你比較吃虧耶,下如這樣好了,你分一千兩給我,其他的還給人家,再擺桌酒菜跟人家認個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娘呀!我說了八百次了,我沒有那些銀票。」她無奈的說:「你以為要是我真的有,會硬撐著不吐出來嗎?人家是小王爺,拔一根毛就壓死我了,我怎麼跟他鬥嘛,那些銀票早就叫王老虎給搶走了。」
她也想還哪,問題就是還下出來。
「死丫頭!」趙五娘一聽,忍不住罵道:「這麼沒用,也不會想個辦法留下幾張給你娘花,全給人搶走了還好意思說,我聽了都替你覺得羞愧。」
「你們兩個俏悄話講完了沒有?」樂相似提高聲音說:「現在事情清楚啦,那位姑娘收了錢,就該跟人家走,別在那邊拖延了。」
「操你媽的!閉上你的拘嘴。」嚴幼幼回頭罵道:「沒人跟你說話。」
「袁罄,這丫頭粗魯無文,凶得要死,她一開口就問候人家的娘。」他搖搖頭,「只怕不用一刻鐘就會露出馬腳。」
「那就叫她閉嘴別出聲好了。」他也知道問題重重,還好還有時間,要把她變成規規矩炬的郡主不可能,但是維持假象一個時辰應該不難吧?
只要讓太子見上一面,再藉言生病休養無法見人,就又多爭取了一些時間。
那個時候袁圓也該出現了。
他就不相信她真的有辦法做到坐視不理家裡大禍臨頭。
「叫她別出聲?」他看了嚴幼幼一眼,又被她的白眼瞪了回來,「那怎麼可能?她看起來就像條小辣椒,一定不會乖乖聽話的。」
「那就把她毒啞。」他輕鬆的說:「這點絕對沒問題,我辦得到。」
「毒啞,哇,你好狠喔。」他興奮的說:「要不要試試我的一種新藥,保證立即生效,且不會產生其他毛病。」
「跟真的一樣。」他彎起指頭在他頭上一敲,「她的事我自然會處理,你一邊看著就好。」
處理?這倒是挺耐人尋味的兩個宇,他挺好奇他要怎麼處理她。
袁罄上前幾步,「兩位,我可以把人帶走了沒?」
「賢婿,不要這麼猴急嘛!你先回家挑個好日子,帶著七、八車的聘禮上門提親,我們會滿心歡喜的把女兒嫁給你。」
「我沒打算娶她。」他一搖頭,「我府裡缺個粗工丫頭,我看她虎背熊腰倒也合適。」
「你是眼睛瞎了還是糊到牛屎?」嚴幼幼氣憤的說:「你說誰虎背熊腰,適合當丫頭的?」
「說你啦,這裡還有誰比你更符合這條件的?」
「你……」
「我怎麼樣?我說的是事實,你也難以反駁。」他搶了她的話,「這麼大筆的銀子,夠買你當丫頭十輩子了。」
「小王爺,我們這是招親,不是賣女兒耶。」趙五娘為難的說:「你這樣我們很難為,銀子嘛我是沒看到,人你就要帶走,這樣我們好吃虧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