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馥梅

    「你!你這個雙面人!」風汐海漲紅了臉，最後只能這麼喊道。「人前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實際上卻是個愛生氣又小心眼、講話刻薄、冷血無情的傢伙!」

    「干卿何事?」風潮生冷笑。他是雙面人，怎樣?犯法嗎?而且……哪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他哪裡小心眼又刻薄了?只不過脾氣稍微大一點罷了。

    一句話堵得風汐海不知該如何反擊，只能再次咬牙聲明，「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會吠的狗。」風潮生撇撇嘴，不再理會他，因為他等的人已經出現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潮生回來了，否則汐海不會這麼大聲咆哮。」風娘子從屏風後緩緩步出，階梯上頭的那根繩頭，連結的便是她院落的鈴鐺。

    「每次回來就只聽見他在那邊狂吠，卻老是不見他有任何進步。」風潮生繼續嘲諷著。

    「風潮生!我一定會……」

    「打敗我，我知道，你已經說了不下千次了，麻煩你來點實際的行動，好嗎?」風潮生打斷他。

    「我……」風汐海才正想狠狠的反擊，不料一個帶笑的聲音打斷了他。

    「好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鬥個不停，有沒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啊?」風娘子失笑，輕聲斥責。

    風潮生聳聳肩，懶得理他，風汐海則哼了一聲，雙手盤胸負氣的撇開頭。

    「潮生，你這回回堡，是需要什麼情報嗎?」風娘子詢問。她若不開口，放任他們兄弟倆鬥下去的話，三天三夜也鬥不完。

    「我要靈天尊的下落。」風潮生直言。一談起正事，他的表情又變得冷肅。

    靈天尊原是雷風堡的一員，排名向來緊追在風潮生之後，一年前，據說他為了巨額的銀兩，接下了綠林人物聯手委託，連殺了幾名朝廷命宮，從此，他在雷風堡與朝廷的地位，從賞金獵人變成被獵者，而也只有風潮生有這個能力獵他了，除非風娘子親自出馬。

    風娘子點點頭，望向風汐海。

    「汐海，靈天尊的下落。」

    第二章

    風汐海斜睨著風潮生，撇頭哼了一聲。

    「我才不告訴他。」

    說起他們兄弟倆，其實是各有所長的，縱使風汐海的武功永遠排名在最後，可是論他收集情報的能耐，就無人能出其右了，凡是雷風堡的賞金獵人們，要任何通緝犯的任何消息，找風汐海就對了。

    「三七分。」風潮生突然說。「你三我七。」靈天尊的賞金高達一萬兩，給他三成已經非常大方了。

    「不，你三我七。」風汐海獅子大開口。

    「人是我抓的!」風潮生怒道。

    「情報是我給的，如果我不給你他的下落，你永遠也找不到他，當然也就連一文錢的賞金也沒有，所以我願意分你三成，已經很大方了!」風汐海得意的說。倒沒想到兄弟倆的心思都一個樣。

    「哼!我如果不抓人，你空有情報只是個屁!賞金還不是一樣入不了你的錢袋!」這個死要錢的傢伙。老是找他麻煩、偷襲他，為的不就是因為排名首位的獵人，賞金不用與雷風堡分成嗎?

    「好了，你們兩個，我來做主，賞金就五五分帳，這樣就沒話說了吧!」這兩個兒子她不是不瞭解，平時愛鬥，鬥得天崩地裂無法無天，鬥得所有人都以為雷風堡將會在他們兩人手中分崩離析的時候，卻又看見他們團結一致的對抗外敵，合作無間，默契十足。可是往往才放下心，對雷風堡的未來有點信心之後，他們兩個又開始斗了，因為外敵已經剷除了。

    呵呵!反正啊!她已經習慣了，這兩個兒子的個性，活脫脫就像是她與亡夫的翻版。

    風潮生哼了哼，風汐海則皺了皺鼻子，兩人歇戰。

    「靈天尊，最近出沒於長安城，前些日子門下侍郎魯繼夫遭暗殺，就是靈天尊所為，據瞭解，他目前尚未離開長安城，而且……」風汐海稍做停頓，像是頗為有趣的勾了勾嘴角。「一向獨來獨往的靈天尊，日前竟然收了一個義妹，頗讓人覺得訝異。」

    「收了一個義妹?」風潮生皺眉，臉色沉吟。「怕是通緝榜上要多個人名了。」

    「目前倒沒有此種跡象，那位小姑娘據說才十五、六歲，生平清白的連和人發生口角的紀錄都沒有呢!」風汐海嘲弄的一笑。

    「是你能力不夠，查不到蛛絲馬跡吧!」風潮生嘲諷。

    風汐海臉色微變，當真被說中了!從來沒有他查不到的人，可那位姑娘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沒有任何過去。

    「清白的姑娘不可能和靈天尊牽連上任何關係!」風潮生根本不相信。「那姑娘的資料也給我，我想對靈天尊來說，那姑娘一定是特別的人物，否則不會讓獨行俠的他破例扯上關係!」

    「一千兩。」風汐海開價。

    「一千兩?!你以為我是開錢莊的嗎?開口就要一千兩，你要我去哪裡生啊?」風潮生怒吼。

    「哼哼!狂人張武，懸賞一千兩白銀，不是嗎?」風汐海的消息就是這麼詭異的靈通。

    「該死的!才剛收到的銀子，你又知道了!」風潮生怒瞪著這個吸血蛭般的弟弟。

    「要不要隨你，我可不在乎。」風汐海聳聳肩，一掃之前受到的鳥氣，得意的不得了。

    「給你就給你，拿去吃藥吧你!」風潮生從懷裡抽出一卷銀票，每張面額一百兩，剛好十張，往風汐海射去。

    風汐海兩指一夾，夾住整卷銀票，嘻嘻一笑，收下了。

    「貪財了。」

    「廢話夠多了，資料快點給我。」

    「行，有錢好說話，資料都放在你房裡了，自己去看吧。」

    「你這個……」原來他早就……風潮生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一掌劈了他。隨即一甩袖，轉身回房。

    「嘻嘻，娘啊!大哥真是愈來愈不懂禮貌了，連向您打聲招呼都沒有呢!」風汐海得意的笑著。

    「汐海……」風娘子柔柔的叫喚兒子，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哦?」風汐海心下一陣寒，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即起身想要溜之大吉。「娘若無事，那汐海還有事要辦，就不陪您了。」

    「站住。」風娘子涼涼的一聲命令，結果風汐海不知死活，硬是想溜，她立即彈指射出一道勁氣，點住了風汐海的穴道。

    「娘啊!您為什麼……」風汐海黑了半邊臉。

    「唉!娘老嘍，追不動你，只好出此下策了。」風娘子調侃，起身來到他身邊，抬手解了他的穴道，朝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指頭對他彎了彎。「拿來。」

    「什麼啊?」風汐海裝傻。

    「七百兩。」

    「你土匪啊!」風汐海大喊。

    「規矩、規矩，這是規炬，縱使你是堡主的兒子，也要守這規矩，誰叫你不是排名第一，收入就要被雷風堡分成，加上又是最後一名，當然就是三七分嘍!」風娘子一臉精明，算得清清楚楚。「七百兩拿來，要不然……」

    「怎樣?」風汐海偏問，難不成殺了他啊!

    「要不然就……全部沒收!」風娘子嘿嘿一笑。

    「嗄?哪有這種道理的!」那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哦，好像是廢話，被殺了怎還會有感覺咧?

    「七百兩拿來。」風娘子再次道。

    心不甘情不願，風汐海拿出那卷銀票，數了七張遞給風娘子。

    嘖!母子倆一個樣，可見風潮生是像爹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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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潮生來到長安城已經三日，根據風汐海「賣」給他的資料顯示，那靈天尊的義妹目前正在禮部尚書的府邸，難道……靈天尊下一個要刺殺的朝廷命官，是禮部尚書，而她是先來探路，打算來個裡應外合?

    繼續觀望下去不是辦法，他得潛入尚書府一探究竟!最好是將那「義妹」給揪出來，嚴刑逼供出靈天尊的下落!

    丟下幾個銅錢，風潮生起身離開客棧，才剛踏出客棧大門，一個橫衝直撞的姑娘迎面而來，不偏不倚的朝他撞來。

    眉頭一蹙，臉色一凝，他身形俐落的一閃，那一身紅衣的姑娘便直直的撞上一旁的門柱。

    「哇!」慘嚎在「叩咚」一聲結實的碰撞聲之後響起，風潮生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舉步便要離去。

    「站住!」紅衣姑娘立即衝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仰頭怒視著他。「你這個賤民，明明看見本小姐絆了腳要跌倒了，你卻見死不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風潮生厭惡的抿唇，眼神鄙視的掃了這位潑婦樣的姑娘，一身華麗的紅裳顯示出她的出身富裕，一旁幾名狀似隨從的跟班正不知所措，不知該上前替小姐出一口氣，還是勸小姐不要太無理取鬧。

    又是一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

    風潮生不屑的撇嘴，眼神冷凝的瞪了紅衣姑娘一眼，連碰都不想碰到她，運勁以隔空運物之法將她撥開，兀自跨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