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馥梅
駱冷冷由驚愕中回神之後,倒也沒有多問什麼,她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是在跟時間賽跑。
東方休閻直接飛進鐵柔山莊,來到徐敏柔的房外之後,才將駱冷冷放下,等在房門外的翡翠一見到他們,立即打開門領他們進房。
「莊主、夫人,東方公子和駱姑娘來了。」翡翠哽咽的說。
「閻兒……」徐敏柔虛弱無力的低喚。
鐵正起身,將位子讓給他們兩個,默默的定到窗邊偷偷拭淚。
「……我在這裡。」一聲娘依然叫不出口,東方休閻坐在床沿,望著臉色死白的徐敏柔,心口隱隱抽痛著。
「閻兒,對不起……」
「別說了,我已經不怪你了。」東方休閻搖頭。
徐敏柔哀傷的望著兒子,她多希望聽見他喊她一聲娘,可是……此願怕是無法實現了,因為閻兒對往事並沒有真正的釋懷。
「東方公子,讓我來。」駱冷冷上前,為徐敏柔把脈。
「冷冷,沒用的……」徐敏柔歎息。
駱冷冷不語,專注於脈象上,與上次的情形相比,病情的確更加嚴重了,看來她必須……
「不是沒辦法救,只是很難。」駱冷冷放下她的手,沉重的開口。
兩個男人立即圍了過來。
「冷冷,你有辦法救敏柔?!」鐵正驚喜的問,
「嗯。」駱冷冷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
「駱姑娘,你要怎麼做?」東方休閻蹙眉不解的問。
駱冷冷下語,取來一隻茶杯,抬頭梭巡了一圈,從牆上抽出一柄短劍。
「等一下,你要做什麼?」東方休閻抓住她的手腕。
「休閻?」鐵正焦急的望著他們,救人要緊啊!
「我要救柔夫人,你放手,這種事對我不會造成傷害的。」駱冷冷知道他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
東方休閻猶豫了,救人,代表要傷她,但是不傷她,就表示……
駱冷冷輕輕的扳開他的手,沒有受到多大的阻礙,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似乎知道他心裡的矛盾掙扎,這讓她的心暖了起來。
舉起短劍朝手腕輕輕一劃,鮮紅的液體立即流出體外,滴落在杯子裡。
「冷冷?!」鐵正也驚了,擔憂的望了一眼瞪大眼的徐敏柔。
「冷冷……」徐敏柔心痛的低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血,對她又有什麼用?
駱冷冷對他們一笑,「別擔心,我劃的傷口不深,流幾滴血不會有事的。」
「好了,夠了!」東方休閻眼看杯子已經六分滿,這叫幾滴血?!
「還不夠,至少要八分。」駱冷冷阻止他幫她止血。
瞪著她的傷口,東方休閻抿緊唇,眼底充滿陰鬱,直到杯子已經八分滿,他立即二話不說的點了她傷口四周的穴道止血。
「拿出瓷瓶裡的一顆丹藥和著這杯血喝下去。」她冷靜的說。
東方休閻忙著為她處理傷口,見鐵正動也不動的呆站在那兒,立即不耐煩的吼,「你沒聽到嗎?動作快一點!」
鐵正回過神來,立即依照指示將那杯血讓徐敏柔喝下,沒多久,她急促短淺的呼吸漸漸緩和,慢慢的睡著了。
「這只是暫時緩和她的病情,為的是爭取時間,如果要根治,就必須有兩味藥材。」包紮好傷口,駱冷冷對他們解釋。
「什麼藥材?」
「『龍王須』以及『仙女羽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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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大宅院裡,張欽龔盤腿坐在密室中,額上冒著冷汗,眉頭緊蹙,不一會兒,像是非常痛苦的猛地睜開眼睛,劇烈的喘著氣。
「該死!」他咬牙低咒,俊美的臉上有著扭曲的恨意,「可惡的笑邪,該死的駱冷冷!」
他需要「笑邪寶典」,而它,就在駱冷冷的腦子裡。
「有野心有什麼不對?難道要像你一樣,擁有一身絕學,卻遁隱山林當個隱士?!那為什麼還要收徒弟?為什麼還要找傳人?我才是你的傳人,為什麼不把它給我引為什麼?我是你的兒子啊!」張欽龔對著空氣怒吼。
「可惡!』翻身躍起,他像瘋了般在密室中揮掌,氣勁所到之處全都像被狂風掃過般狼藉,「啊——」他狂吼,雙眼赤紅。
「主人。」密室外的叫喚,讓張欽龔喘息地停下瘋狂的舉動。
他抹掉汗水,披上外袍,按下機關後,密室的門緩緩開啟。
「什麼事?」走出密室,他已恢復成平日的模樣。
「監視東方府的人員回報,四更天的時候,東方休閻以及駱冷冷匆促的出門,前往鐵柔山莊,據聞,是鐵柔山莊的莊主夫人病危。」
鐵柔山莊?
「東方休閻不是一向敵視鐵柔山莊嗎?」真是太奇怪了!
「本來是如此,不過幾天前東方休閻突然撤回一切對付鐵柔山莊的手段。」
「是嗎?」張欽龔沉吟,這是不關他的事,他要的只是駱冷冷,「那最近武林人士有什麼蠢動?」
「目前尚無人上東方府,不過一部分的江湖人已經開始在城內聚集了。」
張欽龔深沉的一笑,他知道那些人絕對不會有多大的耐性,人類的恐懼總是敵不過貪婪的本性,縱使東方府是龍潭虎穴,他們也會闖上一闖,到時候駱冷冷若得知自己為東方休閻帶來多少麻煩,以她的個性一定會離開東方府,到時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要故意放出消息,讓眾人誤以為笑邪老人的徒弟是個男子的原因了,大家的目標如果是個男人,那麼駱冷冷就會是他的了。
「繼續監視,有任何動靜都要立即回報,尤其是駱冷冷。」
「是,主人。」
「退下吧!」
「屬下告退。」
等著吧,冷妹,最終,你還是會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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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冷寒竄上駱冷冷的頸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東方休閻疑惑的望著她。
「沒事。」駱冷冷搖頭,將話題拉回,「我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
「我不贊成!」東方休閻一聽到她的提議,便立即反對。
「只有我知道龍王須以及仙女羽衣花的模樣,我不去,誰去?」她冷靜的反駁。
「此去天山,路途遙遠,險阻重重,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能度過?更何況你不是說了,龍王須和仙女羽衣花生長在人煙罕至深山峻嶺的飛瀑中,就算僥倖讓你抵達天山,也找到了它們,你又如何取得?用飛的?」東方休閻不知道她為什麼明知不可為,卻又如此堅持。
「那麼你說,該怎麼辦?」駱冷冷將問題丟給他。
東方休閻凝望著她,突然緩緩一笑,「你希望我說我跟你一起去,是吧!」
她一頓,臉上有被猜中心事的尷尬,沒錯,她是打著這個主意的,預備在這段路程中,找到辦法讓他開始學習師父的武功和毒經,她相信路途遙遠,有很多因素可以變成助力。
「很可惜,最近東方府正逢多事之秋,我這個主人怎麼可以丟下所有人自己跑了?所以就請你將龍王須和仙女羽衣花的模樣畫下來,我會派人去尋找的。」
駱冷冷懊惱至極,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東方休閻呵呵低笑,在她身後道:「希望你盡快將圖畫好,我好派人快去快回。」
她回頭又瞪了他一眼,然後加重腳步忿忿的離去。
「嘖!看來我惹惱了佳人呢!」東方休閻毫無悔意的歎道,「你們說是不是啊!文判,武判。」
「看來的確如此。」文判和武判無聲的出現在他身後,恭敬的立著。
「文判,武判,我將尋找藥草的重責大任托給你們,可以吧!」
「我們是殿王的護衛,不該離殿主太遠。」
「原來我在你們眼中是如此不濟啊。」東方休閻淡道。
「殿主請勿誤解。」文列與武判對望一眼,兩人心裡皆是一歎,知道這個任務非接不可了,「屬下遵命便是,只是府外近日有些江湖人士徘徊,屬下擔心那些人的耐性即將告罄。」
「別擔心,我會多派些人手守衛,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傷了我一根寒毛,這樣可以了吧!」東方休閻笑謔,閻羅殿高手如雲,那些下三流的角色,根本不足為懼,更何況閻羅殿中,堪稱是高手中的高手,便是身為毆主的他,難道文判武判忘了嗎?
「殿王說笑了。」文判和武列知道自己被取笑了。
「下去準備吧!」
「是,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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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不准,她就不會自己偷溜嗎?
反正他知道她不見了,一定會追過來的……哦,應該會吧?
望了一眼身後官道,他應該會追過來吧!駱冷冷沒有把握的猜想,他非得追過來不可!
可是,她已經離開三個時辰了,他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要追過來也早就追上她了,她一個弱女子的腳程,再怎麼趕也快不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