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季葒
留著一頭長髮的丫麥來到焉日焰的身後,不怎麼高興的對他下逐客令。
「我要走自然會走,不勞你費心。」焉日焰冷冷撇唇,淡漠地掀眸回頭;他看見理著平頭的德魁坐在沙發上,丫麥則杵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這兩個大男人終於離開了白蕾兒的臥房,這讓他的心情稍微好轉一點,但僅只是一點點。
胸口的情緒依然沈鬱不快,因為白蕾兒那句話,還有眼前這兩個讓他想攆走的礙眼男人。
「蕾兒說她不歡迎你,她要你立刻離開,否則她就要馬上收拾行李回日本去,一輩子也不見你。」丫麥悻幸然的對焉日焰笑著,很顯然的,他的工作就是白蕾兒的傳聲筒。
「她休想威脅我!」倏然轉身,他朝房門狂飆而去。
這妮子,才不過二十出頭,就懂得威脅別人了?!
他焉日焰在商場上打滾的經驗可不是白混來的,他非要她為這句話付出代價不可--
德魁從沙發上起身,壯碩的身軀飛快地擋在焉日焰的面前。
「讓開。」聲勢冷沈逼人。
德魁覷著眼前這男人駭人的冷冽氣勢。
他絕對是個不簡單的男人,今天他若是要硬闖進房,以他這氣勢絕對會得逞,但下場卻會很淒慘……
「相信我,蕾兒的個頭雖然嬌小,看起來甜膩膩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她執拗又鬼靈精怪的個性可是不容任何人挑戰的。她既然會說出這樣威脅的話來,絕對有能耐做得到。」
丫麥的警告聲在背後響起,他告訴焉日焰,假如他執意要硬闖的話,白蕾兒絕對會從他眼前消失。
焉日焰陰冷的目光越過德魁的肩頭,穿向那扇緊閉的門。
頓時,客廳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過了許久,焉日焰不發一語地轉身走向大門。
「告訴她,我會再來,她休想躲我。」他只是暫時放過她。
焉日焰沉著臉,不情不願地離開了「麗凱雅」。
在確定焉日焰走後,白蕾兒俏美的臉蛋從房門內探了出來。
「他走了?」額角的傷口被她戴著的帽子給遮住了。
兩個男人回頭看她。「被丫麥嚇跑了,看來那男人心裡是真的害怕妳消失不見。」所以才會選擇暫時離開的權宜之計。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快被他給煩死了。」走出房門,她已經換上一套帥氣的牛仔褲裝,頭上還戴著棒球帽。
一屁股坐到單人沙發上,在她鬆一口氣的同時,心情卻有些失望和落寞。
「心情煩就去喝酒吧!我發現東區那邊有幾個好地方哦,絕對可以放鬆妳的心情。」隨白蕾兒來台北的這段期間,德魁可是玩瘋了。
他和丫麥的外型南轅北轍,但同樣給人一種率性不羈的感覺,絕對讓人看不出來,他們的工作是必須很細膩的專業服裝打版與裁縫工作,他們絕對是白蕾兒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壓低帽簷,白蕾兒二話不說地起身。「就等你這句話,我們走吧!」她正想出去透透氣呢!
三人愉快的出門了,至於一直以為白蕾兒會乖乖躺在床上養病的焉日焰,則是開車趕回家,換上一套正式的西裝,直接赴一個婉拒不了的商業慈善晚宴。
第七章
慈善盛宴,似乎永遠擺脫不了那制式的鋼琴演奏,昂貴的葡萄醇酒,還有令人眼花撩亂的衣香鬢影。
以往他會在這樣的晚宴裡狩獵他的新情人,因為會在這種高級晚宴出入的女人,幾乎都是些社交界頗有名氣的社交名媛,她們成熟美艷,懂得男人的心理,在床上的表現絕對令人滿意。
但,往日那份「閒情逸致」,在今晚卻完全消失不見蹤影。
今晚,他一樣拿著盛滿醇酒的酒杯,站在宴會廳一角聆聽著鋼琴演奏,偶爾和幾位商業界的朋友談話,或是和前來搭訕的女人攀談幾句。
一切都一如往常那般,但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的心思全在白蕾兒的身上,她那句「我討厭你」壓在他的胸口,一直除不去、揮下掉。
他感到有點呼吸困難,所以他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對於有意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只是淡漠有禮的響應,沒有特意鎖住某個對象,進行邀舞或共度一晚的邀請。
他現在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查焉日烈赴花蓮遊說屋主賣屋的進度。
擺脫了人群,他走到較安靜的廊柱旁,拿起新辦的手機撥號給焉日烈。
電話通了,他的詢問惹來焉日烈沒好氣的回答--「我拒絕再為你工作。」
「你敢出爾反爾的話,我也能。」焉日焰眼神一瞇,握手機的手勁驀地加重。
「這次山上別墅的建築體和景觀設計權,我全部收回。」
他答應了白蕾兒要買下這房子送她,而這也是唯一能逼白蕾兒答應他追求的酬碼,所以他才會不惜成本的派焉日烈出面買下那棟房子。
他一直是勢在必得的,沒料到焉日烈卻在這時候抽腿?
狂怒的焉日焰完全無法接受。
「你敢?!貴公司的決議不是你說了就算,我可是合約設計師,你要是想毀約的話,咱們就照合約上言明的賠償條款走。」焉日烈從床上跳了起來,裸露的寬背因情緒起伏而線條緊繃。
焉日焰的情緒同樣的緊繃而陰霾。「我公司旗下有五名律師,區區一紙合約的糾紛,我只要隨便派一個人出馬就可以輕易解決。」
「你敢?!」彼端的焉日烈,盛怒於大哥這句無情的話。
「我沒什麼事不敢的。」兄弟鬩牆了。
焉日焰為了擁有白蕾兒,不惜和兄弟翻臉。
焉日烈氣毛了。「你敢跟我決鬥嗎?」
「等結束這場宴會後,我會回家等你,要打架我絕對會奉陪到底。」焉日焰毫不考慮地接下戰帖。
他既然答應了要將房子買下送給白蕾兒,就一定非得到手不可,一如他要將白蕾兒追到手的決心一樣堅定。
「奸,你、等、著!」彼端,焉日烈咬牙甩下電話,這場決鬥是避免不了了。
焉日焰也收起手機,緩步踱回大廳中央,重新融入人群中,和商業界的朋友談話,以及前來搭訕的美女們攀談,直到三個小時後宴會結束,他開車回家,冷靜地等著焉日烈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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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日焰一早負傷掛綵地上班,全公司上下一陣嘩然。
大家私底下議論紛紛,胡亂猜測,但就是沒人敢上前去詢問那一早凝著冷峻的臉色、不苟言笑的上司。
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做,也是唯一有本事捋虎鬚的,那就是堂堂董事長大人--古頵凡。
「你是在上床時,被女人咬傷的嗎?」
推門大方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古頵凡雖然被膽大妄為的下屬--焉日焰,用冷到極點的不敬眼神對待,仍是無所謂的聳肩笑著。
看著焉日焰眼角、嘴角的瘀傷,他就快樂得不得了。
呵,古頵凡這反應簡直就是很變態的「幸災樂禍」。
「可以說來聽聽嗎?你負傷的過程一定很精彩吧!」焉日焰一徑的沉默,更是挑起古頵凡難得的「求知」欲。
他這個董事長一點也不感委屈的倚在辦公桌邊,雙手抱胸,一臉興味地看著正襟危坐在皮椅上,埋首在公文堆裡振筆疾書的好下屬。
焉日焰突然停下動作。「董事長,這裡有一迭公文等你批閱,你坐下來慢慢看吧。」
他從公文堆中抬起負傷的臉,並在下一秒鐘從椅上起身,拿起隨意擱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要往辦公室外走去。
「喂,你去哪?」
事出突然,古頵凡呆住。
「我去找我的女人。」焉日焰冷冷丟下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後。
古頵凡神情恐怖地看著桌面上那只能用「堆」,而非「迭」來形容的公文,俊美的臉龐倏然出現滿滿的黑線條。
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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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打開,白蕾兒還以為來的人是丫麥。她早上五點從酒吧回來時,曾特別交代丫麥在十點鐘前要叫醒她,因為今天她和幾位富商太太有約。
她們對她所設計的衣服愛不釋手,直嚷著要她替她們量身訂作幾套晚宴服,白蕾兒一直推拒不了,只好勉強答應她們今天中午見面聚餐。
悅耳的門鈴聲響著,她揉著因為宿醉而隱隱作疼的頭,以及負著傷的額角,從床尾摸索來睡袍胡亂套上,腰帶綁也沒綁地任其垂落著,隨後便帶著惺忪睡眼和粉憨的睡顏,問也沒問門外的人是誰,小手扣上鎖把就將門打開來。
「丫麥,我的頭痛死了,我想我今天還是別去店裡,我現在……呵∼∼只想睡覺……」
愛困的猛打呵欠,白蕾兒癱軟地靠在門扇上,閉著沉重的眼皮,和門外的人說話。
但,現在杵在門框下的男人,卻不是丫麥,而是一臉負傷掛綵的焉日焰。
心情已經夠晦澀的焉日焰,在看見白蕾兒竟然敞著睡袍,露出半透明的蕾絲睡衣,嬌胴若隱若現地大方出現在他的眼前,心頭怒火突然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