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季葒
臉頰一陣辣燙疼痛,靳可愛怒氣騰騰地抓住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美女。
「你為什麼動手打人?」她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即使現在她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闖進了這間屬於她的屋子。
「我打你是警告你別妄想打聿麟的主意!他可是『華榮集團』的少東,憑你這種小角色休想高攀得上他這個天之驕子——他是我的男人,我們近期內就要到美國結婚了,你這個女人最好好自為之,別以為和他上了床就能搶走他!」
人高力氣大,她一使力,嬌小的靳可愛就被推倒在沙發上。
「噢喝——」背部撞上沙發扶手,她悶哼一聲,心口刺痛的感覺在身體裡擴散開來。
心很痛,但她強忍著,很快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該死!她居然打人又推人?!
靳可愛氣不過,惱火地要還手。
但美女似乎被妒意沖昏了頭,猙獰地朝靳可愛撲上去,修長的手指甚至還掐住她纖細的脖子,一副想要置靳可愛於死地的可怕模樣。
靳可愛來不及反應,就這麼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
救命啊……她遇見一個瘋女人了!
可愛被壓在沙發上,那女人整個人撲在她的身上,狠狠地制住了她。
她想用雙手推開這個瘋狂的女人,卻又比不過她的力氣,喉嚨逐漸爬升起辣啞疼痛的感覺,她喊不出聲,也喘不上氣……
「我要掐死你、讓你死!」美女的臉變得猙獰又可怕。「聿麟是我的,誰都搶不走!哈哈哈——」
靳可愛痛苦掙扎,她呼吸困難,視線變得一片模糊……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活活掐死,幾乎要暈厥過去之前,她感覺那女人壓制在她身上的重量驟然被抽離掉。
她的氣息在瞬間順了過來,耳邊則揚起一陣女人摔跌慘叫聲,和男人的吼叫咆哮聲。
「可愛——可愛——」
一陣混亂後,一切歸於平靜,意識昏昏沉沉間,她聽見白聿麟焦急呼喊她的聲音。
「你醒醒,拜託你說說話——」
她的肩膀被扣著,身子被搖晃著。
氣息順暢了,但剛才的缺氧讓她還是覺得很難受,渙散的眸子吃力地張開,對上白聿麟憂心緊張的臉龐,然後她費力地蠕動蒼白的唇瓣,試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卻發不出聲音。
接著腦子一片黑眩襲來……下一秒,她暈了過去。
☆☆☆☆☆☆☆☆☆☆☆☆☆☆☆☆☆☆☆☆☆☆
靳可愛眨動沉重的眼皮,從暈眩中清醒過來。
撐身坐起,她發現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隱約聽見房門外有刻意壓低音量的講話聲,於是掀開薄被下了床,赤著腳朝房外走了出去。
「管理員幫我通知了警察,警方已經把她帶走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她……嗯,我需要你幫我解決這件事,如果有必要,我會親自出面的……」他的語氣嚴肅,聲音緊繃,挺拔陽剛的軀幹也是。
兩小時前,他將陷入昏迷的靳可愛火速送至醫院檢查,確定沒有大礙之後,才將她帶回了這裡休養;而現在,他正積極聯絡他的律師好友,準備對陶莉莎失控的行為做出必要的控告。
靳可愛將房門打了開來,開門聲讓白聿麟講電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昂藏的身軀迅速轉了過來,他對上她倦極的眸子,心一揪,速速結束了通話。
掛了電話後,他大步朝她走了過來,昂然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軀掩著她嬌小的身子,一雙深幽的黑瞳寫滿不捨——
在他的眼中,她總是朝氣蓬勃,從來不曾像此刻這樣,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長髮披散在身上,顯得了無生氣,單薄的身子更像是搖搖欲墜。
「醒了怎麼不喊我一聲,卻自己跑了出來?」大手心疼地扣上她細緻的腰際,將她輕輕攬進懷中。
她僵在他的面前,拒絕他的擁抱,不願投入他溫暖的懷裡。
明顯感受到她的異樣、她的拒絕,他在心中不禁幽怨歎氣。
「你有生氣和對我懷疑的權利,但是——」深邃的眸捕捉住她閃著怒光的眸心。「在你生氣懷疑我之前,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平反冤屈的機會?」
她不語,小嘴抿成一條倔強的直線。
「不給?」
他鬆了她的腰,揚手輕輕撥了撥她凌亂的長髮。
「這樣對我不公平吧?!」黑瞳怨懟地瞅著沉默不語的她。
她避開了。
這回他的歎氣聲不只是藏在心中了,而是直接吐了出來。
「唉∼∼我莫名其妙被一個瘋女人陷害,我心愛的女人卻不願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
她的心忽然一悸。
他說……心愛的女人?!
他是指她嗎?
白聿麟目光灼灼地逮著她投來的驚詫眼神。
「拜託你行行好,在你把我轟出門前,好歹給我個機會解釋解釋,不要讓我含冤莫白好嗎?」俯下哀怨的眼,他好聲好氣地向她討好。
「不……不要,我不想聽你的任何一句解釋。」她困難地吐出聲音來,看起來依舊是一副虛弱的模樣。
好倔的妮子!
白聿麟並不打算放棄,因為他的脾氣也是很倔的,可不比她差。
「嘿,我的小可愛,你不要欺人太甚好嗎?我可是從來沒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喔,我……」
「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低聲下氣,我無福消受。」
她轉身退進房內,然後當著他的面把房門關上。
「去找你的未婚妻吧!」
「啊?!」他怔愣在緊閉的門前,灰頭土臉。
他的未婚妻?!
他哪有什麼未婚妻?
她該不會是指陶莉莎那個瘋婆子吧?!
啐!百分之七百指的就是陶莉莎!那個女人真該死。
大掌急急拍上門板。「可愛,我沒有未婚妻,你別聽陶莉莎那瘋女人胡謁一通。」
他不趕緊解釋清楚不行,要不然她那顆腦袋瓜不曉得會把他想像得有多惡劣。
靳可愛背靠在門板上,小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失魂落魄的她,心口還隱隱泛疼著。
她從來沒有好好想過,自己對白聿麟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喜歡他、愛他的程度遠超出自己的想像,要不然她現在不會這麼難受,一顆心像被別人剮了肉一樣。
眼眶紅了,她很想哭出來,但堅強倔強的個性卻不容許她展現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門外的白聿麟,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緒起伏,心口悶得難過。
「好,你不開門,不理我都沒關係,但是我想說的話,我一定非說不可。」
一記鐵拳不滿似地捶上門板,挨著門板站立的靳可愛,渾身震了一下。
他要說,她可不想浪費精神聽!
靳可愛舉起裸足,踱回床上蜷躺著,拉過被子蓋住虛弱的自己。
「陶莉莎是我的繼母,兩年多前她嫁給我已經六十五高齡的父親。當然,我和我姊還有眾親戚們全都知道,她嫁給我父親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我父親名下龐大的財產,還有那令人欣羨的貴夫人頭銜……」
薄唇掀動,他頭一回對人吐露家務事;而他那幽怨緊繃的聲嗓穿透門板,傳進她的耳中。
她僵在床上,對他所說的話感到十分意外和驚愕。
「雖然她的心術不正,但是我的父親很愛她,所以我和姊姊並未反對她進門,我們甚至還以為,年邁體弱的父親會因為她的陪伴而享有快樂的晚年——」
提到他敬愛的父親,他閉了閉眼,俊容緊凜而沉重。
「只是誰也沒料到,我父親會在娶陶莉莎進門的兩個月後突然中了風,從此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只剩下虛弱的意識,而他名下的所有財產,也在短時間內全轉移到了陶莉莎的名下!」
掄起鐵拳,再一次擊上門板,只是這一回力道弱了幾分。
他不平的不是因為父親白手起家的事業被搶奪了,而是那些事業就快要因為陶莉莎勾搭公司的敗類,和她那揮霍無度的消費方式而即將毀於一旦。
靳可愛微顫著小手掀開被子,細白的腳丫子落在地板上,她因為他突然的沉默而驚心,她不由自主地朝門口走了過去。
當她再度來到房門前,與他僅隔著一道門的距離時,他刻意隱藏住憤怒情緒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父親雖然因為中風而臥病在床,但他一直都還需要陶莉莎的陪伴,而陶莉莎也因為這樣,利用我父親對她的愛,離間我們父子間的感情,並且還在確定我們動不了她之後,變得更加膽大妄為……」
幾秒的沉默之後,他又接著說:「她如願得到了一切後,不但在外一再地給我父親戴綠帽,並且開始常常騷擾我的生活。
「她的騷擾從半夜打騷擾電話,到意外的出現在我會出現的場合,再到從學校老師或是我所聘請的私人管家的手中,騙走兩個孩子,最後還神通廣大的取得我住處的鑰匙,堂而皇之地闖進我的屋子,並且以女主人自居,任意地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