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紀珞
「一點也不讓我佔便宜。」他寵溺地道,俐落地起身褪除衣物。伊人趁他脫衣時跳下床,將那尊雕塑品搶到手上,卻發現重得嚇人,連忙又放回桌上。
「伊人,該你了。」他含笑地轉身面對她,除了一件子彈型內褲外,他身無寸縷。
伊人張大眼睛,困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傅彥豪的身材不遜於男模呢。在幽暗的燈光照明下,她看見他從頭到腳都結實、勻稱的肌肉,嬌軀不禁虛軟地抖顫。
她綻出虛弱的笑容,知道現在可不是發癡的時候,否則真會讓這隻大淫蟲如願。她假意撫摸那尊赤裸的雕像,彥豪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呃……」她以她自認為最甜、最性感的無邪表情面對他,嬌柔的嗓音帶著風情無限的慵懶誘惑力。「你何不過來幫我脫呢?就從涼鞋開始如何?」
看見她那像女王般高傲的姿態,彥豪不覺莞爾。他踩著充滿自信的性感步伐走到她面前,兩手沿著她柔順、婀娜的曲線漸漸向下移,蹲在她膝前。他抬起她的右腳替她脫掉那只橘色涼鞋,然後換左腳。當他愛不釋手地玩弄她柔軟的腳丫子,抬頭看向她時,突然感到有道黑色的陰影朝他砸下。
隨著腦門的一陣劇痛,彥豪失去知覺,軟倒在地毯上。
第八章
伊人愣了兩秒鐘,才將手上的雕塑品放回床頭櫃,謹慎地蹲下身,檢視彥豪倒在地毯上的半裸身軀。
感謝天,他還有呼吸。
伊人吁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坐在他身邊。她完全是出於自衛,無意傷害他。
連續做了數個深呼吸後,她開始檢視他頭上的傷勢。在腦門上的一擊,並沒有造成傷口,這得歸功於這尊雕塑品通體圓潤,除底座外,找不出任何銳利的部位,但仍讓彥豪的頭頂腫了一塊。
她試探地在腫塊部位揉壓,微弱的呻吟聲自彥豪口中逸出,伊人惡人無膽地收回手、屏住氣。良久,彥豪仍然沒有動靜,雙眼緊閉,處在昏睡中。
看來,她真的把他敲昏了。
她自責地想道,這不能怪她啊,誰教傅彥豪想非禮她。她嘟起唇,審視地毯上昏迷的男子,意外地發現他睡著時的樣子比醒時更加迷人。他放鬆的臉部肌肉,呈現出某種近似孩子氣的表情,好像小嬰兒。
她有些愛不釋手地撫摸他飽滿的臉部線條,黑得發亮的頭髮,更伸出手指摩挲他溫軟的嘴唇,沿著古銅色的頸項移向他充滿力與美、彈性十足的胸膛。
當她的手滑向他結實的小腹,離子彈型內褲的腰圍不到。公分之處,彥豪在昏睡中發出近似愉悅的呻吟,將伊人從初次的男體探險活動中驚醒過來。
她臉頰臊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她一直罵彥豪是色鬼,沒想到自己卻趁他被敲昏時展開祿山之爪。
好丟臉。她著急地想離開,卻因為放不下他,而再度停下腳步。
總不能任他赤裸地躺在地毯上吧?
但傅彥豪重得像豬,她才搬不動呢。
最後想出一個折衷的方法,她從床上搬了薄毯蓋在他身上,又將他的頭部抬高,墊粒枕頭。忙完後,頓時感到肚子餓,才想起她連晚餐都沒吃,一看表,發現將近十點。
回家,還是不回家?
伊人的眼光留戀在彥豪俊美的睡顏上。不管如何,他終究是她打暈的,萬一腦震盪,送醫不及,她可成了殺人犯啦。她得在這裡看著他,若是發生什麼狀況,她也好在一旁照料。這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不是對傅彥豪心軟或是什麼的,經過了今夜的事,她是再也不打算理會這個花花公子。再讓他有可乘之機,她就是白癡了!
伊人忿忿不平地決定後,轉身離開臥室,摸向廚房,從冰箱裡找到瓶過期的鮮奶,她嫌惡地倒掉,繼續東摸西找,竟然給她找到幾碗泡麵。
這麼巧,剛好是她喜歡吃的口味,她不客氣地燒起開水泡麵。等到填飽肚子後,回到彥豪的房間,發現這位大少爺手腳大張,睡成一個大字型,模樣有趣。
她忍住一個呵欠,探了探他的呼吸、脈搏是否正常,才煩惱起自己的睡處。
她眼光一轉,來到那張水床。
她很早以前便想嘗試水床睡起來的感覺,可惜一直無緣一試。反正傅彥豪今晚也用不到床,就讓她這個嬌客借睡一晚又何妨。他不見得會知道!
帶著一抹詭笑,伊人爬上床。枕著彥豪的枕頭,蓋著彥豪的羽毛被,呼吸著滿屋子屬於他的男性清爽味道,多日來困擾她的相思愁緒好像漸漸淡了。
半睜著睏倦的眼皮,望著床下熟睡的男人,伊人心裡突然湧滿幸福的感覺。
「晚安了,傅彥豪。」她甜甜地咕噥,沒多久,便進入闊別多日的酣暢睡夢中。
像有無數錐子在鑽刺他的腦袋,彥豪在頭部持續的刺痛中醒過來。他張開眼,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睡在地毯上似的,訝然地轉動腫痛的頭顱,發異乎切並不是他的錯覺,他的確是床上不睡,睡在床下。
他眨眨眼,無法相信這項事實,掙扎著起身時,頭部的腫痛再度襲來。他忍痛坐起身,伸手撫摸那個腫痛點。
天啊,有個包哩。
他抱住頭,等到在腦中作怪的暈眩感過去後,才能做理性的思考。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啊,他記起來了。伊人,陰影,還有痛!
就算只用腳趾頭想,他也拼得出來整樁事件的來龍去脈。準是伊人趁他沒防備時,用什麼東西偷襲他。
他的目光看向床頭櫃上的雕塑品,判斷出凶器就是那玩意兒。
只是凶器仍在,疑犯卻不見了。
身為不幸的受害者,彥豪認為自己有權利討回公道。他遊目四顧,發現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他這個受害者外,一個人都沒有。
天殺的,宋伊人就這麼狠心?連留下來照顧他都不肯。
正這麼想時,一道嬌小的身影端著餐盤施施然地走進房。當她看見傅彥豪擁著只蓋到他腰部的毛毯坐著發呆時,不由得猛烈地抽了口氣。彥豪懊惱地將目光投向她,發現那正是他在尋找的疑凶。
「早。」彥豪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打招呼。
「你醒了。」伊人藉著將餐盤放在折合式小餐桌上來躲避彥豪的凝視。「我以為……」她不自在地扯著洋裝裙擺。
念在她沒有肇事後逃逸,反而留下來照顧他的份上,他也不想跟她太計較。彥豪的目光不自覺地停在被她扯得有些皺的洋裝上,然後下移到那雙玉立亭亭的腿。
雖然被敲了一記,可他還記得昨夜摸上那雙絲滑而有彈性的玉腿滋味,銷魂而甜蜜,更進一步記起手指伸進她的女性部位時……
他綻開像貓兒偷到腥般的邪惡笑容,那笑容令伊人莫名地躁熱起來。而他緊接著做的動作,更教她目瞪口呆,心跳失速。
他將自己的手指探入嘴巴中吸吮。
這個看起來孩子氣的動作,在伊人眼裡看來,卻成了十足的邪惡、挑逗。她感到困惑不已,不明白傅彥豪吸自己的手指頭為何會對她造成困擾。是因為他投向她的那兩道炙熱眼光,似乎在暗示著某種親密、暖昧的含意;還是在經歷了昨夜的事件之後,自己也變得跟他一樣邪惡起來。
她甩甩頭,覺得這樣的思緒對她而言太過複雜、危險,不適合此時此地做進一步的探索。
「呃,你肚子餓了吧?」她選擇將他吸手指的動作簡化為人類最本能的需要,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早餐。
彥豪雖然對她的不解風情感到有些氣餒,但仍不認輸地綻出自認為最性感迷人的笑容,帶電般的眼光慵懶他在她玲瓏的嬌軀上梭巡一番後,朝她露齒微笑。
「對,早餓了,從昨天餓到現在。」
伊人無法自抑地臉紅起來,心裡早就亂七八糟地罵了他一遍。花花公子、色鬼、大色狼……
「喏,你的早餐。」她板起臉,冷冷地道。
彥豪知道又惹得伊人不高興,忙施展起哀兵之策。
「噢,我的頭好痛。」他扶著額角哀鳴。「這裡好像撞了一個包哩。唔,我忘了問你,我怎麼會睡在床下?」
他的表情是那麼無辜,茫然的像個無邪的孩子。伊人不想把昨晚敲他一記的事給抖出來,決定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呃,你昨天喝醉了。」她以頗有深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後,簡單地回道。
「我喝醉了?」彥豪緩慢地點了一下頭,狐疑的眼光中暗藏一抹興味。
「對。」
「那我頭上怎會有個包?」
他的質疑令伊人暗暗咬牙切齒。她閉緊唇,在心裡從一數到十。說起傅彥豪頭上的腫包,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她根本毋需內疚。
「因為……」她從齒縫間擠出答案。「你藉酒裝瘋,所以我敲了你一記。這答案你滿意嗎?」她朝他惡狠狠的瞪過去,可惜傅彥豪像是毫無所覺似的,仍是笑嘻嘻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