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黃千千
她被感染了,也跟著笑,最後兩人都笑岔了氣,才在尷尬的對看之中結束這個笑。
"我是黃士達,你好。"他伸出了右手。
她也伸出右手與他相握。"你好,我是林榆楨。"
"那……我們還要不要挑衣服?"早知道他媽媽這次幫他選的對象是這麼可愛的佳人,他就不會故意為難媽媽,隨隨便便的穿這套不入眼的衣服來赴約。
"不了,反正都已經被你看到我的樣子,再假裝就沒意思了。"
"你不怕你媽媽不高興嗎?"
她把眉眼全都皺在一起,做了一個超苦的表情,"走吧,還是去花錢消災,省得她在我耳邊一直念。"
哈哈!"看來,我們同是天涯倫落人!"他也是怕耳根子不清靜,才會依了媽媽的意思來買套正式的衣服,否則下場就是被念上一個月還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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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森輾轉反側了一整夜,到天大亮時才入睡。已經過了中午,雖是週末,但他這個工作狂,第一次不想起床,只想賴在床上。
昨夜的她在挑逗了他、吻了他之後,竟然落荒而逃,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打扮成這副怪模樣了,相信以她的好條件,絕對看不上他,那她是想玩弄他嗎?
而這個時候想必她和那個企業家的兒子相親得很愉快。
一想到這裡,他就耐不住心裡的怒意!這個女人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難道她都是這樣隨隨便便勾引男人嗎?
越想越煩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處於被戲弄的劣勢!
她想對他好時,就輕聲細語、溫柔體貼;她若發起脾氣來,就像是大象壓境,讓他喘不過氣來。
她來挑弄他的感情,一轉身卻又投入別的男人懷抱,她把他當成什麼?臨時慰藉的午男嗎?
說自己是午男,好像有點太過了,可是怎能讓她於取予求?
他一翻身翻下了床。他怎能讓她幸福快樂的去約會,而自己在這裡苦腦傷神呢?
他賊賊地笑起,先吃飽才有力氣對付那個女人,雖然他不能親赴現場,但是他也要讓她無時無刻感覺到他的存在。
第七章
林榆楨和黃士達一前一後的走進餐廳,兩人說好要裝作不認識,免得雙方的母親又要聒噪念個不停。
"榆楨長得真美,氣質又好!"黃母邊吃小籠包,邊讚美著一身鵝黃套裝的林榆楨。
"士達年輕有為,長得又文質彬彬!"林母邊吃蝦仁燒賣,邊拿出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態。
奉承拍馬屁的話還要講多久?林榆楨雙眼累得快要張不開,還得打起精神對黃母頻頻點頭淺笑。
黃士達也好不到哪裡去,從進門到現在,他和林榆楨所講的話不超過五句,其間都要聽著兩位媽媽不著邊際的閒聊。
"榆楨的眼睛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不舒服?感染了細菌?"黃母關心地盯著她的眼睛看。
終於注意到她通紅的眼睛了,她拉起今天的第一百次笑容。
"我們公司最近在趕拍一支廣告,我昨晚通宵趕企劃案沒睡好,眼睛才會這麼紅。"她很滿意自己扯了個這麼漂亮的謊。
"榆楨不簡單哦!年紀輕輕的,就能拍廣告。"黃母也是婆婆看媳婦越看越滿意。
林榆楨的手機適時響起,剛好化解了無聊的場面。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她離開位置,來到餐廳門口。
一看來電顯示,她的心跳就無由地加快。
"喂?"
"喂!"
明明沒有面對面的兩人,卻都停頓在曖昧的氣流中。
"有事嗎?"她輕輕地問。
一聽見她的聲音,楚森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明明想了很多惡毒的話,現下卻全吞回了肚子裡。
"沒事。"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她看著電話發呆,搞什麼?!他故意找碴嗎?
想起昨夜的吻,她的雙頰不由得發熱。
走回餐廳,再次加入無聊的飯局。
"士達是負責台北分公司的業務。"黃母繼續介紹著寶貝兒子。
林母趕緊回答:"榆楨一個人在台北工作!"
"那以後你們年輕人要多多來往。"
"對對……士達,你要幫我多照顧一下榆楨。"
林榆楨再度拉起笑僵的臉部表情,點了頭。
黃士達也趕快點頭說好。
林榆楨的手機聲再度打斷聊得正開心的兩位老人家。
"對不起。"她再次閃到了大門口。
她深呼吸了三下,才接電話,看他這次又要搞什麼鬼!
"喂?"
"榆楨?"他柔柔地喊。
沒想到透過電話線,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惑人。
"嗯,什麼事?"
"沒事,只想聽聽你的聲音。"他儲存夠了說詞,才再撥這第二通電話,這樣攪局,雖沒有親臨現場,相信也會達到破壞的目的。
就單單一句想聽她的聲音,她的雙腳竟開始發軟。
她用左掌用力的按在心臟處。"不會吧?"
"沒事了,祝你用餐愉快。"嘟的一聲,電話又掛斷了。
"嗄?"他到底想幹什麼?她連魂都還沒回過來,他又掛了她的電話。
她再度走回餐廳,耳裡已經聽不清楚兩位媽媽在談些什麼了。
"榆楨發什麼呆呀?"林母搖了搖她的手臂。
"可能是累了,昨夜不是一整晚沒睡嗎?"黃母頗能體諒她的失常。
"我看早點讓林小姐回去休息,以後要見面吃飯有的是機會。"黃士達終於找到可以早點散會的借口。
如果兩位媽媽識相點,早點離席,相信他和她都會有個愉快的開始,可惜兩位媽媽吱吱喳喳的,絲毫沒有留空間讓他們聊天。
反正他已經拿到了她的名片,等回台北再來約會,少了那兩個大燈泡,相信情調會更好。
林榆楨正想感謝黃士達的體貼,手機鈴聲三度響起。
她尷尬地看著在座的三位,卻也不好再離開位子去接聽電話。
"喂,總監嗎?"她故意表明這是公事上的電話。
喊他總監,那她旁邊一定有人,而且一定是那個相親的男人。
"相親相得怎麼樣了?"經過了前兩通電話的磨練,他這次講起話來是臉不紅氣不喘。
"一切順利。"她盡量壓低了嗓音。
"那意思是說,那男人的條件比我好?"
"不是的,你千萬別這樣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不然該怎麼想?你昨晚才吻了我,今天又跟別的男人去相親,可見我是多麼差勁的男人。"他說得頗哀怨。
"你很好呀,他怎能跟你比呢。"提起那個吻,她就開始六神無主了。
"不能跟我比最好,可別昨晚才吻了我,今天又去吻別的男人。"恢復了跟她慣性的調調說話,他一定要宣洩一下憋了一整夜的情緒。
"你當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只是主動,卻不隨便!'她蘊藏在體內的火爆因子一下子就被楚森給炸了開來,她完全忘記自己還有另外三個人,就這麼拉開嗓子說話……
"不隨便怎麼會輕易偷走我的吻呢?"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這樣?我更不知道我怎會莫名其妙吻了你!"話一說出口,她就知道慘了,三雙眼睛就這麼盯著她看。
"哈哈!希望你這次的相親能成功。"嘟的一聲,電話再度無預警地又掛上。
楚森已經達到了破壞的目的,為免星期一去上班被大象踩得屍骨無存,他還是快點收線,留點後路。
她用雙手遮住了羞紅的臉,對著黃母和黃士達說:"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不等媽媽詢問,她匆匆逃離了餐廳。
該死的楚森!她連續兩次相親,兩次都慘遭他破壞,難道就因為她昨夜偷走了他的吻,他今天就故意來攪亂她的好事嗎?
她已經夠委屈的想要求和,盡量收起脾氣努力地討他歡心,他不領情、不喜歡她也就算了,結果她得到的是什麼下場?他竟以為她是個花癡,到處勾引男人!
她如果真要勾引男人,至少有成千上百的男人等著她青睞,她何需去勾引他這個品味極差的男人。
想起她純真的感情、純真的吻,她就想大笑自己的白癡。
不行!不行!這個臭男人,說什麼她都要讓他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下,然後再狠狠地一腳把他踹開,讓他嘗嘗真正被玩弄的滋味,這樣看能不能稍稍平復她心中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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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林榆楨特別的美。
在設計師的建議下,她把那頭微卷的大波浪長髮燙了離子燙,再加上設計師巧手的修剪,變成了少女輕盈飄逸的直髮。
她自信滿滿的,一定能夠讓大家眼睛為之一亮,尤其是坐在她身後的楚森,鐵定會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
可是,當她興匆匆走入辦公室時,不但沒有人注意到她,而且更怪異的是,所有同事都圍到了楚森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
她在人群裡擠了一個小小的縫隙探頭進去,對於眼前的楚森,她大吃了一驚,看來她今天精心使出的美人計已經慘敗在楚森的美男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