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花顏
"我才不凶!"她的好個性在遇到他之前是人人稱讚的,是遇到他之後才變得連她自己也不認識。
他發現她的害怕,脫口說道:"映月,不要怕我會因為你凶就不喜歡你,比起之前那副懦弱迷惘的傻樣,我更欣賞你把自己的心情沒有遮掩的表現出來。"
嚴聖御突如其來的話震驚映月,他對自己說的話都不負責的嗎?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他真的是太自私下。
"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為什麼又突然這樣說?"她已經迷糊了,人可以在生氣時又欣賞一件事嗎?這不是兩相衝突的感情?
"我當然生氣,但不是因為你冒犯我而生氣,而是因為你老是想壓抑自己的感受而生氣,但我欣賞你把不高興的事告訴我,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做,以後我才知道該怎麼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這兩種原因不一樣,生氣與欣賞一個人當然可以並存。你沒有過嗎?"
沒有,但她才不跟他辯駁,每一次他都有話說,而她卻只能訥訥以對。"放手,你這樣抓著我的手成何體統?"
嚴聖御賊笑,反而拉她進懷,他壞壞的與她額頭抵著額頭,親密的程度超出映月所能接受。
"你不要太過分,我不出聲叫人,你就當我默許!"
"我能強迫你嗎?你不是我的朋友嗎?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人雖不入流,但還不到強迫女人的下流。"
嚴聖御的眼恍若烈陽,映月想撇頭不看,她無法直視他的目光,無法理直氣壯的回話,但他不允許。
映月垂下眼瞼,冷聲說道:"我們是朋友,也該尊重彼此的意願,你已經侵犯我的隱私。"
"隱私是給別人,不是給我的。"
"都一樣。"她不允許任何人是特別的。
"我不一樣。"
映月僵硬,他肯定的說法好似是她給予他特權,才沒那一回事,他老是喜歡在她面前哄抬自己的身價,"你要是能把這種能力用在工作上說不定我還會對你刮目相看,你這個吃軟飯的男人就只有靠女人的本事。"
嚴聖御對她的喃諷不以為意,能說出這種話,就表示他快要接近核心了,不知道為何他感到高興。
他偷吻了她一下,熱熟麻麻的觸感使她戰慄,他對她的影響逐步加大,而她拒絕不了。
映月用力推開他,"你越來越大膽了,連這種地方也敢亂來。"
對她的斥喝他只是微笑不已,在那一瞬間他只是突然想吻她,不關其他。
"我們去找那些嚼舌根的人吧,他們早該吃點苦頭,你也不用再一個人躲起來傷心。"嚴聖御已經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小奴的出現解救百般不情願的映月,"小姐,夫人找你。"
"我馬上去。"映月看他一眼後低下頭,她不想進到母親那間可怕的房間,情願跟嚴聖御在一起,只是不去,母親會發現不對勁,說她逃避也好,說她不願公開她與嚴聖御的關係也罷,她不想在這多事之秋再惹是非。
她不自覺的揉揉被他弄疼的手腕,經他一吻,她心驚膽戰,彷彿她的生活將面臨驚濤駭浪,全然改變。
認識他會是她生命中的轉捩點嗎?她的背後像有一雙手推著她往思考自己人生存在意義的方向去。
她無法克制自己心中真實的感受,防禦的高牆有了破洞,再也阻止不了洪水的傾洩,她開始渴望與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嚴聖御對她近乎逃離的舉動只是不斷沉思,在他的強迫下,她還是改變不多,但他在期待,期待他的鼓勵能給她力量去拒絕母親過當的要求。
想不到要使一個女人動心是這般費神的事,他得再動些腦筋將她的心完全從她母親身上拉到他身邊來。
可是他該怎麼做才好?
第五章
"你為什麼不在祁空陽面前說好話?!"
黃春蘭橫著三條皺紋的臉逼近映月,她從嚴聖璽口中得到的消息令她十分不快,奪取祁莊的事拖得越久,她跟別的男人私通的事就越有機會曝光,她承擔不起後果,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映月不動如山,表情一如往常,但在面對母親的憤怒之時,她的心中卻超出往常的平靜,還能悠哉嘲弄的想著母親的老態越來越明顯,老爺過世後,母親也越不注重保養,要是老爺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懷疑母親對他的感情吧,能教一個愛美的女人為他不注重門面,真的是太偉大了。
其實是她誤會黃春蘭臉上皺紋變多的理由了。
"在莊主面前說好話,那只會令他起疑,我從未在他面前插手莊裡的生意,除了祁莊內務我不應該過問其他的事,插手太多會壞事。"
"我沒有時間再乾耗下去,你想個辦法讓祁空陽提前同意合作這樁生意。"
"這樁生意再考慮一年都不算久。"
"你到底還想不想要祁莊?"
不是她想要祁莊,而是娘想要,只是她說不出口,"我不趕。"她就是拖到死也沒關係。
"你娘急,不然這件事由我去向祁空陽說。"
映月不急著阻止黃春蘭,她的一切都由母親作主,她說什麼母親也聽不進去,她也學著內斂不反應,卻被嚴聖御嫌到臭頭。
"娘,你再說,莊主難道不會起疑?"莊主可不是笨蛋,猜不出娘熱心的背後是在圖什麼。
黃春蘭氣怒,"你就不會幫著我圓通?!"
"說什麼?"她才不想徒惹是非。
"你……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映月冷淡的瞥她,"養大我的好像不是你吧?"她是奶媽奶大的,是上任的爹和祁莊的老爺出錢栽培的,她這個娘好像只把她生出來,其他時間都在纏著她眾多的"爹",怕自己被冷落!
"你說這什麼話?要不是我你能做總管嗎?"
她也不想做總管啊,只是有人不放過她,那她只好遷就著點,不然日子又要在無邊的寂靜中度過,她真的怕了,娘要是一不高興,可以一個月不跟她說上一句話,也不准旁人跟她說話。
"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的表情一直都是這樣,不然就得怪你把我生成這樣。"
"你想要氣死我嗎?"
"早死早超生,說不定我那幾個爹都還在黃泉路上等你作伴。"
"你……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是誰啊?
嚴聖御居功厥偉吧,難怪有人說近來則赤,近墨者黑,她不過認識他三個月,她已經遠離端正良慧的淑女形象,但她的行為比起嚴聖御來說還差得遠,也還沒有說出比他更惡毒的話來,那表示她還有進步的空間不是嗎?
"娘,你有耐心一點,祁莊值得你等,等得越久,得到時的歡喜就越大,你該不會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吧?"
黃春蘭審視著態度異常的映月,她這個女兒從小就寡言,到大也沒有變過,可是這幾個月她似乎越來越不把她這個娘放在眼裡。
除了男人,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一個女人改變的!
是誰背著她勾搭她的女兒,小奴為什麼沒有跟她報告?
難道連小奴也起二心?不行,她要找人來問清楚,她絕不會縱容這種事在她眼前發生,絕對不會。
"映月,我的好女兒,你會助我奪得祁莊吧?"她要映月的保證,免得到時候她這女兒會為了男人壞了她的事。
映月沉思一會兒,"娘,我一直沒問你,你要祁莊做什麼?"
黃春蘭冷笑,"當然是報復羅!"除了她要那個拋棄她的男人就是在黃泉路上也不得安寧外,她還要保障自己的後半輩子,不過後面這事她是不會老實告訴她女兒的。
"你要報復老爺之前拋棄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他是你爹。"黃春蘭指責她無關緊要的說法。
映月聳聳肩,隨娘說,反正在上任爹家,娘也是這麼說,害她到如今都不敢再相信娘說的話,為了自己的利益,娘可以不在乎的拿她的身世撒謊。
以前她是個乖順的女兒,娘要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可是最近她已經沒有太多的耐性陪她這個慾望永無止盡的母親。
嚴聖御要是知道她有這種叛逆的想法應該會很高興,只是她有種掙扎無措的失落感,整個人戰慄不已,卻不知是害怕還是高興。
"你的身世我已經告訴你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如果我是祁老爺的女兒,你叫我幫你謀奪我大哥的財產,不是也不太對勁?反正我遲早都會嫁人,不幫你也沒關係吧?"
"你竟敢說出這種話來?!我辛辛苦苦的養大你,不是要你來忤逆我!"黃春蘭氣煞,呼吸急促。
隨著母親無止盡的叨念,映月依舊面無表情的應對,她對母親的要求越形麻木,本來就不是她的慾望,也不是她的想法,她不想做,卻說不出不。
這種生活她還要過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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