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花顏
「玉錦表弟?」
「藍川表哥,請你不要見怪春鎖個性本就冒失,如果她有失禮的地方,還請你多包涵。」
「玉錦。」宗家父母向宗玉錦使眼,要他趕快把春鎖帶下去。
「爹、娘,有件事當著藍川哥在想向你們稟明。」他能再拖下去,是該快刀斬亂麻了。
宗父冷哼,「玉錦,現在有客人在,先把春鎖帶下再說。」真是丟盡們宗家的臉。
「不行,爹,這件事跟春鎖有關,她一定得在場。」
春鎖停下好奇心,望著宗玉錦,他會有什麼事跟她有關?
她想不透,可是她知道她不喜歡宗玉錦現在的神情,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想要惡意陷害她,但是他是好人,怎麼會這樣對她呢?
「既然玉錦表弟與伯父、伯母有話要說,我先下去。」徐藍川想要從這一團亂當中脫身。
宗玉錦不讓他走,「藍川表哥,這件事也與你有關。」
「我?」
「沒錯,你也是當事人之一,一定得留下來。」讓徐藍川走人,他就沒戲唱了。
「有什麼事?」宗父問。
宗玉錦語出驚人,「春鎖與藍川表哥有婚約在。」
他的話炸得所有人一昏,全都沉默無聲,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徐藍川更是無法接受這項意外的消息。
她?那個怪異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怎麼會?
春鎖訝異於宗玉錦的說法,她的眼光不移開宗玉錦的一舉一動,想確定他的心意,更想找出他這樣做的目的。
「這件事是真的嗎?」這個問題反倒是宗玉芝先問。
宗玉錦點頭,再一次肯定這項消息的正確性,「春鎖,把你的金鎖片拿出來給人家看。」
春鎖護著前胸,對她而言,這隻金鎖片是母親的遺物,裡頭有母親的愛與證明,她絕不會給別人。
宗玉錦微微一笑,安撫她的懷疑,「別擔心,沒有人會拿走你的金鎖片,只是必須證明你跟藍川表哥有婚約在而已。」
春鎖不知道宗玉錦要做什麼,但她一向聽他的話。
她一掏出金鎖片,徐藍川馬上倒抽一口氣,怎麼會?元家告訴他,他的未婚妻因病無法出來見他啊,怎麼會流落到宗家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難怪……難怪他每一次去元家,他們總有許多理由不讓他見他的未婚妻,太可恨了,他竟欺騙了那麼多年。
宗玉錦繼續向大伙說明緣由,「春鎖在我離家時,救了我一命,對我有恩,藍川表哥的事,我是聽元母講的,元母在去世前,把春鎖托給我照顧,所以我不能不處理這件事。」
他說謊,也為自己替春鎖出頭找理由,不會名不正言不順,引起其他人懷疑他介入這件事的動機。
徐藍川看向行為古里古怪的春鎖,心中一陣嫌惡,但他絕不能在宗家面前丟臉,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藍川表哥不知道有這個婚約嗎?」
「不,我知道,只是元家一直在欺騙我,所以我從沒有見過我的未婚妻,我不知道她到底長得什麼樣。」徐藍川凝視著春鎖,排斥的心態愈加嚴重,眉頭皺了起來。他一個堂堂的大少爺,怎麼可以娶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女子為妻?那會笑掉別人的大牙,讓他再也無法炫耀他高人一等的優越。
「這樣就好辦了,元母臨終前,還放不下這樁婚約,而元父又不承認春鎖是他的女兒,所以我就不得不擔下這項責任,與表哥談談。」
徐藍川愈想愈不甘心,表情活像見鬼一樣,他的未婚妻竟是這種……他形容不出來,她不是正常人啊,他要如何接受?想想別人同情的眼光、四周的竊竊私語,還有自己超高的標準,他說什麼都無法接受這個女人成為他的妻子。
宗玉錦小心翼翼的慎防事情超出他的意料,他一定要狠下心來,不然事情會一延再延,要是生變,他就不能控制了。
他慢慢的說出殘忍的話來,「藍川表哥,春鎖她不似普通人,小時候因為發燒說話變得口吃,思考方式也不同於常人,行動更是匪夷所思,旁人往往沒辦法理解她的意圖,也無法接受她這個人,對她更是敬而遠之,元母擔心她無法自己照顧自己,便把她托給我。」
春鎖對他的說法有話說,卻被宗玉錦凶狠的眼神制住。他到底想幹什麼?這樣說她,他討厭她也不要羞辱她呀!
好害怕,他還會說出更意料不到的話來傷害她。
宗玉錦在心裡祈求春鎖不要誤會他,為了他們的將來,這是必須要做的事,他不能不面對她的婚約,還有她隨時會被人搶走的事實,不解除婚約,他無法迎娶她,宗家說什麼也不能接受她為媳婦。
「春鎖因為身有殘疾,如果能嫁給藍川表哥也是她的福氣,可是元母交代我不能因為她的殘疾而拖累藍川表哥的幸福。」
徐藍川鬆了一口氣,原來宗玉錦不是來逼婚的。
「藍川表哥,因為我對春鎖有一份責任在,所以如果藍川表哥想要退婚,不用擔心春鎖無人照顧,她再不好,我也不會為難表哥。」
宗玉芝低呼:「好狠啊!」
春鎖臉色青白,站在這裡聽她最愛的人說話諷刺她,她好想尖叫,要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徐藍川鎮定下來,機警的提出問題,「但是元家一直沒有退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宗玉錦心頭一緊,表情不變的解套,「藍川表哥真是太好說話,你大概不知道元父一得知春鎖的病是因為邪魔作祟,立刻把春鎖趕離了元家,又怕打壞與徐家的生意關係,所以不得不對外隱瞞真相,一方面想讓二女兒取代她嫁給你。」
徐藍川一聽到春鎖的病是因為邪魔作祟,其他的話都聽不進去了。「真的是因為邪魔作祟,所以她才會變成這樣嗎?」
「這……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真相如何我並不確定。」他可不想事後打自己的嘴巴。
徐藍川再一次受到驚嚇。大家都這樣說嗎?那他也會被她身上邪魔拖累嗎?不行,說什麼他都不能接受她當他的妻子。
春鎖紅了眼眶,他這樣做是在對她說,他們之間不可能嗎?
他可以對她明說,為什麼要當著大家的面這樣傷害她?
「玉錦表弟,這件事你真的沒騙我?」
「藍川表哥,要不是為了你好,我也不想這樣做,而且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傷害了春鎖。」
「這……」
「藍川表哥要是不怕的話,春鎖這個責任我也可以不負,只要你說句話,當然就以表哥的意思為意思。」
宗玉錦的話刺中春鎖的痛處,她不是沒有自己思想的人,更不是無法自己決定自己的去留,她不會像個傻子任人欺負還默不作聲。
春鎖激動的拿掉花瓶上的花,將裡頭的水往宗玉錦身上潑,她才不希罕他的負責。
「哇,好厲害!」宗玉芝小聲的說,她對春鎖的行為激賞不已,雖然被害對象是她崇拜的老哥,但該罰!
「你這個瘋女人,別想我會娶你!」
沒想到春鎖一這樣做,驚人的效果馬上出現,徐藍川正式拒絕他與春鎖的婚約,他沒預料到他的未婚妻竟是這般潑辣無禮,難怪每一次去元家,元老爺總是吐難言,他總算明白箇中原因。
教他娶這種女人,門兒都沒有!
「我要退婚!」
宗玉錦抹掉臉上的水,鎮靜的不理春鎖,先解決徐藍川這個心腹大患才是最重要的事。「藍川表哥,你把訂婚的信物還給春鎖吧,一方沒有了金鎖片,你們的婚約便不存在,這件事就由我父母來當證人。」
「哼!」徐藍川發現事有蹊蹺,宗玉錦會這麼好心的幫他?他們兩人一向對彼此沒有好感,可是他又想不出宗玉錦要他退婚是為了什麼?「玉錦表弟如此熱心處理這件事是為了哪樁?」宗玉錦應該巴不得他娶不到好女人才對。
「表哥,元春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結為夫妻,我是樂見其成,只是依元母的要求,不想為難表哥罷了!而我基於道義,對春鎖盡一份心力,但要是表哥真心想娶春鎖,那麼請你用八人大轎,風風光光來宗家將春鎖迎娶回去。」他說得義正辭嚴,絕不讓徐藍川心存僥倖,再把退婚延期。
徐藍川思量著利害關係,他不悅的瞄著春鎖,說真的,這女人實在是太過異常,他可不想娶了她,被人笑他沒行情。
「對了,這件事是否得稟明元家再說?」不娶她,元家是否會斷絕與徐家的生意關係,如果真是這樣,他還得評估一下才能做出決定。
「不用了,這是元老爺寫的斷絕書,元家早已切斷與春鎖之間的親情,她的死活元家概不負責,所以元母一死,就只剩我有道義責任照顧春鎖而已。」
「是怎麼回事?元家真如此絕情?」
「表哥猜不到嗎?元老爺不想要春鎖這種女兒,怕會被拖累。但春鎖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有困難,我沒辦法坐視不管,怕人家說我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