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黑田萌
「呵。」她忍不住一笑。「你在說什麼電視劇台詞啊?」
「喂,」他端住她的臉,「拜託妳進入狀況好嗎?」說著,他將嘴唇貼近她耳際,在她發燙的耳垂上輕輕一囓,若有似無地吮吻著。
讓他這麼一吻一囓,乃梨頓覺全身的毛細孔在瞬間緊縮。「嗯……」接著,一陣酥麻竄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好癢……」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臉。
「ㄟ,」他扣住了她的下巴,一臉認真,「妳別搗蛋,行嗎?」
迎上他嚴肅的眼神,她咬了咬唇,不敢再笑。「你好嚴肅……」
「因為我很認真。」
他的唇由她耳際滑至下巴、鎖骨,然後是胸口。在輕舔著她細緻肌膚的同時,他慢慢地解開了她的前襟。
當他的指尖不經意的碰觸著她的皮膚,一股不曾有過的酥麻席捲了她。
「嗯……」她不自覺地逸出低吟,不安地縮了縮身子。
「別怕……」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而他熾熱的氣息點燃了她身體深處的情火。
她不討厭,只是覺得擔心。她怕在他的掌心下,自己將會變得不像是自己。
細碎的親吻、溫暖的撫觸、熾熱的呼吸……他溫柔愛撫著她的身軀,一次一次吻去了她的不安。
不知何時,他已褪去她的衣服。
她沒有拒絕,將所有的一切都任由他牽引。
「謙次……」她低喚他的名字,雙手更不由自主地撫摸著他的身體。
她的意識飛脫而出,再回神,她睇見他寬寬的肩膀上有一處黑點--會移動的黑點。
「嗯?」她將意識拉回一點,好奇地盯著那一處。
突然,她尖叫起來--
「啊!啊!」推開了他,她又叫又跳地遠離他。
慾火正盛的他一震,懊惱又疑惑地望著她。「見鬼啦?」
「你……你那裡……」她一臉惶恐的指著他的肩膀。
他濃眉一叫,「什麼?」轉頭一看,他發現有只蟑螂正停在他肩上。
他本能地伸手一掃,那蟑螂竟在屋裡飛了起來。
「啊!啊!別讓牠過來!」乃梨嚇得從沙發上跳下,然後發狂了似的往房間沖。砰地一聲,她關上了門。
「該死!」謙次從不怕蟑螂,當然也沒特別恨牠。但此刻,他恨死了這種存在於恐龍時代,比人類歷史還長的頑強生物。
「居然壞我的事?可惡!」他氣得追著蟑螂跑,打算抓到牠時把牠分屍。
可是,那蟑螂卻像是地獄來的魔鬼般逃過他的追殺,並躲入值子底下。
「有種就給我出來!」他懊惱得咒罵著。
好半天,那蟑螂沒現身,他想……牠今晚應該不會再出來了。
於是他走向房門口,「小兔子,開門吧!」
「我不開。」她的聲音還有點顫抖。
「牠走了。」
「牠還會出來。」
「不會的,牠……牠已經被我打扁了。」不得已,他只好說謊。
「死也要見屍。」她堅持。
他眉心打結,一臉懊惱。死要見屍?那可恨的蟑螂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他怎麼讓她見屍啊?
「ㄟ,小親親……」他輕敲門板,「我會保護妳的,開門吧?」
「不要,牠要是飛進房間怎麼辦?」
「可是我們都快進入最後階段了,妳不想繼續嗎?」他動之以情,誘之以欲。
「不想。」她不假思索,「浪漫的感覺都被蟑螂嚇跑了,不見了……」
他皺起眉,「妳在開玩笑吧?」
「不是。」
「妳這樣太不人道了,我都……」因為說不出「勃起」這個字眼,他突然停住。
「都怎樣?」
「都……」他忖了一下,想了好幾個詞,「都充血、腫脹、僵硬,還有……」
門裡的她噗哧地笑出聲音,「說什麼啊?你中風啊?」
「妳還笑?快開門。」他以命令口氣要求著她。
「不行,我要睡了。」
「什麼?」他一震,難以置信地說:「妳剛才不是很舒服,難道……」
「這也許是個徵兆……」
「什麼鬼徵兆?」
「可能是老天爺派那只蟑螂來阻止我們。」她說得煞有其事。
他臉上頓時多出三條斜線,「妳在胡扯什麼?」
「或許祂希望我繼續保持處女之身。」
「啥……」這是什麼殘忍的酷刑啊?居然在這種節骨眼上喊Stop?
「妳堅持?」
「堅持。」
「不後悔?」
她又忍俊不住的一笑,「我幹嘛要後悔?」
「好,既然妳堅持的話,那……」他當下決定了一件事情,「我現在就去買蟑螂屋。」
是的,他一定要把這屋裡的蟑螂抄家滅族,一隻不留。
再不行的話,他要帶著她搬家,搬到一個沒有蟑螂的地方!
第九章
在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後,謙次以為他很快地就能找到第二次機會跑回本壘,但遺憾的是……乃梨拒絕了。
「也許我們都要再等等。」
因為她要「延後定奪」,而他又是非常紳士、非常尊重對方的,即使他心裡百般不願,但還是乖乖的等。
「谷川,這邊的鋼筋你來點算一下。」工頭的聲音喚回了他。
「沒問題。」他一笑。
點算鋼筋時,他發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問題,那就是鋼筋規格不一且未達標準。
「工頭,有些鋼筋不合規格,太細了。」
「我知道。」工頭面有難色,低聲說道,「我已經向主任反應過了……」
「是嗎?」他擰起眉心,「他怎麼說?」
「他說就照這樣做,別管太多。」
「這怎麼可以?」他神情轉為冷肅,「這不是偷工減料嗎?要是將來工程出了問題,會嚴重損壞公司名聲的。」
「老弟,我們只是小角色,別管那麼多了……」工頭一歎,有點無奈,顯然這並非單一事件。
「不行,我去找主任談。」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谷川,」工頭拉住了他,「你管不了的。」
見他欲言又止,謙次直覺他還有些事沒告訴他。「為什麼?」
工頭猶豫了一下,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告訴你吧!這些鋼筋是公司的籐堂常務負責的,而主任是他的小舅子,鋼筋的廠商是籐堂常務的岳父大人……」
「你是說他們中飽私囊?」這可不是件小事,尤其對身為谷川集團接班人的他來說。
「我不確定,不過肯定是有利益勾結。」說完,工頭一臉莫可奈何,「我們只是圖口飯吃,別惹事。」
「是嗎?」他淡淡地一句,眼底卻爆出銳利又慍惱的光芒。
☆☆☆☆☆☆☆☆☆☆☆☆☆☆☆☆☆☆☆☆☆☆
豐島區谷川宅
「什麼?真有這種事?」谷川廣簡直難以置信。
「是。」謙次神情嚴肅。
「可惡,」谷川廣生氣地低吼,「他居然敢給我玩這種把戲!?」
「爸,我想這不是單一事件,對公司來說,傷害太大了。」
「我現在就叫他來。」谷川廣怒而拿起電話。
「慢著,爸……」謙次攔下了他,「不急,我想看看他還干了哪些壞事。」
「那……那批鋼筋怎麼辦?」谷川廣擔心建材不符會造成的諸多傷害。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謙次一笑,「爸,請你親自下達命令,要求更換規格不合的鋼筋,但請婉轉一點。」
谷川廣沉吟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沒問題,我明天就要他來見我。」
「對了,」正事談完,謙次順帶一提,「爸,可以幫我打個電話給鈴木叔叔嗎?」
谷川廣微怔,「富士電視台的鈴木?」
他點頭,「是的,就說我要過去拜訪他。」
鈴木是富士電視台的總經理,他不懂謙次為什麼找他。「你找他什麼事?」
「有點事想請他幫忙。」他若其事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谷川廣皺皺眉頭,「到底什麼事啊?」
他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沒什麼,私人恩怨。」話罷,他撇唇而笑,一派瀟灑。
☆☆☆☆☆☆☆☆☆☆☆☆☆☆☆☆☆☆☆☆☆☆
「名節目製作人吉行淳涉及多起性醜聞及性騷擾案,目前已有多位受害女性出面指控,電視台高層對這件事情……」
電視機裡傳來新聞主播的報導,而乃梨跟謙次正坐在電視機前。
「ㄟ?」乃梨一臉驚訝,「你看見了沒?」
他往沙發裡一癱,「看見了。」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這件事他比誰都早知道。
「原來有那麼多女孩子被他騙……」她一方面慶幸自己能逃出一劫,一方面也替那些受害女孩感到惋惜。
「唔……」他淡淡地應了聲。
「你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她睇著他,一臉疑惑。
「有什麼好驚訝?夜路走多了,早晚會遇到鬼的。」
看他平靜得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的模樣,她覺得奇怪。
「妳該慶幸妳沒成為受害者,不然現在妳可能要上法庭指證他了。」
「我是很慶幸呀……」她微噘起小嘴。
「所以說,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是人面獸心、披著羊皮的狼。」他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