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馥梅
「我?姑娘怕是誤會了,小生我根本沒有對姑娘做什麼,反倒是姑娘你對我做了什麼才對,難道姑娘你都忘記了嗎?」他一臉委屈的說。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對你做了什麼?」這個男人,虧他還長得人模人樣,英氣颯颯的,怎麼一講起話,表情和態度變得這麼委委屈屈,活像個小媳婦兒似的。
「昨兒個可是姑娘擅自闖入我的營地,然後一句話也沒說的就往我的身上倒,差點將我的五臟六腑全給壓壞了,還搶了我的鋪蓋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讓我在一邊受寒受凍,我可是到現在還起不了身呢!肯定被你壓傷了。你說,除了幫你解毒之外,我還能對你做什麼?」
上官羽薔楞楞的瞪著他,他說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模糊的記憶裏,她似乎看見火光,因為冷得受不了,所以本能的往火偎去,接著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難道實際上她是倒在他身上?
是啊,難怪他說受寒受凍的,她中的毒的確讓人覺得寒冷,他解了她的毒,她卻搶了人家的鋪蓋,而且還把人家給壓傷了。
「對不起,這位公子……」
「我姓瞿,叫瞿廷昊。」
「瞿公平,真對不住,我會負責將你的傷給醫好的,所有的醫藥費我也會負責……」
「你呢?」瞿廷吳打斷她。
「什麼?」她什麼?
「名字,你的名字。」
上官羽薔瞪著他,這個人真是奇怪,講話牛頭不對馬嘴的,不會連腦袋都壓壞了?自己中了毒,應該沒有那麼厲害的本領吧?
「上官羽薔。」
上官羽薔?!
瞿廷吳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乍現的精光,有這麼巧的事嗎?眼前這位引起他莫大興趣的姑娘就是上官羽薔!
「喂,你怎麼啦?可別死在這裏啊!」看他垂下了眼,上官羽薔一驚,以為他就要昏倒了。
他在心底暗笑,臉上卻不動分毫,決定就順著她的意思。
「我想我是撐不下去了……」他虛弱的說,順勢靠向她。
「胡說,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上官羽薔立刻將他攙起,吃力的發現他還真重。
「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
「放屁!」她打斷他那要死不活的聲音。
「姑娘的嘴真臭,我頭一次見人用嘴放屁的。」瞿廷昊不贊同的皺眉。雖然欣賞她,可不見得照單全收,不管是男是女,粗言鄙語總是讓人不悅。
哼!這個酸儒大夫!要不是她上官羽薔有恩必報,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想理會,因為她最討厭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了。
「看你落魄的模樣,你的醫術肯定差透了,才會到處流浪,所以我還是帶你去找其他大夫吧!」
「我的東西……」瞿廷吳將身體所有的重量全放在她那纖細的肩上,頭靠在她的耳邊,深吸著她身上的幽香。
「人都快沒命了,還管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這個酸儒。
「不行,那是我所有的家當。」瞿廷吳堅持。開玩笑,他的包袱裏可都是珍貴的藥丸,花費他多少時間才提煉出來的,怎麼可以就這樣隨意的丟棄在這荒野。
「好吧好吧!」拗不過他,她只好將他放下,轉身替他收拾包袱。「這樣行了吧!」
「可以了,謝謝姑娘。」
輕哼了一聲,上官羽薔重新將他扶起。可惡,還真是重!
走不到兩步,她看到了不遠處正低頭吃草的馬,眼睛一亮。
「那是你的馬?」
「嗯。」
「太好了,那你就上馬吧!不然我怕我扶不動你。」
瞿廷昊腦子轉了轉。「也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官羽薔好不容易終於將他給弄上馬,接著她縱身一躍,上馬坐在他身前。
「坐穩了,我現在就帶你找大夫去。」
瞿廷吳毫不猶豫地將雙手圈在她的腰上,緊緊的抱著,下巴還靠在她的肩上,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喂,你不要坐那麼近!」上官羽薔扭扭身子,這個酸儒,不會是乘機吃她豆腐吧?
「上官姑娘,在下現在全身無力,是靠著姑娘才能勉強坐在馬上的,我這一鬆手,怕是會即刻落馬,到時姑娘也甭找大夫了,直接辦後事算了。」他軟弱無力的哼著。
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上官羽薔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下心中竄升的怒氣。
好吧!算他說得有理。
反正只要將他醫好,那她的責任就了了,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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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什麼?大夫你說什麼?!」上官羽薔愕然的瞪著眼前這位白鬍子老翁,若不是看他似乎老得快進棺材了,她一定不會克制自己的雙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夫人,您家相公傷勢嚴重,怕是要好長一段時間躺在床上好好的靜養才行了。我這就開個藥方,夫人到前頭抓藥去。」白鬍子老翁坐在桌前開始寫藥方。
「他不是我相公!」上官羽薔立刻澄清,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他需要長時間的靜養?要多久?」
「要多久啊?」白鬍子老翁看了一眼瞿廷昊。「至少要一個月吧!」
「一……一個月?!」難道這一個月她都要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嗎?
白鬍子老翁將藥方遞給她。
上官羽薔瞪著手上的藥方半晌,一張紅唇開開闔闔幾回,終於決定還是先到前頭抓藥去。
「呵呵……」白鬍子老翁將門關上,開始低低的笑著。
「好笑嗎?」瞿廷昊坐了起來,眼神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嘿嘿,我只是太興奮了,絕對不是笑話大哥你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佯裝受傷。」出乎意料的,白鬍子老翁方才蒼老的聲音變得低沉有力,這聲音,分明是與他外表不符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瞿廷昊懶懶的說:「二弟,她是上官羽薔。」
「嗄?她就是神蕭的妹妹上官羽薔?」白鬍子老翁——康以恩驚訝的說。
「嗯。」他點頭。
神蕭上官宇廷、鬼算康以恩和他醫儒瞿廷吳三人是結拜兄弟。
「你們怎麼會碰上的?」他才剛算過大哥這陣子會災難連連,甚至還有一個死劫,只有在七夕子時出生的人能替他化解,巧的是,神蕭說他的妹妹上官羽薔正是七夕子時出生的。
不過……如果神蕭知道所謂的化解竟是轉移那些災難至那七夕子時出生的人身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二弟,你又怎麼會在這裏招搖撞騙的?」瞿廷昊不答反問。
「我先問的。」康以恩抗議。
瞿廷昊懶懶的看他一眼,隨即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喂,老是用這招太奸詐了吧?」康以恩不滿的說。真是的,就會欺他好奇心重!
「有效就好,反正我又不是非知道不可。」
「好,你行。我之所以會在這裏,還易容成這副德行,是因為我知道你需要我。」康以恩妥協的說。
「不是吧?我看你是想湊熱鬧才是真的。」瞿廷昊一下就戳破他冠冕堂皇的藉
「嘿嘿,大哥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二弟我是真的關心你啊!」
「是嗎?」關心?是有那麼一點,不過看戲的成分佔得多些,他還不是想看看堂堂醫儒災難連連的窘狀。
「當然!你可是我的大哥啊!不過說真的,大哥,你和上官羽薔到底是怎麼碰上的?」
「二弟,你去幫我查查,昨兒個夜裏,城裏有什麼地方發生騷動。」
「這不用問,我知道。就清心莊闖進了個女賊,雖然逃了,不過聽說死在城外的樹林裏,方才清心莊的護衛浩浩蕩蕩的前往樹林裏找屍體了。」
「清心莊是嗎……」瞿廷昊沉吟著。
「大哥,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聯?」
「我有說是回答你的問題嗎?」聯想力真差,既然這樣還不懂,那就算了。
「嘿!這不公平,人家都回答你的問題了耶!」
人家?!
我的天啊!瞿廷昊受不了的打了個冷顫,這個二弟,就會搞怪!
「自己想吧!頭腦不用的話是會生銹的。」他躺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上官羽薔的腳步聲了。
「我的頭腦用得還不夠多嗎?」康以恩低聲咕噥,他也聽見上官羽薔回來的聲音了。
「你這家藥鋪簡直是黑店,這幾味藥材到底多珍貴,竟然要價一百兩,你乾脆用搶的比較快!」上官羽薔氣憤的對著康以恩噴著瓊漿玉液,一百兩耶!一帖藥要價一百兩,那一個月下來,她不破產才怪!不,不用一個月,十天就夠她瞧的了!
「夫人,這藥材可真的是珍貴,一百兩怎麼會貴呢!」呃,糟了,大哥的眼神不太好耶!像在告訴他,一百兩是嗎?就算我給,你敢收嗎?
唉,他怎麼敢收大哥的錢呢!他只是沒料到,上官家的千金小姐竟會為了區區一百兩銀子而大聲嚷嚷。
「怎麼不貴?一帖藥一百兩,那一個月下來要多少銀子你算過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