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花兒
「放心,你們嘴巴閉得緊緊的,腦袋就安安穩穩的。」她衣袖一甩,「唉喲,百合哪裡去啦,怎麼沒瞧見她?」
「剛剛殿下把她……」一名宮女倉皇的說,隨即被別的宮女用手肘一撞,示意她閉嘴。
叮噹柳眉一豎,不懷好意的問:「我把她怎麼樣了呀?」
「啟稟殿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一名乖覺的宮女明白了她的意思,討好似的說。
「蠢才!你們一同來服侍我,怎麼她到哪裡去了會不知道?想清楚一點呀,是不是宮裡大,她路不熟迷路了?或是什麼人看她不順眼,把她抓了、傷了或是殺啦?她到底是到哪去了,說呀?」
「啟稟殿下,百合昨晚就沒回來歇息,奴婢們實在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叮噹滿意的點點頭,「原來已經丟了一天啦,怎麼沒人來跟我說呢?」
「奴婢正想說,殿下就問起了。」
「我掉了一名宮女,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她對眾人說道:「通通起來,不許跪了,現在什麼時辰?」
一名內侍連忙說:「酉時剛過一刻。」
那還早,父皇應該還沒睡!她伸手點了幾名看起來比較聰明、鎮定的宮女,「你、你、你跟我來,其它人站著不許動。」
「奴婢遵旨。」公王殿下又帶定了三名宮女,不知道又要玩什麼花樣,他們膽子都很小,禁不起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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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這種事?」皇帝有些驚訝的問。
長樂宮掉了一名宮女,四處都找不到?!
「對呀,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連我的宮女都敢動。」叮噹一臉小人進讒言的嘴臉,「還有呀,聽說景佑宮和慈寧宮都掉了貴重的東西。」
「喔?」他挑了挑眉,「怎麼朕毫不知情?」
「父王,這些奴才就愛欺上瞞下的,要不是我掉了一名宮女,他們也不會跟我說這些事。」
皇帝皺眉說道:「既然如此,朕就下令徹查!」
「沒錯,一定得要徹底的查清楚!」她眉開眼笑的說:「既然要查,我們當然要找最頂尖的人來查。」
「朕會交代給內侍大總管去查。」
「給李公公查?那怎麼行呀。」叮噹立刻反對,「父皇,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交給李公公查?」
他疑惑的問:「為什麼不行?」
會掉這些東西八成是有奴才手腳不乾淨,不叫李德恩查要叫誰查?
「說不定這事就是李公公幹的。」她一臉神秘兮兮的說:「我看那些奴才也沒那麼大的膽子,要是是李公公或是那些首領太監那就不同啦。依我看,應該找宮外的人來查。」
皇帝一笑,「是嗎,這麼說你心中有人選嘍?」
「當然當然!」她拚命點頭,「父皇,你沒聽過黃金名捕嗎?」
「喔,你是指百姓們封給他們此名號的三位捕頭?」他聽過,但並沒有特別留意,為民服務是好事也是他們的應盡的本分,做得好是應該的。
「對呀,宮裡出了這件大事,當然要請黃金名捕過來查呀。」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好想念小卒子,可是父皇又鐵了心的不許她出宮,害她坐困愁城之下,想出了這個有點荒唐的點子,想把景澤遙找來。
他功夫那麼好,一定可以帶著她闖出去的。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朕還是覺得交給李德恩查就行了。」
「不行不行!」叮噹急道:「這件案子別人破不了的,只有黃金名捕辦得到。」
「這麼厲害?」皇帝笑著說:「等朕先問問過七香再說吧,畢竟捕頭要入後宮查案,還是不如李德恩妥當。」
「好好,父皇你儘管問,我現在就把他們找來。」她回頭吩咐內侍,「把司徒和慕容找來。」
這兩個人跟她交情最好,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是。」
「慢著,朕想聽宗政和司馬的意見。」皇帝摸著下頭的鬍子,「他們跟著你在外面玩了半年,對名捕應該比較有認識。」
「不行!」叮噹瞪大了眼睛,叫他們兩個來不就完蛋了!
要是他們兩個突然嘴巴癢,說出她大半時間都是和小卒子在一起,而且堅持要名捕進宮是為了見他,那她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找宗政和司馬過來。」皇帝下了命令,叮噹一張臉都黑了一半。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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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只死豬,給我過來!」
一大早,景澤遙滿是怒火的吼聲在自足莊響起。
他回來不過七、八天,已經有人將他充滿精神的吼聲當做起床雞啼了。
聽到少爺吼,那就是天亮了,該起床了。
「小少爺,早膳好了……」紮著兩個圓髻的攔路瞪大了眼睛,站在門邊。
只見景澤遙抓著大將軍的耳朵,左左右右的亂搖,「你給我吐出來!」
「拱拱拱……」大將軍四蹄亂踢,不住的掙扎。
搖了半天,它就是不肯把嘴裡的那串鈴鐺吐出來,景澤遙手酸得沒力,放過它的一對耳朵,抽過床頭懸著的長劍,暍道——
「再不吐出來我就剖了你的肥肚子!」
才沒多久,小豬變大豬,越來越胖動作卻是異常靈活。
一聽到他終於肯宰了大將軍給大家加菜,攔路馬上大點其頭,熱心的說:「小少爺,我幫你燒水去!」
自從小少爺帶回這只威風八面的豬之後,多少人成天在打它的主意,只是礙於小少爺沒點頭,所以大家才拚命忍耐著,沒有磨刀霍霍揮向它。
大概是聽到攔路說要燒水,大將軍馬上挨到景澤遙腳邊去,用鼻子親熱的磨蹭著他,呸的將嘴裡那串鈴鐺吐了出來。
「算你識相!」他用拇指和食指拎起鈴鐺,嫌惡的皺了皺眉頭,「髒死了,都是你這只笨豬的口水。」
「小少爺,不燒水了嗎?」攔路一臉失望的問。
這麼肥的一口豬,成天在莊裡跑,大家看見它就好像看見扒燒豬頭、紅燒蹄膀在莊裡亂晃似的,弄得人人食慾大增,每餐都多吃了好幾碗飯。
「下次吧。」叮噹是怎麼搞的,那麼疼愛大將軍的她,居然沒把它帶回宮去,害它四處亂走被人綁了要殺。
要不是它脖子上那串鈴鐺,他大概也會跟著人家吃肉吃得不亦樂乎。
他猜應該是宗政陌紅強硬的把她帶走,連大將軍都不讓她帶,所以她才會在它脖子上掛鈴鐺。
大將軍有一串鈴鐺可紀念給它名字的人,而他擁有的只有回憶。
不過豬掛黃金鈴鐺也太離譜,所以他好心的幫它收起來,順便占為即有,它大概不高興,所以天天都跟他演鈴鐺爭奪戰。
攔路嘀嘀咕咕的說:「養了這麼一口肥豬又不吃,真是可惜。」
「這豬不是我養的。」景澤遙覺得有澄清的必要,一個大男人養豬作伴,實在是有點離譜了。
這豬……唉,是一個他非常想念的小姑娘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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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開玩笑嗎?」丁橙開的玩笑一點都不有趣!
一隻纖纖素手稍微掀開了珠簾,一個又柔又軟的聲音甜膩膩的傳了出來,「我是認真的嘛。」
「認真的開玩笑嗎?」什麼閨女名冊,什麼鬼玩意兒呀,他一點都不需要這種東西!
丁橙膩聲道:「小弟,你都二十有三啦!犬授比你小上一歲,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呢。」
「那又怎麼樣?」關他什麼事,他老婆生孩子,他一點忙也沒幫到。
她咯咯一笑,聲音又柔又媚實在令人忍不住好奇她的模樣,是否也同聲音這般風情萬種、蕩人心魄。
「咱們景家就你這麼一個男孩,你不快點娶妻生子,大姊我對不起爹娘呀。」
「你把賊窩變成自足莊時,就已經把爹氣得在地下翻了一個身啦。」
他們景家七代都是打家劫舍的山賊、土匪頭,就連山寨都乾脆的叫做賊窩。
娘親是老爹搶來的壓寨夫人,本來是個官家小姐,莫名其妙的對土匪頭子動了真感情,兩個人恩恩愛愛的羨煞旁人。
大姊姓丁是因為娘親家的人都死絕了,怕斷了香火,因此她跟著娘親姓。以後他若有子,也必須一姓丁一姓景,延續兩家的香火。
老爹死的那一年,十七歲的他毅然決然脫離搶奪的生活,和大姊大吵了一架下山,當了捕頭。
「小弟,你不知道,大姊我是有苦衷的。」也不是她不願意繼續經營賊窩,而是那些屬下的意思嘛。
他們有的老了,有的有妻有子,當然想要安穩的過生活,因此在他們找到那個大寶藏之後,大家一致決定要買地建莊種田養馬,安穩的過活。
「你把心思放在逮丈夫回來的計劃就好,我的事就不勞費心了。」
丁橙安靜了一下,又是一笑,「我這人也不愛為難別人,他愛來就來、愛走就走,反正我們天地也沒拜成,去留都隨他。」